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痴男怨女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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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忠叔第三次敲開南家的大門,連燕歸都覺察出不對勁,一個勁的問:「夢回,遲家的老管家來了幾次了,是不是遲太有意讓你回去?」多多少少帶著些期待。

南夢回冷臉回應,「你想多了。」說完,把文件跟鑰匙甩給顧楓,「賣掉。」那個傻子失憶症好了,換強迫症了!

顧楓竄起來,「還賣?」

「賣掉。」

顧楓無語搖頭。這一個月光是倒賣遲晚成送來的車子,就已經入賬五百多萬了。

南林輝在另一邊笑道:「姐,你說咱們還投什麼標啊,直接開車行得了。貨源免費,賣一輛賺一輛,無本生意,不用『一本』就能『萬利』!」

南夢回瞪他一眼,看一眼顧楓攥著文件,起身回了卧室。她握著手機,猶豫一下,才撥出去。

遲晚成正在聽忠叔彙報這日工作,座機就響了起來。陳秘書的聲音傳來,「南夢回女士的電話,遲總要接嗎?」

「接。」

電話被轉接進來,南夢回的聲音略低,可是聽在耳里還是覺得軟軟的。「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見一面。」

「今晚。」遲晚成絲毫沒有停頓,似乎早就想好一樣。「芝士蛋糕店。」

「好。」

電話掛斷的一瞬,倆人都勾了勾唇角,神情驚人的相似。

忠叔狠狠鬆口氣,總算是不用送車了。在這麼送-賣,買-送,他就快被警察盯上了,很像洗黑錢有木有!

只是到了晚上,一件意外事件又絆住了遲晚成的腳,讓他未能赴約。

「顧客投訴鑽石造假,已經送到了檢驗部門證實,鑽石的純度的確不夠。我們對門店內所有的鑽石都重新檢驗,發現同批的鑽石,實際成色與證書上標明的成色不相符。」

「誰經手的這批貨?」遲晚成面色不改的低聲質問,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內卻意外產生一種威懾,陳秘書心尖顫一下,抿了一下嘴唇。

「是張經理。」

「張毅君?」

陳秘書點點頭,看著**oss萬年不變的臉,小心肝抖了又抖。要說氣場,南特助比遲晚成要足許多,一顰一笑都隨時丟著小刀子,她看著那些不怕死的往上沖都替他們悲哀。可碰上遲晚成那張帥臉,冷不丁一看立馬暈頭轉向,只是你在仔細觀察,除了冷之外,再無其他表情,整個一個面癱。

秘書的首要技能就是察言觀色。

可是老闆是面癱,這項技能基本報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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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的成色與鑒定證書不符,就是造假。造假的新聞一旦爆出,損失的不僅僅是金錢,而是民眾對遲氏的信任。這一點誰都知道。

遲晚成沉思半刻,果斷開口:「所有賣出鑽石全部收回,三倍價格賠償顧客;我親自面對媒體,針對此事道歉……」

「道歉?」陳秘書怔住,那不就是承認造假?

「道歉,公布一切數據,面向大眾公開道歉。」

「……」陳秘書徹底凌亂了。

遲晚成作出的決定讓整個遲氏都沸騰起來,反對道歉的佔了大多數,有之已經跑到遲家將谷素錦抬了出來。

深夜,陳秘書將咖啡送進辦公室,見**oss在主管級人員名單上圈出張毅君的名字,輕輕嘆口氣,道:「如果南特助在就好了,她早有計劃除掉張家父子,只是還未施行就……」

「南特助很厲害嗎?」

「當然。」陳秘書立馬雞血,滔滔不絕的將「星光」抄襲案子搬出來。「……我們至今不知對方老闆是誰,不過南特助三十分鐘直接ko了他們,拿著簽署好的法律文件出來時,順利的律師都咋舌。」

「是嗎?」遲晚成的語調帶著些質疑,眸光依舊冷清,接過陳秘書手裡針對此次造假事件的文書,冷冷道:「我看她也未必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如果真的那麼能幹,就不會出現這次的造假事件了。這批貨是她在位時候進的公司!」不慍不火的一句問話,讓陳秘書立馬縮了脖子,半聲不敢在言語。

出了辦公室,她忍不住腹誹: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冷酷到底,一個最毒婦人心,您二位還真是絕配。

「陳秘書,將南特助的工作記錄全部拿進來。」分機響起「冷酷」聲音。

陳秘書立馬應聲:「是」。

工作記錄是谷素錦帶進去的,遲晚成見她深夜過來,眉頭一蹙。「那些老傢伙去煩您了。」

「總要讓他們發一些牢騷的。」谷素錦笑笑,將南夢回的工作記錄放在桌上,「你看看她的工作記錄也是有益的,夢回的能力毋庸置疑,她把持遲氏這一年比我預想的好出太多,可惜……」她欲言又止。

