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所謂報應（下）
「嘻嘻，被發現了。」
身份暴露，花火毫不猶豫地丟出手裡的微型炸彈。
雖然花火喜歡意料之外的驚喜和樂子，但不代表她喜歡陷入麻煩之中。
呼嘯還好對付，但呼雷以及那邊的墮落信徒都不是好惹的，何況呼雷早就對自己有戒備心，更不用說突然出現在幽囚獄中的幻朧。
舉目皆敵，那些管事的獄卒和判官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要是再陪他們玩下去，花火可要翻車了。
在炸彈爆炸前，花火本想遠離這些危險人物，但看到呼嘯身後忽閃不停，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的空間門時，她突然想到一個新點子。
空間門另一端的步離人戰艦內部是什麼樣子？
花火很好奇，她曾偽裝深入步離人的母星，也曾竊取過步離人的小型獸艦，但撞擊羅浮仙舟的巨型戰艦，花火承認她沒見過。
「不陪你們玩了。」
花火笑嘻嘻的戴上阿哈送給他的面具，她決定去空間門的另一端看看那座戰艦內部是什麼樣。
悄悄越過呼雷，花火藉助面具的力量迅速跳開原地。
幸虧她動作及時，不然她的腦袋就要掛在呼雷的狼爪上當裝飾品或零食，酒館的兄弟姐妹說不定還會為花火舉辦一次可笑的葬禮，然後趁開席的機會讓花火再社死一次。
炸彈雖小，可威力巨大。霎時間，火光炸裂，強烈的衝擊力將呼嘯掀翻在地。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呼雷不退反進，仗著自己強大的自愈能力硬接下炸彈的衝擊與火焰的灼燒。
似乎是特製炸彈，呼雷掃視周圍，眼前黑霧般的硝煙遲遲不散。好在他記住了花火的所偽裝的呼嘯的氣味，鼻翼翕動，利用氣味，呼雷感知到了『兩個呼嘯』的準確方位。
花火的偽裝並不差，只輸在語氣和細節，現在又和呼雷拉開距離，在看不清四周的情況下，呼雷根本分不清那個才是自己的同族。
不過步離人皮糙肉厚，自愈能力又強，但另一個就說不準了。所以呼雷選擇連自己的兄弟一起打。
兩人相距不遠，呼雷有把握擰下兩人的腦袋。
斂息屏氣，呼雷動了。
粗壯鋒利的狼爪沾染了血腥氣息，一顆還在蠕動的心臟被呼雷放進嘴裡。此刻花火剛摸到空間門的邊，感受到后心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花火睜大了眼。
轉頭一看，竟然是幻朧猛推了自己後背一把。
向後仔細看去，花火驚訝的發現呼嘯的心臟被呼雷挖出吞食，而自己正是呼雷下一個目標。若不是幻朧推了自己一把……
花火不敢想象自己的白事是個什麼場面。
「你……」
剛要詢問對方，只聽幻朧打斷了她的話。
「愚者小妹妹，你可要好好謝謝姐姐一把。」
看著花火驚訝的表情，幻朧輕笑。
在花火掏出面具的那一刻，幻朧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那可是歡愉星神阿哈親手製作的愚者面具，跟其他小丑面具相比，花火的面具辨識度很高，一看就知道她是阿哈麾下的樂子人。
假面愚者的身體比獄卒的身體更有價值，況且花火的長相不醜，就是矮了點。加上愚者面具，總體實力遠比不上令使，但也勉強能過幻朧的眼。
現階段奪舍假面愚者的身體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依靠這副身體，幻朧能做很多事。
但在此之前，幻朧需要從呼雷手裡把花火救出來。她可不想讓自己新看上的軀殼受一點傷，幻朧不喜歡有瑕疵的身體。
至於這副獄卒的軀體，幻朧把他當做保護花火的人肉護盾。
感受到這副軀殼的腦袋被呼雷攥住，在頭顱被捏爆的前一秒，幻朧脫離了這副身體。
「真野蠻。」
白色與紅色的液體混合細小的碎肉四濺，幻朧很嫌棄呼雷野蠻又血腥的做法。
「仙舟有一句老話，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雖然我們都不是仙舟人，但入鄉隨俗，現在是你報答救命之恩的時候了。」
趁花火的目光轉向呼雷那邊，幻朧趁對方精神不集中的那一瞬間，重新化作歲陽之形一口氣扎入花火的腦子。
巨大的推力傳導在花火身上，迫使花火向後仰倒。這次幻朧突然發難，感受到自己的軀體逐漸僵硬變得不受控制，花火確信自己這次玩脫了。
樂子人終成樂子，花火加入假面愚者之前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只可惜沒看成呼雷的樂子。這是花火陷入沉睡之前的最後的念頭。
假面愚者與常人不同，花火還激活了面具的力量，幻朧奪舍對方還需多費點功夫。
短時間內泯滅對方的意識很困難，幻朧只能先讓花火陷入深度睡眠，要是步離人之中有比花火更好的新身體，幻朧也可以大發善心放花火一馬。
順利通過空間門來到步離人的戰艦之內，空間門隨之關閉。操控花火的身體，幻朧調整好落地姿勢，睜開眼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站著許多姿態奇怪的步離人。
