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虛驚
第180章
「說說吧,你主子是怎麼計劃當齊家主母的?」
別的事也就罷了,這件事董氏可是很感興趣的。
都到這份上了,弄棋自身難保,顧不得從前的主僕之情了,便道:「少奶奶自從萌生當主母的念頭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替盼小爺和秦家說親事……」
「我說呢,她剛解禁,怎麼就那麼著急操心盼哥兒的婚事,原來做的是這個想頭!」
董氏絞著帕子,眼中閃過精光。
「行了,你先去伺候著吧,等你主子生育了,我會讓人把你送回謝家,能不能留在謝家就是你的本事了。」
董氏只能承諾到這個地步。
弄棋畢竟是謝家送過來的陪嫁丫鬟,她若處置了,容易給人留把柄。
倒不如讓謝家自己去處置。
她也不怕弄棋回到謝家亂說話,畢竟丟臉的可不是齊家一家。只怕謝家比她還著急封口。
弄棋卻千恩萬謝:「奴婢謝太太大恩!」
一旦回了謝家,她也算有個周旋的機會了。倘若一直跟在謝湘憐身邊提心弔膽,早晚是個死!
弄棋匆忙趕回謝湘憐院子里伺候。
董氏狠狠拍了拍桌子,冷笑:「我讓你惦記主母的位置!」
現在就存了這般心思,待她日後老了,這個兒媳婦還不拼了命踩到她頭上?
她是不好意思像謝湘憐那樣撒潑賣乖。
所以只好現在就在把她給料理了。
「去,把張產婆給我叫來。」
心腹便問:「大夫還請不請了?」
「不必了,這是產婆的事。」董氏淡淡道。
謝湘憐還在房中喊叫:「來人啊,怎麼還沒來人?」
弄棋回來了,眼神閃了閃。
謝湘憐忙撲過去問:「請大夫了嗎?」
「少奶奶,奴婢已經和太太說了,太太去請了。」
謝湘憐才敢安心坐下來,摸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忐忑,臉色蒼白的厲害:「弄棋,我怎麼感覺這孩子……孩子好像在我肚子里待不住了。」
弄棋很害怕:「少奶奶,您別嚇我!」
她是想回謝家去,但她不想背著謝湘憐死亡的消息回去。
謝湘憐不敢動,坐在椅子上道:「我等大夫來。」
她忽問道:「不是讓去請林府醫了嗎?他怎麼還不來?」
弄棋很為難,不得已說出實話:「是少奶奶您以前信不過林府醫的醫術,不讓他保胎……」
謝湘憐很不滿:「他一個當大夫的,怎麼這麼小氣?我承認我看錯他的醫術了不行嗎?快去把他給我請過來。」
「府里已經讓人去請過了。」
謝湘憐怒了:「我肚子里懷的可是狀元之子、未來閣老的重孫,他敢怠慢我?」
弄棋更為難了:「他是不敢,但林府醫被留在了……西寧伯府。」
謝湘憐瞪大眼睛,嘶聲:「又是她!她怎麼總和我過不去!去把姑爺叫來,我親自和他說!」
弄棋哭著告訴她另一個事實:「大爺那天帶您回來的時候,就說……說……」
「說什麼?」
謝湘憐咬著牙。
弄棋道:「說再也不來咱們這院子了。」
謝湘憐心如死灰,仍覺不甘:「他不就是嫌我沒有幫上他的忙,可我們是夫妻啊!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少奶奶,您先喝點水吧。等大夫來。」
弄棋給謝湘憐倒了點水。
謝湘憐沒心情喝,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瞬間燃起希望:「去看看是不是大夫來了。」
弄棋出去一看,來了大高個的婦人。
張產婆挑帘子進來,一眼就看到孕婦,什麼話都沒說,走過去按了按謝湘憐的肚子,道:「嗯,不錯,是有要生的跡象了。」
「你是誰?」
謝湘憐被個陌生人按了肚子,十分不舒服,揮手打開產婆的手,擰眉道:「你輕點,按的我肚子疼。」
張產婆笑道:「少奶奶未免太金貴了,這點疼就受不了了?等生的時候,你怎麼吃得消?」
謝湘憐嚇得一抖,道:「不是有大夫拿葯吊著嗎,我不會疼的。」
張產婆笑得滿屋子都聽得見,她叉腰道:「我從沒聽說過女人生產不疼的。要是有湯藥吊著就能安然無恙,也就不會叫鬼門關了。」
謝湘憐更害怕了。
張產婆繼續說:「何況少奶奶你這一胎極不好,你自己還不知道保養,指不定就要難產。」
謝湘憐再不懂事,卻知道難產是怎麼回事。
她從前在謝家的時候,聽說過好幾次婦人難產去世……
她面無血色:「你憑什麼說我這一胎不好?你別騙我!你哪裡來的妖婦,給我滾出去!」
張產婆冷笑道:「少奶奶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府上都跟我說了,你這胎本就吃錯藥,孩子胎里弱,偏你還不好生保養,挺著個大肚子到處折騰。難產不難產,我倒不好說死,早產是一定的,奶奶這幾日做好心理準備,可別再作死了。」
謝湘憐茫然了:「我要生了?」
張產婆道:「以我多年的經驗,最多也就半個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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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湘憐忽覺自己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緊緊拉著弄棋的手,道:「快,給我請林府醫過來,去謝家求我娘,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把林府醫請來!」
張產婆皺眉:「少奶奶省省吧,你這一胎啊,我負責了。用不著大夫。」
說完,轉身出去,就住在了廂房裡。
而院大門卻緊閉起來,只許進不許出了。
謝湘憐捧著自己的肚子,表情像是頭頂懸著一把鐮刀。
她顫聲問弄棋:「我這一胎不好,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回答她的,是寂靜。
謝湘憐痛哭:「明知道我胎相不好,他們還讓我去伯府鬧事,難怪我見紅!」
弄棋低著頭,當做沒聽到。
西寧伯府。
謝玉惜剛躺下,就覺得肚子不舒服。
她本來沒想叫人,只輕聲喚了含茹進來。
含茹年輕,哪有經驗呢,見謝玉惜臉色好像不對,高聲道:「夫人,您是不是要生了!我我我去請大夫產婆。」
伯府有這個條件,早早把大夫產婆都請到府里住下,還有生產需要的工具和葯也提前準備好了。
含茹一溜煙兒就出去了,謝玉惜還沒來得及說,她羊水還沒破。
如今謝玉惜就是這伯府頭等要緊的人。
含茹一招呼,環秀堂瞬間亮起來,丫鬟婆子各司其職。
林府醫和產婆過來看謝玉惜,最後林府醫道:「還未有破羊水的跡象。」
秦媽媽都捏了把汗,弄了半天是虛驚一場。
含茹訕訕道:「是我太著急了。」
林府醫擺手笑:「夫人產期快到了,謹慎些是好事。」
秦媽媽和佩蘭,好好兒地把林府醫送走了。
林府醫雖被從床上抓起來,可伯府別處卻待他無微不至。
他慶幸,還好是在伯府。
這要是在齊家,那位齊家少奶奶還不得把他當下人似的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