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日軍指揮部下的陰霾

在陽泉那片被沉重氛圍籠罩的日軍指揮所內，空氣彷彿凝固，壓抑得令人窒息。平日里那些趾高氣揚的軍官們，此刻卻如同驚弓之鳥，連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室內的緊張氣氛。

莜冢義男司令官斜倚在椅背上，緊閉雙眼，試圖在內心深處平息那股翻湧的焦躁與憤怒。敗績，一而再再而三的敗績，如同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今日，他的耳畔似乎只回蕩著失敗的迴響，好消息，如同稀有之物，遲遲未曾降臨。

終於，他以一種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諸位，誰能為我指明方向，這場戰役，我們該如何繼續？」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軍官們或低頭沉思，或眼神閃爍，彷彿這場戰役的勝負與他們毫無瓜葛。

但這並非真的無關痛癢，而是他們心中都明白，面對眼前的困境，他們已束手無策。山下聯隊長傳來的戰報如同冷水澆頭，八路軍的援軍勢力龐大，至少一個師的兵力，戰鬥力與被他們圍困的八路軍精銳不相上下。更令人心悸的是，這股援軍中還配備了兩個重炮團，一輪猛烈的內外夾擊之下，山下聯隊便折損了一個步兵大隊，重炮大隊更是元氣大傷，幾乎喪失了繼續戰鬥的能力。

要知道，山下聯隊的前身可是坂田聯隊，戰鬥力在日軍第一軍中堪稱翹楚。如此強大的部隊，竟被八路軍打得潰不成軍，還有誰能成為八路軍的對手？吉田聯隊嗎？他們早已傷亡慘重，僅剩下兩個半殘的步兵大隊，若再強行作戰，恐怕整個聯隊都將不復存在。至於第九旅團的多井聯隊，雖然作為生力軍，戰鬥力尚存，但面對八路軍的猛烈攻勢和重炮轟擊，又能堅持多久？他們能否在八路軍的精銳部隊面前全身而退？

若多井聯隊也擋不住，那還有誰能挺身而出？三個步兵聯隊、一個機動大隊、一個炮兵大隊，合計萬餘人，已是周邊能集結的最大兵力。而那些皇協軍，雖然人數眾多，但在戰場上，他們更多只能作為炮灰和地雷的犧牲品，難以指望他們能在戰鬥中發揮重要作用。

一旦將所有的兵力都投入戰場，那麼，一旦戰敗，後果將不堪設想……那後果，簡直令人不敢設想。

難道傾盡所有兵力，還不足以贏得這場戰鬥嗎？

就在昨天，他們絕不會提出如此樂觀的設想，反而會堅信八路軍絕不敢與他們正面交鋒。

然而，時至今日，即便是那些最為自負的傢伙，在接連不斷的戰敗消息面前，也難以維持那份盲目的樂觀了。

第四旅團長山省太郎少將，面色陰沉地開口：「司令官，中國有句古訓，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的八路軍，已非昔日可比。他們不僅配備了密集的衝鋒槍類武器，還擁有短距離直射火炮，甚至擁有兩個團規模的重炮。這些武器，都是我們之前聞所未聞，更無法預料的。八路軍在武器裝備上的蛻變，使得他們的作戰能力已無法再用舊有的經驗來衡量。因此，我認為當前的首要任務，是避免決戰，而是應該深入搜集情報，了解八路軍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他雖未直言撤退，但字裡行間卻透露出撤退的意味。

第四旅團原本擁有兩個步兵聯隊，如今卻連一個聯隊的人數都湊不齊。若再繼續戰鬥下去，他這個旅團長恐怕就要成為孤家寡人了。

機動大隊的隊長高崎秀雄，剛從前線戰場撤回，來不及洗漱便匆匆趕來參加會議。他的臉龐被硝煙熏得漆黑一片，咬牙切齒地說道：「依我看，那些八路軍的情報官員，都應該剖腹自盡，以向天皇謝罪。他們竟然對八路軍裝備的大量無後坐力炮一無所知，害得我的一個戰車中隊，在衝鋒的路上全軍覆沒。這些混蛋，他們必須為此承擔全部責任。」

在缺乏戰防炮的東亞戰場上，裝備了十二輛戰車的機動大隊，本應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然而，在這場戰鬥中，他們卻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戰車、火炮和運輸汽車，全部損失殆盡。戰士們的數量銳減至半數，若想重振昔日雄風，所需資源與時間的投入絕非小數。

