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實如果方塵知道，他的腹誹居然成真，不知道會不會笑掉大牙。

曾科長的老婆昨晚還真讓別的男人給睡了，更悲催的是睡他老婆的那個人還是個領導，當曾科長第一次撞見他老婆和那位領導一起睡的時候，曾科長也和老婆鬧過，可是老婆卻是理直氣壯，為啥？曾劍的這個科長是他老婆睡覺睡出來的，因為這，曾劍就忍氣吞聲。看來，這位曾科長的父母有先見之明，給兒子取了個曾劍，曾劍「真賤」。

曾劍無處發泄，自然方塵就成了出氣包。

方塵里裡外外忙了一通，直到腰酸背痛的時候，總算把整間辦公室弄亮堂了。

看著乾淨的辦公室，方塵終於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過道里響起了一陣陣踢踏踢踏的皮鞋聲，那步伐幹勁有力，步履堅定。

聲音在方塵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然後輕輕地「咦」了一聲。

「你就是新來的方塵吧。」

「是的，領導。」方塵轉過身來，看見一位頗為斯文的中年男子。方塵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從這個人的氣質和語氣，可以初步判斷出此人的地位應該不低。更何況，現在方塵剛進入市政府大樓，這裡所有人都比他大。所以他就亂哈拉了。

這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人家叫他領導，也不謙讓。只是他的眉頭微皺，問道：「誰讓你收拾這間屋子的。」

「是曾科長，他說讓我以後就在這裡辦公。」

中年男子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先不要收拾了，你叫曾劍到我辦這個公室來一趟。」

方塵愣住了，這人的口氣挺大的，但是曾科長是自己的上司，他有點為難。

那人彷彿看穿了方塵的心思，又開口道：「你跟曾劍說楊春望找他。」

方塵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明白了，顯然這個中年男子比曾科長大。

方塵來到曾劍辦公室，曾劍正叼著一根煙，愜意地抽著。顯然方塵這個出氣筒讓他順氣了不少。

「曾科長。。。。。」方塵雖然很想揍這個曾科長，然而臉上依然笑得很燦爛。

曾劍露出了他細小的腦袋：「怎麼啦？衛生搞完了？」

「差不多了，還有點收尾工作。」

「那還不快去做。」

「剛才有個人叫我先不要做了，讓我來叫你到他辦公室一趟。」

曾劍不高興了，我是你直接領導，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別人的話你甭管他。方塵只是個初來乍到的新兵蛋子，曾科長當然要好好地耍耍官威，不然以後還怎麼服眾。

「那我該幹什麼？」

「繼續打掃啊。」

「哦。」方塵裝作表面委屈地道，心裡卻樂開了花，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曾科長，最近挺有魄力的嗎？」楊春望突然出現在曾劍的辦公室門口，高聲莫測地道。

「喲，是楊秘書長，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你打個電話叫我上去一下不就行了。」曾劍的臉上充滿了諂媚的笑容。

楊春望冷笑道：「打電話有用嗎？方才我讓方秘書傳話，好像都沒有什麼效果，所以我親自來跟曾科長說下。」

「楊秘書長，我想這裡頭一定有誤會。」說完，他狠狠地瞪了方塵一眼：「你怎麼傳話傳了一半，這麼重要的話都忘記傳了。」

方塵看起來像個一流演員，一臉委屈地道：「我傳了呀。可是你自己說別人的話你甭管。」

如果眼神能殺人，曾劍這時，恨不得用眼神殺死方塵。這招落井下石會害死他的。

「好了，曾劍你別瞪小方了，剛才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楊秘書長我。。。。。。」曾劍還想要說什麼，卻被楊春望打斷了。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做領導要有肚量，不光是你，每個人都要如此。我來不是和你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件事，小方來的時候，鄭市長特地交待要好好照顧。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也是老秘書了，應該知道怎麼做。」

鄭市長的為人他很清楚，很少特意打招呼。這方塵是何方神聖，鄭市長居然親自打招呼，可自己故意折磨了他一天，這事要是讓鄭市長知道，他的日子還怎麼過？想到這，曾劍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楊秘書長、曾科長，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幹活了。」方塵故意再燒了一把火。

「小方啊，你等等。我覺得西邊那間辦公室光線有點太暗了，東邊有一間辦公室可能會好點。」曾劍笑眯眯地對方塵道。在這麼短時間內，這麼大幅度的變臉，恐怕連奧斯卡金像獎獲得者都會自嘆不如。

於是方塵的辦公室，從西邊變到了東邊。其實兩間辦公室差別並不太大，最關鍵的差別是在西邊的辦公室，前任市長的秘書在辦公室里自殺了。雖然事情過去近兩年了，但那間辦公室一直空著。說起前任市長秘書的事，也夠蹊蹺的，早上還好好的，準備隨市長一起下鄉出差，可是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市長居然缺席了，這位秘書一直打他的電話也沒接，後來他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就神色慌張地進了辦公室，後來就一直沒有出來過。當人們覺得不對勁的時候，這位秘書已經在裡面服藥自殺了。秘書自殺以後的第二天，神秘消失的市長又重新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聽說在追悼會上，這位市長哭得十分動容，還向秘書家裡饋贈了好多錢。更為離奇的是，這件事不久，這位市長也退居二線了。後來，民間就有了一種說法，是那位市長犯了事，秘書以死頂罪，保全了前任市長的命，但那終究只是民間的說法，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大家無從得知。

西邊的辦公室很乾凈，不到半個小時，方塵就把辦公室搞定了。

「天哥，我想要，天哥，我想要。」那彩鈴是若溪的聲音，方塵居然設定了這麼猥瑣的彩鈴。

「天哥，你事情辦完了沒，什麼時候回來？」電話那頭傳來了若溪甜美的聲音。

方塵嘻嘻一笑：「差不多了，我跟領導彙報一下，馬上就回來。」

電話那頭一愣：「彙報？」

「就是向上頭的大官告假。」方塵覺得若溪哪點都好，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加上神奇的本事，可就是跟她說話有點費勁，就好像從遠古時代穿越過來似的，很多現代的名詞都聽不懂，還經常說些奇奇怪怪的事。

可這回方塵誤會若溪，她聽懂了方塵的意思，她之所以重複了一遍，是因為她覺得很奇怪，天哥做事情是從來不用和人家彙報的，只有別人向他彙報的。

聽到若溪的話，方塵的頭又大了。若溪又開始說胡話了。又或者若溪認識的那個天哥真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