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真假
第148章
喬氏直言自己心中疑惑:「秦家要是連齊家都看不上,為什麼看中西寧伯府?」
不是她看輕梁家。
齊家在桐源是一等一的門第,齊家那位老太爺,正跟陸侍郎爭奪閣老的位置。
秦家怎麼可能連齊家都看不上?
喬氏怒道:「秦家小姐是不是有疾,她們不敢坑齊家,就讓你來坑我們西寧伯府?」
中間人急了:「姑奶奶呀,這話可不能亂說。秦家那位姑娘雖說是個庶女,長的那叫一個俊,品行也是一等一的,怎麼可能有疾。」
喬氏稍熄怒火。
中間人苦口婆心道:「我又怎麼可能坑你,咱們都認識多長時間了。我跟你交個底,那位秦姑娘是真沒什麼毛病,求娶她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主要是你們兩家都……門戶太高了!秦家家主怕高攀不起,所以猶豫。」
「當真?」
這話聽著就有幾分意思了。
可喬氏還是懷疑,「既有猶豫,又何必答應與我們見面?想清楚了再見不就是了?」
中間人笑笑道:「秦家雖然猶豫,卻聽聞過伯夫人盛名,秦五夫人有心先見見你們家伯夫人,瞧瞧這位主母好不好相與。」
「這個你不用擔心。」喬氏打包票:「秦家姑娘若是嫁到伯府,只有享福的,絕不會受罪受氣。」
中間人嘆道:「秦五夫人沒有女兒,雖是庶女,一樣當嫡女教養。所以真心希望她嫁個良人。你們西寧伯府當真是個好去處,所以秦家才想見了主母和小郎君再下決心。並不是高看齊家,低看了你們。」
喬氏那股怒氣徹底沒有了。
都是做娘的。
秦五夫人要是因為這個才猶豫不決,倒也……人之常情。
但輕視就是輕視了,喬氏拉著臉,冷哼:「雖說姑娘家金貴,也由不得秦家一個勁兒挑挑揀揀,我家阿鶴模樣性情也是一等一的,梁家還要挑上一挑呢!」
中間人扯了扯嘴角。
梁虎的名聲,桐源還有人沒聽過的嗎?
不過話說到這份上,再和喬氏扯皮就意思了,她便笑道:「這個我知道,梁家大郎君自是有資格挑揀姑娘的。」
中間人挽著喬氏,試探道:「不知道伯夫人態度如何?能不能接受秦家上門道歉?」
謝玉惜態度軟和,秦五夫人上門結識她一番,也不算虧。
若是冷臉待人,秦家也就沒必要去貼冷臉,這門親事就作罷了。
喬氏拿不準謝玉惜的想法,就道:「這個我還要回去問問侄媳婦,到底不是我親侄子,我不好替伯府裡頭做主。你等消息吧!」
中間人深知,伸手不打笑臉人,笑眯眯道:「那我靜候佳音。」
喬氏回去將這次會面的過程,都告訴了謝玉惜。
她其實還是盼著這門婚事做成,便問:「玉惜,你看呢,秦家那邊的話有幾成可信?」
謝玉惜思量了好一會兒,輕嘲道:「一分都不可信。」
「啊?這是怎麼說?」
喬氏皺了眉頭。
謝玉惜說:「秦家應該是想兩頭下注,既和齊家交好,又不和咱們交惡。」
「為什麼呢?這,一個姑娘又不能嫁兩家人,秦家左右逢源有什麼用?」
說罷,喬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子,道:「我真是個蠢的!還不是因為齊老太爺和陸家在爭閣老,而仲驍正在剿匪,勝敗還沒定下,秦家——怕下錯注。」
謝玉惜點頭,「若是仲驍贏了,也就是陸侍郎贏了,即便阿虎不夠好,秦家看在伯爺的面子上,也不會捨不得一個庶女嫁過來。」
喬氏咬牙:「要是齊家勝了……」
秦家在相看的時候,都敢耍著伯府,等齊老太爺登閣,秦家還不得上天?
喬氏連連擺手:「這種媳婦可不敢娶。」
她愧疚道:「玉惜,是嬸子眼瞎了,居然沒看出秦家是這種人,只見個『秦』家的姓氏,一心想替阿虎促成一門好婚,就……」
喬氏跺腳,別提多後悔搭上了秦家。
謝玉惜反過來安慰喬氏:「嬸子,別多想。這未必不是好事。」
「怎麼說?」
喬氏聽到壞事還能變好事,猶如撥雲見霧,心頭明亮。
謝玉惜同她耳語了幾句,喬氏讚歎:「玉惜,你真不愧是周家之後。」她有點羨慕地道:「讀書就是有用,我們梁家啊,就應該讓子弟姑娘們都讀書。」
謝玉惜笑了:「族學不是已經興辦起來了嗎。對了,嬸子既有意讓姑娘也讀書,我看清姐兒年紀也不小了,識字沒有?開始學女紅了嗎?」
說起這個,也是喬氏的心病。
伯府雖不缺銀子,但在教育一事上,實在沒有什麼門路。
兒子梁澄被她逼著到族學去念書,好歹算是在學堂里坐下了。
可她的女兒,馬上就十歲了,什麼都不會。
喬氏道:「倒是會拿針線,但讓她正經綉點什麼,那可不行。」
她滿眼失望。
她跟婆母都不會女紅,偏偏姑娘家成親的時候,婆家就看中這個,尤其是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家。
喬氏算是見識到了文武官宦家族的差距。
她想讓自己的女兒也讀書,有見識。
謝玉惜道:「清姐兒年紀還不算大,衛先生年紀都那麼大了,倒也沒什麼避諱的,不如讓清姐兒旁聽吧。等再大些,給她請個女紅師傅。」
「當真?!」
喬氏從榻上跳起來,語無倫次了:「可、可你家珠兒都沒有請女紅師傅,我家姐兒怎麼當得。」
謝玉惜笑而不語。
她不給梁珠請,是因為梁珠不太需要。
但梁家別的姑娘不一樣,有一門養家糊口的手藝,足以傍身一輩子。
不止梁清,她其實想讓王卿雨也學學女紅。
喬氏已經被喜悅砸暈了。
再說客氣話就見外了,她興高采烈地說:「學,必須學。我這就讓我家姐兒準備起來。」
高興之餘,喬氏可沒忘記報答謝玉惜。
她仍牽挂著梁虎婚事,便問謝玉惜:「秦家上門道歉,你可要見見?」
謝玉惜淡笑:「見,怎麼不見呢。」
知己知彼,才知道怎麼走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