高崎秀雄大佐心中不燃起怒火才怪！

坐在長桌彼端的山本一木，面容緊繃，內心暗自憋屈。他同時肩負八路軍情報處的副官之職，對於情報工作的疏漏，他亦有難辭之咎。然而，將所有戰敗的罪責一股腦兒地推給情報處，是否有些過分？

他心中暗罵：「這群傢伙，打了敗仗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怪罪他人，真是豈有此理！就好像他們事先知曉八路軍戰鬥力強大就能戰勝一樣。廢物終歸是廢物，找再多借口也掩蓋不了他們的無能。」

若是以前的山本，說不定會當場將心裡話一吐為快，得罪人也在所不惜。但如今的他已成熟許多，只是暗自腹誹。

在座的第九旅團參謀長，察覺到莜冢義男司令官並未明確表態，於是小心翼翼地提出見解：「司令官，從戰略層面看，敵我雙方已陷入兵力膠著的消耗戰。八路軍的士兵大多是放下鋤頭的農民，人數極易補充，死傷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而我們大日本皇軍的士兵則是珍貴且寶貴的，不應浪費在這種消耗戰中。當前首要任務是查清八路軍的武器來源。若敵人繼續如此武裝，用不了多久，山西將無我們第一軍的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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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歷來將普通士兵視為消耗品，不過是陣亡名單上的一個數字罷了。此刻提出這一理由，無非是他見勢不妙，想讓自己的第九旅團多井聯隊避開這場渾水。

莜冢義男司令員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眉頭愈發緊鎖：「山本，你的看法呢？」

山本一木早知司令官會問自己，心中早已有數：「將軍，八路軍擁有多少這樣精銳的部隊，我們並不清楚。」戰局的先機已然溜走，手中的籌碼寥寥可數，此刻硬撐下去無疑是智者的禁忌。我主張借夜色為掩護，悄然下令撤退，重整旗鼓，靜候東山再起的契機。」

理性剖析，直言不諱，這恰是他那標誌性的行事作風！莜冢義男向山本投去一抹讚許的目光，心中暗自點頭。

身為統帥，莜冢義男深知戰事已陷入僵局，麾下將士卻個個狡黠如狐，盡說些冠冕堂皇之詞，唯獨迴避了撤退這一關鍵議題。他身為司令，豈能輕易言退？自然需有人率先拋出此議，為他鋪設一條體面退卻的橋樑，以保全其威嚴不受絲毫損傷。

於是，莜冢義男欣然接納了山本一木的主張，並適時給予幾句嘉獎，以此激勵旁人效仿，隨後果斷下令向前線部隊傳達撤退指令，命其勿與八路軍糾纏，交替掩護，有序撤離。

在場的軍官們聞此，如釋重負，連日來壞消息的輪番轟炸，早已消磨了他們繼續戰鬥的意志。此刻趁局勢尚未失控，體面撤退，無疑是最佳選擇。

會議至此，已近中場。莜冢義男再次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誰能為我解惑，八路軍的作戰部隊現狀如何？我大日本皇軍與之相較，勝負幾何？」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談及八路軍的現狀，那可真是一言難盡，複雜得很。

而在座眾人中，剛從前線歸來的高崎秀雄無疑是最具發言權之人。他一臉硝煙色，站起身來，緩緩說道：「八路軍的指揮官戰術依舊，士兵素質未見顯著提升，槍法更是遠不及我大日本皇軍士兵之精準。然而，其戰鬥力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思忖，這主要得益於他們手中的武器……」高崎秀雄以一種繪聲繪色的方式，緩緩揭開他在烽火連天戰場上的親身經歷。

八路軍在掌握炮火打擊能力后，每逢進攻前夕，都會先以猛烈的炮火進行地毯式壓制。他們輕重機槍的數量激增，子彈傾瀉如雨，其密集程度已逼近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日軍的標準。

而最令高崎秀雄感到震撼的，莫過於普通步兵的蛻變。他苦著臉，略帶委屈地透露：「我親眼目睹了一支八路軍部隊，他們的步兵全員配備了衝鋒槍。儘管這些戰士的射擊技巧或許不夠精湛，無法與山本大佐麾下的特戰隊相提並論，但憑藉著那鋪天蓋地的子彈和密集的火力網，一旦逼近至三百米以內，那些衝鋒槍的威力簡直堪比輕機槍。而我們的士兵，手持的還是單發栓動步槍，面對這樣的攻勢，幾乎束手無策。」

