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女尊之君奪臣妻的臣21
李燕寧飲了酒,不得不早早離席,眾人見她離去時腳步匆匆,以袖掩面,想來是極力壓抑著體內的毒性,控制著自己別在這裡發瘋。
那些老臣心中,頓時又酸澀起來。
李燕寧走得匆忙,公儀笙還不知在何處,李燕寧留下謝容真,讓她在殿中等著他,送他回府。
誰知過了許久,公儀笙都未回來,謝容真便向一位老臣求助,正是從前教導過李燕寧的太傅,「謝某身為女子,實在是不能進後宮,還請大人幫幫忙,王爺飲了酒,不得不提前回去了,她臨上馬車前,還一直在念叨王夫。」
這一番話說得老太傅心中對李燕寧更是憐惜,她囑咐了他身邊的男子幾句,那男子起身,喊了相熟的幾位朋友,一起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
過了好久,那男子回來,「御花園中,並未見安王夫。」
老太傅問:「你可都找遍了?」
「找遍了,宮中近日牡丹花開,想賞花,也左不過那幾處,不過,安王夫都不在那兒,我們又沿著花道從里走到外,並未見他。」
與他一道出去找人的一個男子也疑惑道:「御花園就這麼大,安王夫這麼大個人,怎麼還丟了?」
話音剛落,就見公儀笙回來了,他雖未笑,卻滿面春風,一雙眼神采奕奕,與他一道的那個男子也不知去了何處,謝容真迎上去,「王夫,你去了何處?」
公儀笙有些不滿:「不過就是去御花園中逛了逛,賞了賞牡丹,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容真連忙告罪:「不過是王夫許久未回,有些擔心罷了。」
公儀笙心中有鬼,聽她說自己出去久了,連忙說:「園中牡丹正盛,光顧著賞花,忘了時辰。」
又反應過來謝容真不過是個下人,他何必同她解釋,他左右四顧,「你怎麼在這兒,王爺呢?」
謝容真道:「王爺已先行回府,留我送您回去。」
公儀笙並未多說什麼,跟著謝容真離去,老太傅盯著他移動的腳看,鞋底很乾凈,只有些灰塵。
等公儀笙的身影瞧不見了,老太傅悄聲問她身旁的男子:「你去御花園走一趟,怎麼沾了這麼多泥?」
「別說了,」那男子說,「去看牡丹,必要經過桃林,方才下了小雨,桃林里只有石子小路,難免沾上泥土。」
老太傅望著公儀笙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一切都會變得有跡可循。
李宓從前並不熱衷任何宴會,這天過後,短短兩個月內,就設了三次宮宴,偏偏李燕寧毒發牽動舊疾,這一次病得格外重,連門都不能出,公儀笙次次都獨身赴宴。
他還每次都不勝酒力,宴會還未過半,就要出去醒酒。
偏偏高座之上的皇帝也早早離席。
那些細枝末節的巧合,貫穿起來,組成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老太傅盯著面前的酒杯,心中煩悶,她連連嘆氣,引得身旁的人的注意,正是最近風頭無兩的秦如珺,這位寒門出來的探花,短短半年裡就成了李宓的心腹。
「趙大人何故嘆氣?」秦如珺問。
太傅趙聲與她素日里並無私交,可她還記得上次秦如珺是如何灌李燕寧的酒,李燕寧至今還纏綿病榻,聽說王府上每日都有大夫上門,小廚房裡從早到晚爐子不熄,熬著苦藥。
趙聲對秦如珺沒什麼好臉色:「不勞煩秦大人關心,我老了,身體不中用,總有些痛處,故而哀嘆,比不得秦大人年輕體壯。」
她話頭一轉:「少年人自當春風得意,可年輕時若不顧惜身子,只怕未必能到老,秦大人,飲酒傷身,少喝為妙。」
秦如珺淡淡笑著,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秦某自然不比趙大人德高望重,在朝中一呼百應,又有懷遠將軍這個好女兒。陛下賜酒,趙大人可以不飲,臣卻不能。」
她意義有所指:「畢竟在臣心中,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子之命,莫敢不從。」
趙聲冷眼看她:「秦大人真是能言善辯,只可惜,是顛倒黑白,詭辯之才。」
她起身拂袖離去。
追隨趙聲的幾位大人也曾是她的門生,幾人跟著趙聲走出宮門,才敢開口:「老師,陛下對您早有猜忌,如此驟然離席,豈不是……」
「秦如珺是陛下跟前的狗!」趙聲難得如此失態,「她今日敢如此刺我,只能是得了陛下的授意!我趙家滿門忠烈,從太祖皇帝開始為李家賣命,從未遭人疑心擠兌至此!當今陛下忌憚我趙家功高蓋主,屢次打壓,早已是明牌,你難道還看不出來,無論我如何退讓,陛下想要除我之心沒有絲毫改變!」
當今陛下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這些兩朝老臣再清楚不過。
李宓被先帝和太后寵壞了,她是被捧到皇位上的,治世之能平平,不愛百姓,不恤臣子,獨裁專治,好大喜功,偏偏她有一個手段高明的父親,為她保住了在民間的名聲。
趙聲道:「陛下既無論如何都要猜疑我,那我便如她所願,從此退出朝堂,不再插手任何朝事。」
第二日,趙聲果然稱病不再上朝。
李宓象徵性地問了兩句,撥了太醫去瞧,太醫如何看不出趙聲什麼病都沒有,回稟李宓后,李宓冷哼一聲:「趙聲總算是識趣了,有她在朝上一日,人人都要看著她的意思,絲毫不把孤放在眼裡,再加上懷遠手握重兵……她就此淡出朝堂,也好,省得孤還得想盡理由治她的罪。」
她對秦如珺越發寵信:「你做得很好,總能揣度孤的心意。」
秦如珺拱手行禮:「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自然要為陛下分憂。」
李宓哈哈大笑,問:「孤要除了安王,你可有妙計?」
秦如珺面色不變,笑道:「陛下何必心急,她這次病得那樣重,陛下只需靜待,不必為她壞了名聲。」
「可是……」李宓緩緩皺眉。
「陛下,」秦如珺上前兩步,湊到她耳邊,「安王府的探子來報,安王病重,欲離京休養。
「屆時,王府中只有王夫一個主子,安王安排在他身邊那些護衛,只能聽王夫差遣,從此,陛下不必再借宮宴,才能見王夫一面了。」
「等安王離了京,臣有法子,讓她病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