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有背叛,屍骨無存
「這些都過去了,既然他們不仁,嬤嬤也不用過多惦記,人生一輩子很短,不能什麼時候都為別人而活,總得為自己活一次不是。」
她,就是一直為他人而活。
死,她想過,但能活著的時候她也不願去死,畢竟世界有讓她留念的人的物。
「以後嬤嬤就把府里當成自己家,等本格格出嫁后,嬤嬤就在這院子里榮養吧。」
「謝格格大善。」張嬤嬤跪下謝恩。
月霜得到自家格格的眼色,上前把人扶起,「嬤嬤,格格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你很清楚的,只要忠於格格的人,格格都不會虧待了去。」
這話只需要說一半,另一半不用提,聰明人都知道是什麼。
「是,奴才發誓,只忠於格格,如有背叛,屍骨無存,不得好死。」
「嬤嬤記得自己所發誓言就好。」明珠笑笑,不再多言。
從這天開始,明珠和月霜開始認真跟著張嬤嬤學醫。
可能是腦子不一樣,明珠學什麼都很快,月霜就不行,慢許多,明珠一本書都學完了,月霜還在看第一篇章。
這讓張嬤嬤這個師父感受到了蠢貨和天才的差別。
「格格,奴婢覺得張嬤嬤她對我有意見。」這天,再次被張嬤嬤罵的月霜前來自家格格面前告狀了。
她真想不通,明明她也背過去的,怎麼嬤嬤還要罵她,總是喜歡拿自己跟格格比,自己要是有格格聰明哪會在這裡啊,哼,嬤嬤就是故意折騰她。
明珠看了月霜一眼,然後很是無奈的說道:「不是嬤嬤對你有意見,而是嬤嬤覺得你該換個腦子了。」誰能背個書還能不知道自己背的是什麼。
換作她,早就打手心了。
「你也該動動腦子了,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別學醫,跟著石嬤嬤學學管事也不錯。」當然,這是她給的選擇,大不了到時候她再另選人跟自己入宮就是。
宮裡,容不得心善心慈心大之輩。
她更不想自己身邊的人沒腦子。
幫不到自己就算了,也不能拖後腿。
月霜聽明白了,格格這是敲打自己呢,「格格,奴婢一定用心學,一定不會讓格格失望的。」
明珠知道她聽明白了,「那行,今後這些伺候的活計你就別做了,跟著嬤嬤好生學吧。」看來她該去找自己額娘要點人手。
「那怎麼行,格格身邊人本就少,奴婢不伺候格格的話格格身邊就沒人了。」之前是有,但格格不喜身邊人多,所以院里伺候的就三個人,后多了個張嬤嬤。
可另兩個只負責格格院里的打掃,哪會伺候格格啊。
「無事,一會我去找額娘,問額娘要幾個人。」她最想的是自己去買些人回來,培養幾年下來自是好用。
見格格主意已定,月霜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一切聽格格安排就是,她還是安心跟著嬤嬤學,她知道格格是個有大心思的人,她一定不能讓格格失望。
「是,奴婢都聽格格的。」
用過早膳后,明珠就去找自家額娘了。
董鄂氏得知女兒過來請安還有些不解,她都說了讓她好好在院里學習,不用每日過來請安。
「快讓明珠進來。」
彭春已經上朝去了,正院也只有福晉一人在,因福晉仁慈姨娘都不用過來伺候。
「額娘安,可用過早膳?」明珠見到自家額娘小臉上露出糯糯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可愛。
「明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可是有事找額娘?」董鄂氏對自家女兒招招手,讓她來到自己身邊,「有事就跟額娘說,額娘一定滿足我家明珠。」
這樣的母愛讓明珠很是受用,「額娘,女兒身邊的月霜現在跟著嬤嬤在學醫,女兒想跟額娘要幾個人伺候。」
她自是有什麼說什麼,自己家都不能實話實說,要拐彎抹角的,那這就已經不是家了。
「小事,一會額娘帶你去選,族中有培養伺候的婢女,如果有看中的一會你都能帶走。」見小小的人兒跟自己撒嬌董鄂氏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還有,你之前不是跟你阿瑪說要武師父嘛,你阿瑪也幫你找好了,一會你自己掌掌眼可好?」
「這麼快?」明珠沒想到會這麼快,要知道,女子學武的少之又少,更別提能教她之人了。
除非是男子。
可她是閨閣之人,又怎會跟外男相交。
「族裡就有,只不過你阿瑪才跟族說確定好人,正好今去選人手,就把武師父也選了吧。」
族裡培養的人不是誰想要就能有的,而是得徵求到族裡的同意。
當然,一般像明珠這樣註定要入皇家的人,她們身邊都是族裡百里挑一的好手伺候著。
像月霜這樣的,還真不入族中之眼。
「嗯,女兒去選。」
收拾一二后,董鄂氏福晉就帶著明珠出了一等公府。
母女倆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對外面的世界明珠是好奇的,聽著外面的聲音,她時不時就往外看去。
那偷偷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你要是想逛逛等辦完正事額娘帶你去轉轉可好?」像她們這樣的人家,自是可以出門行走的。
更別說身邊還跟著長輩。
「可以嗎?」明珠雙眼亮晶晶問道,臉上寫滿了期盼。
也只有這個時候的她才像個孩子。
「自然是可以的,額娘帶你去聚賢樓用午膳好不好?那裡是安親王所開,味道是皇城一絕呢,裡面的廚師都是御廚出身。」
明珠不解,「御廚能在外工作嗎?」畢竟她的認知中,御廚就該為宮裡的貴人服務。
「當然,御廚也不是干一輩子的事,如果不得宮裡貴人喜歡,或是在宮裡得罪了人,他們都會在外謀條出路的。」
明珠懂了,被排擠的人,或者是,被趕出宮的。
可這樣的人手藝真的好嗎?
可能女兒小,有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福晉很好猜出她的想法。
「這世道,出頭的不一定是最好的,無名的不一定是最差的存在,有人的地方就有陰私,不管什麼地方。」
憐愛的摸摸自家女兒的頭,她千嬌百媚養大的女兒以後註定要入皇家那個狼窩,如果可以,她真不願女兒如此,嫁個平凡人很好,有娘家撐腰的她不用怕受委屈。
可惜,董鄂氏一族的女兒註定不可能有平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