提及此，高崎秀雄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白天戰場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那些試圖與八路軍拼刺刀的皇軍士兵，在八路軍衝鋒槍的掃射下紛紛倒下。那已不再是勢均力敵的戰鬥，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與碾壓。

在許多日本軍官的刻板印象中，八路軍總是衣衫襤褸，有的甚至與農民無異。他們手中的武器，要麼是勉強算得上現代化的步槍，要麼是早已過時的大刀長矛。若非八路軍頻繁搗亂且發展迅速，日軍或許根本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高崎秀雄的這番描述，讓會議室里那些遠離前線、未曾親眼目睹八路軍戰鬥風采的軍官們，深刻意識到八路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在步槍尚且稀缺，難以做到人手一桿的年代，竟有部隊實現了全員衝鋒槍的武裝盛況，這在往昔，即便是財大氣粗的皇軍也難以企及。

午後的時光里，前線傷員絡繹不絕地被送達，山省太郎少將親自踏上了慰問的征途，從他們的低語中搜集到了戰場的風雲變幻。「所言非虛，八路軍的步兵風貌已煥然一新，炮兵亦是突飛猛進。」他沉重地講述，「往昔，他們的主力團不過裝備著寥寥幾門迫擊炮，勉強撐起門面。而今，與我們正面交鋒的兩個主力團，各自擁有一整個大口徑榴彈炮營，令我們的炮兵倍感壓力，步兵更是在缺乏有效的掩護下，傷亡慘重。」

前線傳來的最新戰報令人咋舌——八路軍兩大重炮團如幽靈般出現，輕而易舉地擊潰了我軍的重炮大隊。這一系列變故如同迷霧中的謎題，缺乏情報支撐，難以窺其全貌。唯一明確的是，敵軍火力的猛增讓我方應對乏力，戰場的天平似乎已悄然傾斜。

山省太郎的這一見解，迅速贏得了眾多軍官的共鳴。畢竟，「戰爭之王」大炮的名號，絕非空穴來風。兩個重炮團加上兩個重炮營的火力覆蓋，足以令任何堅固陣地搖搖欲墜，造成無法估量的傷亡。而八路軍在火炮方面的躍升，更是對整個戰局產生了決定性影響，即便是我軍的第一軍，也難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重炮聯隊，以炮對炮的策略已然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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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旅團的參謀長心懷憂慮，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空中的支援力量呢？難道我們的飛機也無法撼動八路軍的炮兵陣地嗎？」這個問題觸動了許多人心中的疑惑。畢竟，在空中，炮兵陣地猶如暴露的靶心，轟炸機只需略施小計，便能給予八路軍的重炮部隊重創。

然而，前田有紀大佐，轟炸機飛行戰隊的指揮官，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似乎這一切，遠比表面看起來更加棘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我們不願儘力，而是敵人的防空手段太過詭異。他們竟能發射出追蹤飛機的炮彈，無論飛機如何閃避，都彷彿被鎖定了一般，無法逃脫。」

今日，我們已痛失六架戰機，即便是那些最為敏捷的戰鬥鷹隼，也未能幸免於難。根據我們的觀察與分析，似乎只有當飛機攀升至三千米以上的高空，才能勉強避開那詭異的攻擊。

然而，如此高度下的轟炸，精準度便大打折扣，對於八路軍的炮兵陣地而言，無異於隔山打牛，難以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他這一番詳盡的解釋，讓在場的眾人深刻體會到了飛行戰隊的無奈與苦衷。並非他們不盡心竭力，而是形勢所迫，難以施展。

步兵的火力在八路軍面前顯得蒼白無力，炮兵同樣被壓製得抬不起頭。而原本最具優勢的空軍，也因那神秘的防空武器而失去了往日的威風。

難道，他們大日本皇軍竟會處處落於八路軍的下風？

這一殘酷的現實，讓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只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在回蕩。

司令官心中的疑問也悄然浮現：他們大日本皇軍，是否還能與八路軍一較高下？

答案，似乎已經不言而喻。處處受制於人，又如何能取得勝利？

莜冢義男心中暗自思量，卻並未將這份絕望公之於眾，以免進一步打擊士氣。

一連串的挫敗，已經讓他們深刻意識到，必須正視這個強大的敵人。在未來的戰鬥中，他們絕不能再輕敵大意。

「我命令，情報部門必須在一個月內查明八路軍的武器來源，我們絕不能允許這種劣勢繼續延續下去。」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彷彿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注入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