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活捉
第183章
「狗官在哪!狗官滾出來!」
俞大當帶著人,衝進中軍軍營,留守的士兵將他們圍住。
但俞大當帶了百餘人,各個都是不怕死的悍匪,就這麼衝進中軍,力量不容小覷。
能留守的,必是戰力不夠的士兵。
某副將帶著二百多士兵與俞大當對陣,氣勢上輸了一大截。
俞大當高喊:「景安帝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我等都是替天行道,教出狗官,饒你們不死!」
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嚇得士兵和副將們心都要跳出來了。
營帳里的文官們,更是大多渾身軟弱無力,只能扶了扶官帽,擦去冷汗,低聲問:「梁總兵應該快回來了吧?」
「……應該吧。」
謝元昌早忘了孔聖人,心中抬出佛主菩薩,盼著他們保佑自己躲過一劫。
當然,如今真正能救他們的,就只有梁仲驍。
謝元昌從沒那一刻,像現在這樣惦記他的大女婿。
外面刀槍碰撞,士兵和悍匪們打打殺殺。
梁仲驍就守在外面,待確定俞大當再無後援,帶兵沖入中軍,號令身後一千桐源衛:「殺!活捉俞大當者,一等功!」
桐源衛平常便訓練有素。
總兵一發號令,便似一條游龍衝進去,極有規則地分散,聚攏,將俞大當等一百多賊匪團團圍住。
「中計了!我們中計了!」
俞大當手下看著黑壓壓的桐源衛,各個亮著槍,氣勢如虹,便覺敗了一半。
俞大當坐在馬背上,舉起了他最拿手的弓。
他的弓法便是在軍營之中,也如雷貫耳。
弓箭一亮相,梁仲驍周圍的副將便慌了:「保護總兵!保護總兵!」
衛矛更是直接擋在了梁仲驍身前,做好了為主子擋箭去死的準備。
「讓開。」
梁仲驍吩咐了一聲,也拿出了一柄弓。
衛矛猶豫之後,還是退開了。
俞大當與梁仲驍同時舉起弓,瞄準對方,長箭射出,千鈞一髮之間,梁仲驍手裡射出的箭,竟然射中俞大當的箭,並將對方的箭射落在地。
緊接著,梁仲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第二支箭。
俞大當還沉浸在「怎麼可能有人射掉我的箭」的震撼之中,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第二支箭沒入他拿弓的右臂之中。
「啪。」
弓掉了。
失去弓箭還受傷的俞大當,傷害大減。
梁仲驍又喊著「生擒俞大當一等功」,眾士兵再也等不及,人山人海朝著俞大當撲過去,將他五花大綁。
俞大當跪在梁仲驍面前的時候,胳膊還在流血,眼裡充滿了不甘:「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偷襲中軍?」
梁仲驍懶得回答他。
自從要和俞大當交手的那一刻起,他便從各方收集消息。
一個賊匪而已,有何難對付?
在俞大當不知情的時候,他和陸琛陸侍郎,早就將此人摸透了。
「來人,收押。」
梁仲驍下令。
俞大當感覺自己被輕視了,他不光射術一絕,還曾經中過秀才。
他是個文武雙全的天才!
「梁仲驍,你為這樣的朝廷和皇帝賣命,你就不怕遭報應!景安帝不——」
梁仲驍跳下馬,一腳照臉踹過去,俞大當掉了好幾顆牙,就著血水咽下肚子里。
那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也就說出了一個「不」字。
梁仲驍命令衛矛:「堵住嘴。」
衛矛點頭:「是。」
梁仲驍大揮手,下達一道指令,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紛紛散開,該幹什麼幹什麼。
中軍騷亂很快便平復了。
帳中文官們,聽見外面沒了聲音,十分納悶:「怎麼回事?誰出去看看?」
都不敢出去,他們看著官職最低的謝元昌。
「我?」
謝元昌指著自己的鼻子。
眾文官眼神很一致:你一個小小同知,你不去誰去?
