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異的陳山？

許星柚立在原地，直愣愣的看著剛才出現的場景，他的大腦就像被入侵一樣，此刻處於宕機狀態。

剛才他也看見有一雙手，從瀝青路之下，突然衝出，握住陳山的腳腕，將陳山拖進黑暗中，甚至拖出一道道殘影。

他緩緩踏出幾步，往剩下幾名學生離去的方向趕過去。

不管怎麼說，他這裡一定發生了某種變故，某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

既然如此，人多力量大，就算他和另外幾人不待見，關鍵時候，也許會有點作用。

距離很遠，他也看見猩紅粘稠的血液，從下水道井蓋中不斷湧出，不一會，就如同一張猩紅地毯，鋪滿整個路面。

最開始跌倒的學生，被鮮血不斷覆蓋吞噬，這些液體就像活過來一樣，順著地面蔓延，一點點蠶食學生的身體。

乾淨的藍白校服已經被鮮血浸染，他拚命的掙扎，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像是被釘在地面一樣，任憑他如何用力，也無法將身體從血液上離開。

至於其餘六人，早就被嚇破了膽，望著遠方狂奔，只剩下他一人，帶著恐懼害怕，被血液不斷覆蓋身體。

直到最後一刻，他眼睛中仍透露著不甘，不甘就此死亡。

許星柚緩緩走到不遠處的路邊，靜靜看著猩紅的液體，眼中精芒接連閃爍。

掃了一眼后，他便離開了，往那群人離開的方向，趕了過去。

…………

暗夜星空下，六道身影在街道上狂奔，除了街道旁的路燈，還在散發微弱昏暗的光芒，其餘地方陷入一片黑暗。

「錢三，跑了這麼久，應該甩開了吧？」

其中一名學生停住腳步，雙手按住膝蓋，大口的喘息著。

「我不知道。」

當初與許星柚打字的學生也停住步伐，回頭看向這條看不見盡頭的街道，他下意識搖搖頭。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什麼是真的？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他的認知，只有鬼才能形容那一切。

「看看，有沒有出口吧。」

「你們看……」

一名學生指著道路外，神色驚恐，面色蒼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右手顫顫巍巍指向前方。

眾人聞聲望去，便看見更加恐怖的一幕。

除了這條街道以外的地方，全部一片漆黑，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淵，他們再也看不到任何建築與燈光，只有……無邊的黑暗。

「我記得以前這裡有幾棟房子吧？」

另一名學生嘴唇發紫，他看向遠方的黑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錢三試探性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照向那一望無際的黑暗，卻驚異的發現，光芒照不亮前方的黑暗。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堵看不見的空氣牆，牆內的光芒，被牆外的黑暗瞬間吞噬，盪不起半分漣漪。

——咿呀咿呀！！

突如其來的哼唱，讓幾人緊繃的弦突然斷開，無盡的恐懼在心中不斷蔓延，錢三迅速收起手機燈光，轉身就準備離開。

卻在轉身的一剎，他雙眸不斷收縮，喉結上下滾動，細密的冷汗滴落，像一塊木頭愣在原地。

而他的面前，是一張人皮臉，嘴巴咧開很大的幅度，一直裂開到臉上，細長的絲線在嘴巴上不斷交織，縫合，猩紅的液體從嘴角如細水不斷滑落。

空洞的眼眶，蒼白的麵皮，絲線不斷拉扯，詭異的哼唱聲如某種音樂，律動著。

這是憑空出現的人皮臉，沒有任何載體，就這麼懸浮在空中。

就在錢三轉身的那一刻，人皮臉幾乎貼到他的臉上，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傳入耳中的哼唱聲，頓時讓他毛骨悚然。

整個人跌倒在地，連滾帶爬的往身後跑去。

「鬼啊！！！有鬼！！！」

剩下六名學生，自然也看見這突然出現的人皮臉，都一擁而上，在這擁擠而又空虛的街道上狂奔，為了……活下去！！

「那是……」

相隔百米，許星柚遠遠的看見人皮臉，心裡咯噔一聲，縱使他博覽群鬼片，第一次面對面看見這種場景，也不禁有些后怕。

「還不跑！等死嗎？」

一名學生逃跑經過許星柚時，看見他愣在原地不動，好心大喊一聲。

「說了也沒用，他是聾子，聽不到你講話！」

另外一人撇了撇嘴，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停止，甚至越來越快。

在眾人掠過許星柚以後，死寂的街道上只剩下一人一麵皮，相隔百米，與空洞眼眶相望。

他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他有種感覺，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用科學解釋，如此詭異的場景，他只在電視上看見過。

但麵皮的出現與那雙手的出現不同，麵皮並沒有帶走任何人，或者說殺了任何人，彷彿它出現在那裡，就只是為了讓其餘人往後走一樣。

等了數秒，許星柚見麵皮仍停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他反而放心下來，也許這邊才是唯一的生路呢？

畢竟，他們這條街道的入口，可是在這邊。

短暫停留以後，他踏步向前走去。

…………

「呼——呼——呼！！！」

錢三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短短數分鐘，他已經用了吃奶的力氣，用百米速度狂奔數公里。

現在只覺得全身癱軟，雙腿都直不起來了，由於他速度過快，這周圍也只剩下他一個人，剩下六名學生距離他還有些遠。

「應該甩開了吧？他娘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算已經離開，他只要一想起剛才的場景，就有些心悸，感覺愈發毛骨悚然。

——沙沙沙！！

微風吹拂過樹葉，清脆的響聲在街道上迴響，一道高大的黑影，從不遠處的黑暗中，緩緩走出。

「錢三！！」

一道怒吼聲突然在街道上響起，頓時吸引錢三的注意。

錢三緩緩抬起頭，看向那逐漸靠近的身影，有些激動，他試探性的問道。

「陳山！你沒事？」

「不然呢？怎麼？你希望我死？」

陳山的籃球衣破破爛爛，健壯的肌肉上留下不少傷痕，灰塵沾滿衣服，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很是狼狽。

「太好了，你沒事。」

錢三吃力的站起身來，緩緩向陳山走去。

「嗯，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把我拖了這麼遠。要不是我身強體壯，說不定真要折在那裡。」

「太好了，陳山……你沒事？」

接連幾道驚喜的聲音在兩人耳後響起，剛才掉隊的幾人，終於趕到。

可這一次，陳山沒有回應，他臉色突然陰沉，沒有回答。

他雙手扶著錢三，

「陳山？」

錢三疑惑的問了一聲。

依舊沒有回應。

「陳山？」

「你……」

——嗤！！

一道黑影迅速閃過，蒼白乾枯的手掌如閃電般，從陳山腹部衝出，將錢三的腹部瞬間貫穿，血肉如豆腐般破碎。

刺鼻的血腥味夾雜著一股惡臭，陳山的臉突然變化，變成他們曾經遇到過的人皮臉，黑洞洞的眼眶與細線縫住的嘴唇，咧嘴一笑，血液自嘴角不斷滴落。

「咿呀咿呀——」

詭異的聲音如死亡伴奏般奏響，在死寂的街道上，在少年的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