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尊主」
西北，某沙漠城市。
戈壁之下的古老宮殿中，血月門門主雙眼微閉坐在其寶座上，手指緩慢地敲擊著扶手位置，似乎在等待什麼。
不多時，血月門右長老的身影出現在殿中，他快步走到血月門門主面前，表情十分嚴肅。
「門主，出事了！」
血月門門主頓時停下手指敲擊的動作，同時睜開雙眼，聲音冰冷卻又隱隱帶著一絲不安：「出什麼事了？」
自從上次發生殷齊被殺，祭壇也被摧毀一事後，他聽到出事二字的第一反應就是祭壇又有變。
也正因如此，在他臉上才會罕見地出現不安的表情。
「在您閉關的這段時間，楊健的身份已經暴露。」右長老皺眉回答道，「這也意味著我們失去了在五大上古門派的一枚暗子。」
血月門門主聞言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祭壇出事，其他的就都還能接受。
「損失一枚暗子而已，從我們決定啟動他開始，蒼冥派就肯定會有所察覺，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他現在人呢？」血月門門主又問了一句。
這句話看似關心，實則是想從右長老口中確認有沒有及時斬草除根，他可不想留下任何後患。
「我原本是想殺了楊健以絕後患。」血月門右長老當然聽得出門主話中的弦外之音。
「但考慮到我們的計劃越來越近，或許需要更多人手，所以權衡之下先將他帶了回來，現在正在殿外。」
其實血月門除了重要決策需要門主親自下令外，平時大小事務都是由左右長老在管理。
而右長老的想法也很簡單，假使門主最終不同意，那也隨時都可以除掉楊健，相比於在都市中，血月門內動手反而更加安全。
「你說的不無道理。」血月門門主緩緩點頭，認同了右長老的決定，「那讓他現在進來見我吧。」
「是！」右長老應了一聲，隨即便轉身去喊殿外等候著的楊健。
很快，二人同時回到了殿中。
「門主……」楊健戰戰慄栗地開口，彷彿發出了平生最輕微的聲音。
他雖然已經為血月門做事多年，但一直以來也只和左右長老相互聯繫，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見到背後的血月門門主。
縱使來之前已經努力做過心理建設，然而在真正見到血月門門主的這一刻，後者恐怖的壓迫感依舊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楊健，右長老提議讓你加入血月門，你可願意？」血月門門主一臉威嚴，並沒有說其他多餘的話。
「弟子願意！」楊健毫不猶豫回答道，為表忠心也直接以弟子自稱。
對他來講，如今叛徒身份暴露，再加上修為也盡毀，這意味著在修鍊界幾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他原本還擔心血月門會卸磨殺驢，毫不留情地除掉自己，但血月門卻給了一個加入的機會，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楊健默默垂下頭，說出了自己最大的擔憂，「弟子如今修為盡毀，恐怕能幫到血月門的地方很有限……」
「這個無妨，我血月門也不會徒耗精力去招收一個沒用的弟子，既然選擇了讓你加入，自然就有辦法讓你繼續修鍊。」血月門門主淡淡說道。
血月門的所有功法和修鍊方式都是基於魔氣，而魔氣本就與用普通靈氣修鍊不是同一體系。
即便在經脈受損的情況下，也毫不影響繼續修鍊，甚至還有機會能通過魔氣重塑經脈。
聞言，楊健眼中瞬間重新露出光芒：「多謝門主，多謝右長老！」
緊接著，血月門門主不再多言，他看向右長老：「右長老，人是你帶來的，後續的安排就也交給你吧。」
「好。」
「對了掌門，還有一件事。」右長老沒有就此離開的意思，而是繼續嚴肅說道，「是關於葉燃的。」
「葉燃……」血月門門主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就是殺害殷齊和摧毀祭壇的罪魁禍首？他又怎麼了？」
「自從上次對蒼冥派的行動失敗后，我擔心楊健的身份提前暴露，所以就計劃順勢把叛徒的身份嫁禍到葉燃頭上。」
「繼續說。」血月門門主依舊皺著眉。
從右長老敘述時的表情以及楊健身份暴露這兩點，足以說明這個計劃已經失敗。
「據楊健說，原本程喬（蒼冥派掌門）已經認定葉燃就是叛徒，並且準備對他執行門規。」
「但是……」右長老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葉燃在反抗中竟然和程喬足足打了十分鐘，最後在馮陵和另一位叫雲曦的弟子阻撓下，成功逃離了蒼冥派！」
「和程喬打了十分鐘？！」饒是血月門門主一向冰冷的臉上，此刻也出現一抹不協調的震驚。
他十分清楚這二人各自的境界，就算有人阻撓，但一個二階元嬰境能和三階化神境交手十分鐘卻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更恐怖的是最後還被葉燃成功逃脫……
沉默了好一陣，血月門門主才重新開口：「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是。」二人點了點頭，一起退出了大殿。
右長老知道門主肯定有他的打算，至於自己只需等待下一步命令和執行就好。
就在二人退出大殿的下一刻，一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在血月門門主面前。
後者頓時瞪大了雙眼，整個人更是變得十分卑微起來：「尊主，您怎麼來了？」
黑袍人的聲音異常沙啞，但沙啞中又帶著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怎麼，你好像不是很希望我來啊？」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毫不誇張地說，之前右長老和楊健面對血月門門主時有多畏懼，此刻血月門門主面對黑袍人時同樣就有多畏懼，甚至相比前者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短短一年內，已經有兩座祭壇相繼被毀，我若再不來，你和暗月會恐怕就要給我第三個『驚喜』了。」黑袍人陰沉道。
此時倘若有葉燃或者其他對血月門與暗月會都有所了解的人在現場，絕對會被驚得體無完膚。
因為二人短暫的兩句對話中，卻包含著一個極為驚人的信息，那就是在血月門和暗月會這兩大勢力之上，竟然還有一個能同時支配二者的更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