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看錯
「我不是讓你回家嗎？跑這裡幹嘛？」
紀深嘴角有傷口，一生氣說話沒控制住表情，疼得他嘶了一聲。
周念棠原本是想喊完就跑的，奈何關心發小，想著用不用叫救護車，才留了下來，沒想到紀深深這傢伙，居然還審問她了。
「哼，我要是不喊那一下子，你們都要被打死了。」她梗著脖子看了眼身上臉上都挂彩的幾個人。
「還以為多厲害呢，還不是被揍得哭爹喊娘，我剛剛都聽見了！」
紀深覺得自己平時在周念棠面前吹噓自己二中扛把子地位的話受到嚴重的質疑，捏著她后脖子的手緊了緊：「那是你沒看到，對方比我們傷得重多了。」
洛澤看了眼安靜的巷口，問周念棠：「你沒真報警吧？」
「你猜？」周念棠也來脾氣了，一副不想好好說話的模樣。
實際她可不傻，本來確實想報警，但是想到這事兒自己的兩個發小也有份，所以才假裝自己報了警。
謝小堂平時在一群人里最活躍，此時他拽住自己褲子往旁邊的兄弟身後躲，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周念棠眼尖地發現他的動作，剛剛她被紀深揪出來的時候，有稍微看到一眼謝小堂的褲子好像是沒穿好。
「小堂你褲子怎麼了？」
謝小堂往裡縮的身子一僵，得，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也不裝了，破罐破摔，「沒事，剛剛被拽了一下，褲頭有點問題。」
紀深捏著周念棠的后脖頸，生氣道：」知不知道那些人要是不相信，沒跑的話，你這小身板，半拳就能讓你進醫院。」
「少嚇唬人了，我又不是不會跑。」
周念棠繼續嘴硬，雖然她心裡也是沒底，往常雖然聽說發小他們和外校的人打過架，但是都沒親眼見過，這還是第一次。
紀深低頭看了眼她的腿，嗤笑一聲，那表情好像在說：就你這小短腿？
周念棠和這群人玩久了，也很容易被激，正要發作，洛澤在旁邊開口：「還是先走吧，別等下那群傻子又折返回來。」
他們是不怕的，但是有周念棠在，他們不能冒險。
於是一群人互相攙扶著走出窄巷，相對來說，紀深和洛澤倆人是受傷最輕的，就是臉上都掛了彩。
謝小堂最狼狽，他褲頭真的壞了，只能一路提著褲子走，別提多滑稽，還要被其他幾個人笑話。
走到街口，其他人都各自走了，就剩洛澤，紀深，和周念棠三個，他們是同一個方向的。
洛澤攔了個車，上車前，周念棠往窄巷的方向看過去，那個側臉，她肯定不會看錯的，雖然才接觸不久，但是那個顏值和氣場，絕對沒認錯。
紀深上了車，看到周念棠還站在那裡傻傻地不知道看什麼，伸手把她拽進去：「傻了？」
「你才傻了呢。」
車子開走，少年從幽深的巷子里走出來，身旁跟著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孩子。
「小奇這幾天乖很多了，連吵著要出去玩都沒有，葯也有乖乖地吃。」
「嗯，下周我會帶他再去檢查一次。」
少女聽著男生比平常關切了幾分的語氣，心裡一暖，同樣關切地問他：「你最近在那邊怎麼樣？」
「還好。」
少女知道他每次都是這樣的回答，但是每次都忍不住要問，這幾年，她哪裡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那家人，從來沒有善待過他。
兩個性格都是內斂的人，其實平常話都不多，默了幾秒后，男生才開口：「回去吧，我走了。」
說著男生沒再回頭，徑直往前走，身影漸漸消失在路口。
女生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對方了，才轉身回去。
*
周念棠原本想馬上回家去看看裴釋在不在，好印證自己有沒有看錯人。
但是紀深和洛澤這兩個外強中乾的人，在外得瑟，回到家就抖得跟篩子似的，不敢單獨回去，非要拉著她一起。
看在她的份上，兩位媽媽才沒有當面打得太狠。
周念棠就像個工具人一樣，在旁邊看了全程，最後在紀家，她看到紀媽媽熟練地在沙發底下掏出一根有年份的扁擔出來，趕緊告辭。
絲毫不管紀深在後面鬼哭狼嚎。
回到家，她進門看到正好從後院走出來的孫伯，小跑著過去問：「孫伯，你有看到裴釋嗎？」
知道周韻琪的態度的孫伯，沒像以前那樣阻攔，「在後院呢，二小姐找他有事兒？」
「我去看看。」周念棠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折回來問孫伯：「裴釋平時都會出門嗎？」
「會，不過不是經常，偶爾會出去一趟。」孫伯的回答還是有所保留，他不確定周念棠對裴釋的真實想法。
雖然他也早把周念棠當成自己孩子一樣去看待，但是裴釋同樣可憐，他不想他在周家再受到什麼傷害。
所以他沒說的是，之前他有介紹裴釋在一個朋友的餐館打工。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一直在幫助那個可憐的孩子。
「我知道了。」周念棠點點頭，就繼續去往後院。
閣樓房間的門是半掩著的，不同於前兩次，這次周念棠還沒推開門，就感受到絲絲涼氣從裡面吹出來。
她輕叩了下門，裡面沒反應，本想直接推門進去，但是想到孫伯說裴釋是在的，所以還是忍住了，繼續耐心敲了敲門。
門終於從裡面被打開，周念棠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跟她在路上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白色T恤。
她確認是他沒錯了，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回來的車上，她從洛澤口中得知，窄巷那一片都是老舊的民房，大多都是以前國營工廠的員工宿舍，但是幾十年的樓齡，早就破敗了，現在住的人也很少。
作為孤兒的裴釋，難道在a市還有什麼親戚？
她在腦海里搜索當初系統跟她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有沒有落下什麼。
思考得入神，直接忘記自己現在和裴釋正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面對面相對無言。
看她什麼話都沒說，裴釋也懶得應付她，啪地一聲直接把門關上。
周念棠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她再次輕叩門，沒等裡面開門，就說了聲：「我是提醒你，明天下午記得過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