謝元昌頂著眾上峰的壓力,雙腿打顫掀開了軍帳帘子的一角,待看到梁仲驍威風凜凜坐在馬背上,劍指一方,他立馬亮了眼睛,高聲喊道:「仲驍,爹在這兒,爹在這兒!」
他忙不迭跑過去,官帽都歪了。
梁仲驍聞聲回頭,皺眉:「謝大人,你們怎麼了?」
他回來的很及時,應該沒有人受傷吧?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謝元昌,他們剛才要是沒聽錯——爹?謝大人是梁總兵的爹?
謝元昌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正了正官帽,臉色漲紅:「我們沒事,沒事。」
梁仲驍頷首:「沒事就好,我帶兵去林中收拾殘局,大約寅時回營。眾副將聽令。」
留守的許多副將,都不是梁仲驍的人,而是京軍里的副將。
此刻也嚴肅以待,看向梁仲驍的目光炯炯發亮。
「出發!」
那些之前就被安排好跟隨梁仲驍的副將們,帶著士兵到林中去接林康徐利等人。
林康徐利等副將也在帶兵火速趕回來。
梁虎有些憂心:「徐參將,總兵身邊只有一千多兵力,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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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徐利和梁仲驍從小一起長大,梁仲驍的身手和射術,他比誰都有信心。
林康也說:「俞大當要是能傷到總兵一根毫毛,老子把頭剁了給他下酒。」
話音剛落,便聽一道聲音隔空傳過來:「你的頭還是留著吧。」
梁虎眼尖:「梁總兵!」
他嘴嚴,不像謝元昌似的,緊急情況之下就道出了二人的關係。
火把點亮,照亮兩邊。
梁仲驍打眼便看到梁虎跟李惠風,腰上都別著……好幾隻左邊的胳膊。
臭小子,不知傷到哪裡沒有。
「屬下參見總兵。」
林康徐利二人紛紛上前,梁仲驍問了問他們追捕殘餘賊匪的情況,徐利大致彙報之後,梁仲驍點點頭,又重新安排了幾隊人馬,連夜繼續搜捕,之後便帶兵回營。
梁仲驍如約,在寅時趕回中軍營帳。
謝元昌等文官在帳外等候,以往站在最邊緣的他,竟然站在了比較靠中心的位置。
站在最中間的一位大人,還有些責怪謝元昌:「謝同知真是深藏不露,你是梁總兵的岳父,怎麼不早說?」
謝元昌心中欣喜若狂,臉上卻只是微微翹著嘴角,道:「在官言官,絕不能因我與梁總兵……影響了軍務。」
「是也是也。」
梁仲驍進入營帳,騎馬緩步進來,見到那群文官的時候,他和林康徐利等人都下馬了。
文武官相互寒暄過,即刻商談如何寫奏本的事情。
梁仲驍詳述軍情,文官執筆寫奏本。
衛矛也在一旁聽著。
直到天亮了,大事都有了章程,梁仲驍才回營帳。
洗漱后,他也沒急著休息,而是召來衛矛:「你單獨給陸侍郎去一封信簡述軍情,要快。」
他還自己單獨寫了一封簡短的私信,只問一件事。
妻子產期將近,他能不能回家相陪?
陸琛收到信的時候,在第二天子時。
陸琛早知梁仲驍勝了,還生擒了俞大當,留下活口,樂的合不攏嘴。
「我就知道剿匪一事交給仲驍,准成。」
幕僚李清道:「在下提前恭賀陸——閣老。」
陸琛笑道:「入閣為時尚早,等仲驍過些日回京了再說。」
李清納悶了:「伯爺何故還留在左廣?不立刻回京述職?」
陸琛笑意更深:「他啊,急著回桐源陪他妻子生產。」
李清也笑了:「想不到伯爺還是個情種?」
陸琛卻很讚許:「不齊家,如何治國平天下?仲驍心中有家亦有國,是我朝良將,真乃大乾之幸。」
他連夜給梁仲驍回了一封信。
准他在左廣逗留幾日收拾殘局,哪日回來讓他自己看著辦,但是最多不能超過七日。
奏摺一旦呈上去,景安帝便要召軍隊回京。
將士不得抗旨不回。
他也只能為梁仲驍拖延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