第1章 畢業與入職

「你確定要放棄嗎？」

「嗯，父母年齡大了，要回去多陪陪他們。」

「也好，你要抓緊時間找工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來找我。」

「謝謝老師。」

「沒什麼事先回去吧。」

「好。」

門口傳來輕輕的關門聲，丁城站在窗口，靜靜看著窗外，忍不住思索：是誰，究竟為什麼要給這個學生提供保研的機會？一瞬間，丁城有點陰謀論了。

春天已到，窗外的玉蘭樹開花了，透過窗戶，丁城看見那個學生已走到了樓下。摘下眼鏡，放在桌上，丁城揉了揉眼角，深吸一口氣，開始撥打電話。

幾乎是秒接。

「她拒絕了保研，對，說是要回老家陪父母。下周嗎？知道了。你們…」丁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問出口，可是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那張特殊的保研通知，想著學院上下一齊緘默，丁城沉默了。

周一，天氣晴朗，蘇七很高興。

剛才丁老師通知她，這個周三，她老家所在地的錦城文化中心來招人，雖然是勞動派遣制，但爭取到這份工作，以後考公考編都容易些。忽略了丁老師欲言又止，蘇七積極準備著。

來自家鄉的招聘，不出意外，在蘇七回家照顧父母與建設家鄉的慷慨陳詞中，蘇七得到這份工作——市文化局下屬的民俗文化研究辦公室一名文員。

接下來的幾個月，實習、寫論文、畢業、入職，一切水到渠成。等七月份，天氣開始熱了，蘇七便開始了正式的上班工作。

帶著新人特有的興奮、新鮮、好奇等一系列心情，蘇七熟門熟路的來到文化大院門口，在保安室等了幾分鐘，就被一名身材高挑扎高馬尾的姑娘，帶著去民研辦的小樓。

兩人邊走邊聊。

蘇七不像她的發小王麗雅，有社交牛逼症，她和高馬尾一問一搭的說著話，大部分是高馬尾說，她聽著。

民研辦的主任楊棠，並沒有等在辦公室，他就站在樓下，看見蘇七和高馬尾過來了，點頭示意一下。

高馬尾詫異道：「楊主任，蘇亦琦到了。今年四月她已經實習過了，所以熟悉各方面流程。」

「嗯，謝謝你了，小蘇跟我走吧，大家在樓上等著。」楊棠說完，直接轉身進了辦公樓。蘇七想了想，轉身和高馬尾說：「高姐，謝謝你啊，這麼熱的天陪我跑一趟。」

高馬尾也笑答：「小蘇你太客氣了，有事去正樓那邊找我就行。」

蘇七笑笑，轉身追上楊主任的腳步。

民研辦所在的小樓，在文化大院內的東南角上，和其他辦公樓有些距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和突兀。外表不起眼，但樓內很乾凈整潔，空氣流通很好，起碼蘇七一進來，感覺和進了公園似的。

牆裙是淺藍色，上面白色，大理石鋪的地面，走上去能聽到清脆的腳步聲。轉過樓梯上了二樓，走廊的地上鋪著一層地毯，整個二樓很安靜。

楊棠推開最大的一間辦公室的門，屋裡坐著幾個人。

「這是新來的小蘇，大家都認識一下。以後要共事了，多熟悉熟悉。」

蘇七到了楊棠指著的辦公桌前坐好，與眾人見了面，面對幾道打量的目光，有些羞赧。眾人陸續離開，楊棠指著辦公室的柜子對蘇七說：「辦公室里的檔案、材料、各種文書方面的東西都是你來處理，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有問題直接來找我。主樓辦公室那邊，和我們不是一個系統。」

蘇七懂了，就是做好民研辦這邊的工作就行了，其他的和這邊沒關係。掛著文化局的牌子，卻獨立於文化局？

「可能是自己剛才上樓之前，和高馬尾多說了幾句話，楊主任才解釋的吧。」蘇七想著，因為自己怕同事關係處理不好太麻煩，所以小心翼翼交好同事，楊主任才解釋的這些話吧。

「對了，三樓有宿舍，要是加班晚，可以申請一間宿舍。一樓東面那幾間屋，暫時不要進去，有事喊吳剛。張主任和方主任的辦公室，進去之前一定先在門口喊他們，聽到允許再進去。」

蘇七點點頭，此時她才發現，楊主任的左眼有些不一樣，眼球上有些混濁的花紋，蘇七隻在戴義眼的人身上看見過。

內秀、年輕、有能力有背景外表還斯文，果然上天創造了美好的東西，總是會讓他有點瑕疵，就像華夏國一樣，什麼都好，也需要足球來平衡國運。

蘇七想著高馬尾剛才一路上對楊主任的嘆息覺得說的真對啊～

幾天時間，蘇七對民研辦這幾個人也認全了。有自己單獨辦公室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張主任張道濟，一個快退休的老頭子，平時不說話還行，一說話就賤嗖嗖的，德高望重的樣子蕩然無存。蘇七認為他應該是民研辦里知識最淵博的人了，有幾次蘇七都看見楊主任向他請教問題。

另一個有單獨辦公室的是方主任方子涵，30歲左右，美艷御姐，氣場強大。後來才知道，方主任和楊主任差不多年紀，都40多了，蘇七私下還向方主任請教保養化妝的手段，方主任一臉高冷范：「天生麗質，沒化妝。」一臉嫌棄的看著蘇七的油臉，扔過一個瓶子，「每天早晚擦擦，別整天灰頭土臉的。我自己配的化妝品，沒激素。」蘇七用過之後，效果確實很好，每次方主任來大辦公室，蘇七都「方姐長方姐短」很狗腿的殷勤伺候。

楊主任有沒有單獨辦公室？沒有，因為蘇七常駐大辦公室，大辦公室就是楊主任的辦公室。

一樓保安室是吳剛，蘇七經常在樓下見到他，還有一個出外勤的，一直沒見過。

剛開始，蘇七不明白為什麼大院門口有保安，辦公樓這邊還得再安排一個保安？又見過幾次吳剛上班去一樓東面的健身房鍛煉身體，蘇七以為這是走關係來混日子的。後來見吳剛把張主任買回來的儀器，輕飄飄的拎上二樓，才發覺這也是高手。

平時接觸最多的是孫阿姨，公共區域的衛生都是她清理的，平時不忙的時候，她還幫大家煮糖水。三樓宿舍還住了一個小姑娘，蘇七上班第一件事是幫她辦理好轉學手續，方主任是她的監護人。因為上學時間和上班時間完全一致，蘇七除了帶唐蘭去學校見校長之外，再沒見過她。

孫阿姨也住三樓，她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就跟著宿舍住了。整個部門八個人，只有蘇七一個人走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