花火沒卸妝，幻朧也沒有主動脫下這層偽裝，在步離人看來是他們瞧不起的代理戰首去仙舟逛了一圈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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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能假定其性別與物種的智慧生命體開口嘲諷道：「哎呦，咱們得代理戰首打勝仗回來啦？」
對方似乎是地位比較高的步離人，而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尊重呼嘯。如此以下犯上，明目張胆諷刺代理首領，這著實讓幻朧有些意外。
沒著急回答，只聽眼前的步離人又催促道：「行了，別發獃了，奧斯瓦爾多正讓那些仙舟工匠調試空間門呢。知道你著急，趕緊去舔你最喜歡的奧斯瓦爾多的腳吧，最好把人舔舒服，沒準他就勸藥店老闆給我們降價打折了。」
幻朧一愣：「奧斯瓦爾多？仙舟工匠？他們給你們修東西？」
被公司開除的前任市場開拓部主管，如今成為墮落信徒的奧斯瓦爾多，派仙舟工匠來到步離人的戰艦內給對方修東西，這事對幻朧來說多少有些魔幻。
「當然，人家面子大著呢。」樣貌奇特的步離人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這麼快回來，大概又沒定位到仙舟那邊。現在他們又調整了一次坐標，代理戰首，你該去給他們測試空間門性能了。」
幻朧皺眉，雖然不是很想幫仙舟除掉這群步離人，但他們說話的口氣讓幻朧很不高興。
「呼嘯，你剛才……」
注意到『呼嘯』的神鷹，奧斯瓦爾多上前，剛要詢問對方，卻感知到對方的身體有古怪。
成為墮落信徒后，奧斯瓦爾多的實力又上了一個台階。何況對方與步離人合作，目的都是仙舟，幻朧不想與他為敵，尋求合作才是上選。
想了想，幻朧開口：「奧斯瓦爾多先生，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
「可以。」奧斯瓦爾多回答，「但真正的呼嘯在哪？」
「他在幽囚獄，跟呼雷還有另外一個墮落信徒一起。」說著，幻朧嘗試卸下花火的偽裝，可惜只成功脫掉一部分妝容，「以他們的實力，成功越獄不是問題。」
聽了這話，奧斯瓦爾多沉默。他知道對方口中的墮落信徒是誰，有他在，呼雷或許能在他的幫助下成功越獄，但在那之後，呼雷定會與他反目成仇。
他很清楚自己的手下對步離人做了什麼。
幽囚獄中，呼雷沒能成功把花火留下來，不過把幻朧這個不穩定因素趕出去對他來說不算虧。
長久沒吃過肉，即便是血親的血肉也會讓呼雷食慾大增。但嘴裡嚼著親弟弟的心臟，呼雷咀嚼速度逐漸變慢，直至停止。
舌尖細細品嘗著心臟的味道，呼雷緊皺眉頭，想也不想就把吃下去的肉塊全吐出來。
這顆心臟的味道充滿難以下咽的化學藥物的氣息，還有一股藥王秘傳跟墮落信徒研究出來的長生不死葯的味道。
不能吃，吃了危害身體。但呼嘯是一個純種步離人，不是實驗台上的試藥實驗體，為什麼他的心臟會是這個味道？
呼雷想不明白。
「哥，你難道全都知道了？」
呼嘯摸著痊癒的胸口，感受心臟的跳動，剛才呼雷的舉動把他嚇到了。
「知道什麼？」呼雷緊盯著對方，他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呃，就是……」呼嘯非常心虛，他看向身旁一言不發的墮落信徒，像是找到救星一樣大聲開口道，「老闆，你趕緊給我哥解釋一下，求你了！」
看著親弟弟對噁心的墮落信徒如此低聲下氣，呼雷又驚又怒，還帶著一絲迷茫。
「怎麼回事？！」呼雷怒斥道，「你們趕緊給我說明白！」
「親愛的，事情是這樣。我之前不是向你承諾說要把我在別的地方造的孽復刻到仙舟嘛，但是仙舟實在是太難入侵了，而你們豐饒民又那麼開放，我剛一到那邊你們就有需求。」
墮落信徒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所以不是我故意教唆、強迫你的族人大搞閹割變性的多元化，而是你們拿著錢主動向我求葯，有不少還掏空全家，借錢舉債求我過去給他們做手術。」
特別是你弟呼嘯，你可能不知道他生理上是男的，但心理上是女的，去女廁毫無心理壓力。而且他自認為是同，所以喜歡女性。
這句話墮落信徒沒說，某種意義上，是他主動把呼嘯忽悠成這副德行。
他太喜歡錢了，成為墮落信徒之前他就喜歡錢，喜歡到錢排在性命之前。成為墮落信徒后，他更是變本加厲，什麼項目賺錢就搞什麼項目。
巧的是，在他成為墮落信徒之前，奧斯瓦爾多派給他的命令剛好是開拓其他星系的醫藥市場，而醫藥又是一筆不錯的投資。
作為狂熱的金錢愛好者兼剋制不住自身慾望的墮落信徒，賺誰的錢都可以。無論是仙舟人還是豐饒民，亦或者其他種族，這些人在他眼裡都是潛在客戶。
「反正你也沒說不讓我把生意做到你老家那邊。」
墮落信徒一本正經的說。
「我也有遵守諾言，努力開拓仙舟的市場。你出去之後就知道了，仙舟上《慾望之徒》電影的狂熱粉中有四分之一是我的客戶。」
後半句話呼雷沒聽進去，他只想讓墮落信徒永遠的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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