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變生活
小姑娘年紀約四五歲的模樣，枯黃的頭髮如亂草一樣扎在腦後，一件肥大的衣服罩在身上。
自從進到房間內，眼睛盯在桌子上的吃食挪不動地方了。
秦懷柔見此，連忙將小姑娘領到桌前，拿起一塊乾糧放到小姑娘手中，
「小郎君，使不得啊，」獨臂漢子沒想到秦懷柔會不顧身份，給自己孩子吃食，這是獨臂漢子不敢想的事情。
秦懷柔看向漢子，順手給小女孩弄了一碗水，揮了揮手，並沒有在意。
「怎麼稱呼，」秦懷柔問道。
「秦家軍，甲子營什長李大海參見小郎君，」
說完，獨臂漢子對秦懷柔行了一個軍禮，
「秦家軍？跟著阿耶的軍士？」
「是，莊子上很多的人都是跟著翼國公征戰的人，我的手臂就是在武牢關之戰被劉黑闥的人砍掉的，但他們也沒佔到便宜，我一條手臂換了賊人十個人頭。」
李大海說起自己的過往，顯得格外興奮。
「但我帶的那一隊人就回來三個，」李大海說完有一些黯然。
「多好的人啊，」秦懷柔看到李大海的神情，能想到當時戰爭多麼的慘烈。
「莊子今年的農耕怎麼樣？」問完，拿起一塊乾糧放在嘴裡嚼了起來，
李大海看著秦懷柔和自己的女兒吃著乾糧的樣子，咽了一口唾沫，
「到現在沒有下雨，無法進行耕種，等小郎君吃完，我帶您到莊子上看一看吧，」
「好，一起吃點，」秦懷柔將一塊乾糧塞到了李大海的手中，
青黃不接的時候，家家有頓稀得就算上不錯的了，一塊乾糧那是李大海不敢想的。
片刻之後，李大海帶著秦懷柔的身影出現在了莊子上，
秦軍和秦方忠實的跟在兩人的屁股後面。
昨日到達秦家莊時，秦懷柔只是覺得這裡殘破，今天一看，遠遠不是破敗不堪能夠形容的，
莊上好一點的人家，有一個茅草屋，差一點的人住的地方簡直不能入目，幾塊木頭支起一個棚子，住著一些老弱。
到處都是一些骯髒碎物，簡直就是一個貧民窟。
「所有的莊園都這樣么？」秦懷柔看著莊園問向李大海。
「我們莊園還好一點，國公爺體貼我們這些人，租子收的比其他莊子收的少，年頭好就多給一些，不好就不用給或者少給一些，遇到災年，國公府還會派人送來一些糧食用以度日。」
「其他莊園，就沒有這些好命了，」李大海娓娓道來。
「萬惡的封建社會，」秦懷柔聽著李大海的敘述，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
說著，幾人繼續向前走著，
一個時辰后，幾人來到了一個山丘上，這個山丘視野比較好，將莊園所有的情況均收入到眼底。
秦家的莊園西面緊靠著一座山，北側沿著渭水河，怎麼看都是一片好地，只是春雨遲遲未下，田間無法耕種。
「李大哥，地里產出多少，」秦懷柔看著東一塊西一塊的地問道。
李大海聽聞此言，愣了一下，秦懷柔的名聲也有所耳聞，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紈絝子弟能問出這樣的話。
「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么？」秦懷柔看到李大海發愣，
「沒，沒，回小郎君，好年頭，良田一畝地均產兩擔糧，差田只能產不到一擔糧。
李大海熟練的將產量說出，可見這個漢子對與農事比較熟悉，也是，這個時代的人除了少數人經商之外，基本上都是從事農耕。
「今年春季大旱，很多地方都遭了災，又處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沒辦法活下去的農戶都外出逃難去了。」在秦懷柔消化李大海的信息時，李大海隨後又說道。
「那邊是渭水河吧，」秦懷柔指著遠方的河流問向李大海，
「是，渭水河，如果不是身體殘疾，豈會讓頡利老兒跑到長安城附近，」看來白馬盟約對大唐子民來說是一個恥辱啊。
「怎麼沒想到灌溉土地呢？」
「灌溉是什麼？」李大海懵住了，對於靠天吃飯的農戶來說，灌溉的詞語很是不理解。
見此，秦懷柔便不再多說，
「秦軍，來時阿耶給我帶多少銀錢？」
「兩百貫錢，」秦軍感覺自家小郎君又要弄幺蛾子了。
「來時，夫人說了這是少爺你一年的花銷，小郎君你可仔細點，家裡已經沒多少了。」
秦懷柔知曉自家的情況，為了給自己免災，老爹給李二捐了不少錢糧來救濟災民。
還得自救啊，秦懷柔想到。
「李大哥，莊上的人做工一天給多少工錢啊？」
「一般做工就是給一點吃食，好點的大戶人家一天給一文錢但不管吃食，」
李大海雖然對於秦懷柔跳躍的思想摸不到頭腦，但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現在莊上存糧多少？」
「各家還有少許存糧，但也要混一些野菜充饑，如果不是國公爺慈悲，莊上的人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看來老秦還是挺有善心的啊，這個時代，能給自己的食邑減免租子無疑是菩薩之舉啊。」
「走吧，我們回村，我考慮一下接下來怎麼弄，」
說完，秦懷柔轉身向庄內走去，
幾人聽聞此話，都有一點摸不到頭腦，心裡有一些忐忑，這個二世祖又要弄什麼幺蛾子。
回到庄內，秦懷柔安排秦軍將廂房內清理出來，弄了一些筆墨紙張，
此時的紙張是一種宣紙，造價比較昂貴，僅供一些皇家貴族才能夠使用。秦懷柔來時，老娘想讓他也多讀一些書，也準備了一些。
準備完之後，秦懷柔將秦軍趕出了房間，以後這裡就是秦懷柔的工作室了。
莊上的情況已經看到了，秦懷柔首先要解決的事情就是士氣，到莊上看到的是死氣沉沉，農戶沒有一點希望。
讓農戶看到希望才是最重要的。
思考了半個時辰，秦懷柔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不得不說後世對教育的普及，高手在民間啊，只見一張張規整的行楷寫在紙上，條條框框的清晰備註了輕重緩急。
秦懷柔寫完這些規劃已經到了晚間，走出廂房，隨意吃了一些吃食，仍然是一些粗糙餅子。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秦懷柔將李大海喊來，開始實施他的規劃，
「李大哥，想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秦懷柔見到李大海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改變現在的生活？」李大海不解的看向秦懷柔，對於這樣一個紈絝公子，他實在是想不出能幫到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