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小苦瓜
夏妗咬的傷口,已經不出血了,司厭洗澡也將之前流出的血印洗乾淨了,但就是洗乾淨了,這牙印才更明顯。
夏妗挺自責的。
所以動作上就更小心,用碘伏消毒后,又開始塗藥膏,用棉簽不太方便,她直接上了手,手指輕輕推勻抹平。
司厭忍著。
這哪裡是上藥,分明是勾引。
夏妗實在太低估二十幾歲男人,血氣方剛的那股勁了,特別是剛剛開葷后的食髓知味,忍了二十多年的慾望,一旦開了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以這麼說,對於夏妗,他隨時隨刻都想。
只是克不剋制的區別。
「好了,不抹了。」
抓住夏妗的手指,司厭深吸了口氣說。
夏妗根本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受,還怪他打斷自己,「很快就抹好了,你別動。」
說著又要上手。
司厭直接捏緊,拿了床頭的濕紙巾給她擦了手指,強制性的按倒在床上,「睡覺。」
「司厭,你幹嘛?」
「別動。」
夏妗真不動了。
不是她有多聽話,而是她感受到了威脅,從背後摟住的姿勢,那一團火熱正好抵住她的臀。
她不僅夾緊了雙腿,也抿住了唇,乖順的一動不動。
是真的一點都不敢動。
司厭感受到她的僵硬,心情複雜,是該笑她還是笑自己?
兩人就這麼抱著,也不說話。
漸漸的身後的威脅慢慢退下了,夏妗也不再僵硬,她閉上眼,呼吸均勻平緩,就在司厭以為她睡著時。
她卻突然出了聲,聲音輕輕的,「司厭,你為什麼不問我?」
她今晚反應這麼大,她以為司厭會問她的。
雖然,她並沒有想清楚,要不要告訴他。
司厭呼吸落在她的頭頂,潮熱的灼燙著她。
他說,「我知道,你會告訴我。」
夏妗頓了一秒,也只是一秒,最後,她點頭,「嗯,我會告訴你。」
在她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
她的門已經打開了,她迎接他進來,便不想再關上門。
但也不想,麻煩司厭太多。
她知道,現在告訴他,司厭一定會幫她。
她和他是在談戀愛。
她不可以利用他。
被動的,也不可以。
他給她的太多,而她能給他的不多,明知道說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卻要拉他下水,又何嘗不是一種利用。
她會告訴他,但不是現在。
「明天我們回海城吧。」
「好。」
司厭的一聲好,讓夏妗徹底放鬆下來了,沒有什麼需要惦記的事,本來就累的她,很快就睡著了。
在她睡著好一會兒后,司厭才輕輕抬起夏妗的頭,抽出胳膊,走進了浴室。
再出來。
他沒進卧室,而是拿出了手機,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周行衍。
至於他為什麼會有周行衍的電話,早在需要解決陳明東時,他們就有了對方的聯繫方式。
但,那件事後,幾乎沒有聯繫。
周行衍不傻,他和夏妗聊完幾個小時后,就接到司厭的電話,為的什麼他清楚。
並且他很聰明,這個時間點紐城是深夜,這時候打來,應該是趁夏妗睡著。
司厭就愛幹這種事,上次也是偷偷摸摸的不讓夏妗知道。
怎麼,怕感動壞她,她纏著他不放?
倒也有這個可能,夏妗不就是這樣,知道他好用,啥事都讓他干。
當然,他挺心甘情願。
有成就感不是。
他和夏妗兩個天底下頂苦的小苦瓜,就靠著覺得對方比自己苦撐下來的,不止撐下來了,還總想給對方多泡泡水,去點苦味。
周行衍接到司厭電話。
海城正是中午,他坐在咖啡廳里,等一位姍姍來遲的名媛小姐。
地段對方選的,位置隱蔽就算了,還是包間。
窗戶讓服務員蓋的死死的,還交代他,不要輕易出去,生怕不留神被人看到。
矛盾不是。
又想和他約會,又覺得他上不得檯面。
喜歡他又嫌棄他。
可他偏愛赴這種人的約,看著嫌棄他的女人為他動情,有種噁心的痛快感。
他和夏妗都是病人。
夏妗的病有人治,但他的,永遠也治不好。
他曾在父母去世,家業被搶,周二試圖對他趕盡殺絕時,躲去一處破落的小漁村,十七歲的少女撿他回家。
那年他也才十七。
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被少女揪著耳朵威脅著干苦力,打魚曬網,腌制小魚乾…..還得給她卧病在床的爺爺端屎端尿,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睡的卻安穩。
少女勻給他一張床,睡在下雨天會漏雨的矮房裡。
整個房子,家徒四壁,院子里除了小魚乾,就是小魚乾….臭氣熏天。
天知道,他從沒見過這麼窮的人。
賣了手錶給她們補房子,賣了手機給她買裙子….
她高興了,抱著他的脖子蹦蹦跳跳說以後要嫁給她。
他可不喜歡娃娃臉的女孩子,頭髮短短的,穿裙子都不好看,可是她笑的真可愛….
後來,後來——
呵。
周行衍冷笑了一聲,後來她為了錢,出賣他,他被周二的人找到,給了他最痛,最骯髒,最不可提及的過去。
看起來越單純越可愛的女孩子,越會騙人,他討厭女人。
自然,不是全部。
他討厭的只是大部分的女人。
包間里不太方便接電話,隨時會被那位遲到的名媛打斷。
周行衍拿了手機,走出包間,走到餐廳外面的無人廊橋上。
接起電話。
「小司總,找我有事?」
弔兒郎當的語調,符合他在外花天酒地,不求上進的人設。
「三小時前,是你跟夏妗聊了天?」
司厭問。
周行衍笑,「小司總不會連這點醋都吃吧?」
司厭隱隱皺眉,他不喜歡周行衍,他和夏妗走的太近,而夏妗待他也明顯的區別於別的男人。
『寶貝兒』這樣的稱呼,她竟然允許他叫。
即使告訴自己一萬遍,他們只是朋友,司厭也沒辦法不對周行衍生出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