遲晚成看著她,接過話。眉宇間,一抹柔色卻堅定異常。「我不信奶奶就憑那幾張照片就全盤否認夢回,連聽她解釋都不給機會。」

「那你以為我為何這麼做?」谷素錦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遲晚成嘆一聲,張嘴道:「你不過是借力打力,順水推舟。用這些照片,將遲允諾跟張靜君一網打盡,讓他們永無翻身的機會。至於夢回,我想,如果我沒有恢復,現在這個位子坐著的人依舊是她。」

「你如何會認為我一點都不怪她?」

「奶奶如果怪她,何必送她一張能挽救南家的支票,您說過南家永遠是她最後的退路。」谷素錦殺人一向不留退路,對待外孫都是趕盡殺絕,更別說一個孫媳婦。

谷素錦聽罷笑了笑,滿是欣慰。「把遲氏交給你,奶奶放心了。」遲家終於打破了女人當家的魔咒。

「糟糕!」遲晚成突然驚呼一聲。

谷素錦看過去,「怎麼了?」

面癱的表情總算是變了變,遲晚成一臉的沮喪跟懊惱,「我約了夢回,卻爽約了。」

谷素錦很不厚道的笑了,點點頭,邊向外走邊半帶挪揄的說:「這也算是一種危機處理的訓練,不錯。」

如此深夜,窗外的霓虹閃爍,遲氏的大樓半數的辦公室都亮著燈,等候處理這場公關危機。可身處最高層的男人,此時的坐立不安卻只是為了一場小小的約會。

忐忑不安的打通電話,幾乎是剛剛接通,就被對方掛斷。

遲晚成懊惱的以掌拍著額頭,看來某人是真的生氣了。

要命!

某人真的很生氣。

只是氣炸的邊緣接到了忠叔的電話,「夢回,體諒他一下,他第一次碰見這種事,如果你在他身邊就好了。」

最後這一句,讓她險些飛奔遲氏,只是車子開到了門口,人卻沒有下來。

看著那光鮮的大樓,與自己的一身落寞。

如今的她,有什麼資格進去,又要用什麼身份站在他身邊?

南夢回自嘲的笑了笑。以前,那個小傻子無比期待著自己長大,有一天與她並肩。只是他長大了,不能跟他並肩,反倒成了她。

這種感覺,很差勁。

手機的鈴聲再次響起,看著閃爍的號碼,她閉上眼毅然按掉。這個時候,與其分他的心,不如讓他安心工作。

回了家,脫了高跟鞋,南夢回給自己倒了杯酒。

顧楓起夜見她獨飲,也倒了一杯坐到她對面。「沒見到人?」

南夢回點點頭,「我發現我變了。」

「變好變壞?」顧楓笑問,帶著絲調侃。

南夢回搖搖頭,看著窗外的霓虹淡淡道:「變的脆弱了。」變得患得患失,變得喜怒無常,變得不再像以前那個勝券在握的南夢回。她的一貫從容,早就不知何時起,一碰見遲晚成,就消失了。

顧楓看著她的側臉,月光下閃著瑩白的光,眉宇間那抹柔軟,像一個剛剛陷入戀愛的女子,幸福而又憂愁。

變得脆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們都堅強太久了,正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讓他們脆弱的人。

堅強這種東西,往往都是被逼出來的。沒有依靠、沒有安慰、沒有懷抱,不堅強又能怎樣?如果有那麼一個人,你一失意他便會緊緊的抱著你,你一傷感他就會捧著紙巾盒子站在你身邊,你一委屈他便一馬當先的擋在你面前,你還要堅強幹什麼?何不失意時躲在他懷裡,傷感時放肆的大哭,委屈時低低的抱怨……堅強?呵,請有多遠滾多遠。

仰頭幹了杯子里的美酒,顧楓起身拍拍她肩膀,抿著嘴笑了笑,轉身回房。

南夢回卻不知,此時這個令她自己都惶恐的自己,有多麼的讓顧楓羨慕。

愛情,就像是一場風雲際遇。

可遇而不可求,

寂靜的夜,妖嬈著美麗。

南夢回對著夜空,又忍不住的暗暗擔心:不知他應不應付得來遲氏那些老東西。

壓抑著要衝去幫他的衝動,南夢回糾結的回房,只是翻來覆去一夜不眠,凌晨時分,還是忍不住給忠叔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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