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疑雲密布試真心
火光搖曳，將破廟內的一切照得忽明忽暗。趙捕頭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瑟瑟發抖的陳獵戶和面無表情的楚瑤。
「說，你們可曾見過一個女子，身著……」趙捕頭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上面赫然是楚瑤的畫像，「與畫像上的人可有幾分相似？」
陳獵戶本就膽小，被這陣勢嚇得面如土色，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見過……」
楚瑤卻冷靜地開口：「官爺，我們一直在廟裡躲雨，哪裡見過什麼女子？倒是官爺這般興師動眾，可是發生了何事？」
趙捕頭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楚瑤的話，他大手一揮，「給我搜！」
官兵們頓時如狼似虎地衝進破廟，將本就破敗的廟內翻了個底朝天，香案上的供果灑落一地，神龕也被推倒在地，發出轟然巨響。
楚瑤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心中卻異常平靜。她知道，趙捕頭要找的人是她。只是，這個破廟是寧淵安排的秘密庇護所，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趙捕頭怎麼會找到這裡？
搜查無果，趙捕頭怒氣沖沖地走到楚瑤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厲聲問道：「說！你到底把人藏到哪裡去了？」
楚瑤吃痛，眉頭微蹙，但她強忍著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看著趙捕頭，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挑釁。
趙捕頭見楚瑤如此態度，心中更加惱怒，正欲發作，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住手！」
寧淵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趙捕頭面前，沉聲說道：「趙捕頭，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你這是何意？」
趙捕頭看到寧淵，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行禮道：「原來是寧老爺，卑職不知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寧淵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楚瑤，見她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他轉頭對趙捕頭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帶人先回去吧。」
趙捕頭不敢違抗，只得帶著一眾官兵灰溜溜地離開了。
寧淵看著趙捕頭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安排的這個地方極為隱蔽，怎麼會被趙捕頭髮現？難道……他身邊出了叛徒？
想到這裡，寧淵心中一緊，他看向楚瑤，柔聲問道：「瑤兒，你沒事吧？」
楚瑤搖了搖頭，看著寧淵，欲言又止。
寧淵知道楚瑤心中有疑問，但他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誰走漏了消息，所以只能先安撫她，「瑤兒，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此事，給你一個交代。」
楚瑤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們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破廟，夜幕低垂，繁星點點，卻掩蓋不了兩人心中各自的思慮……
夜深人靜，楚瑤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白天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寧淵庇護所的位置如此隱蔽，怎麼會被官府發現？難道……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楚瑤的思緒。
「李媽媽，這麼晚了，怎麼了？」楚瑤問道。
「小姐，是孫先生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李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楚瑤心中一動，孫謀士？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楚瑤坐起身，攏了攏外衣，心中隱隱覺得，孫謀士深夜造訪，怕是與今日之事脫不了干係。
孫謀士步履匆匆地走進房間，對著楚瑤深深一揖，「小姐，屬下失職，讓您受驚了。」
「孫先生不必多禮，今日之事，你也不知情。」楚瑤示意李媽媽上茶，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孫謀士，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異樣。
孫謀士接過茶，卻並未飲用，而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今日之事太過蹊蹺，屬下擔心，我們之中……出了叛徒。」
楚瑤心中一凜，果然如她所料，連孫謀士都產生了懷疑。她不動聲色地問道：「先生可是有了眉目？」
孫謀士搖了搖頭，眉頭緊鎖，「老朽已經派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只是……」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言辭，「只是如今城中風聲鶴唳，官府對小姐的追捕越發緊密，我們不得不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楚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們的處境，可謂是四面楚歌。而寧淵那邊，也未必就安全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她的擔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寧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神色焦急。
「瑤兒，你沒事吧？」寧淵快步走到楚瑤身邊，上下打量著她，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楚瑤搖搖頭，示意他安心，「孫先生也在，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寧淵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剛收到消息，說是有人在城中散布謠言，說……」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說什麼？」楚瑤追問道，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說……說你我之間產生了矛盾，你被我……被我拋棄了。」寧淵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目光緊緊地盯著楚瑤，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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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瑤聞言，臉色頓時一沉，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破滅了。看來，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她和寧淵，讓他們孤立無援。
「是誰在散布謠言？」楚瑤冷冷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意。
寧淵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到，但我想，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他握住楚瑤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瑤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查清楚此事，還你一個公道！」
楚瑤看著寧淵，心中五味雜陳。她不是不相信寧淵，只是……這一切太過巧合，讓她不得不懷疑，寧淵身邊，是否真的隱藏著敵人。
孫謀士見狀，輕咳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小姐，寧老爺，如今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散布謠言之人，否則，對我們將會十分不利啊。」
寧淵點點頭，「孫先生說得對，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他頓了頓，看向楚瑤，「瑤兒，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
楚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寧淵打斷，「聽話，這是命令。」
楚瑤看著寧淵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寧淵離開后，楚瑤和孫謀士商議了許久，卻始終找不到破局之法。城門戒備森嚴，他們根本無法出城，而城內，又到處是官府的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敵人的監視之下。
夜色更深，楚瑤躺在床上，卻依然無法入睡。她隱隱覺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向他們襲來……
「小姐，您睡了嗎？」李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顫抖。
「怎麼了？」楚瑤坐起身，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媽媽推門進來，臉色蒼白，聲音顫抖著說道：「小姐，不好了，外面……外面……」
「外面怎麼了？」楚瑤心中一緊，追問道。
李媽媽深吸一口氣，顫聲說道：「外面都在傳，說……說……」
「說什麼？」楚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媽媽咬了咬牙，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字一句地說道：「說……說您和寧老爺……已經反目成仇，您……您被寧老爺……」
「被寧老爺怎麼了？」楚瑤追問道，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媽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被寧老爺……殺人滅口了！」
李媽媽的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楚瑤眼前發黑。殺人滅口！這四個字如同千斤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楚瑤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李媽媽的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你從哪裡聽到的？是誰說的？」
李媽媽被楚瑤的神情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外面都在傳……說……說您已經……遇害了……」
「胡說八道！」楚瑤一把推開李媽媽，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外。
院子里空無一人，只有夜風呼嘯而過，捲起地上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更添了幾分蕭瑟。
楚瑤不顧一切地衝進夜色中，她要去找寧淵，她要親口問問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姐！小姐！您等等我！」李媽媽在後面追趕著，聲音焦急。
楚瑤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發了瘋似的往前跑，任憑冷風吹打在臉上，也無法讓她清醒半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小姐！您冷靜一點！」李媽媽終於追上了楚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您這樣出去，太危險了！」
楚瑤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跑到了城門口。
城門緊閉，城牆上火光搖曳，映照著城樓上士兵森嚴的甲胄，更顯得城門高不可攀。
「小姐，我們回去吧，現在出去，只會打草驚蛇啊！」李媽媽苦苦哀求道。
楚瑤看著緊閉的城門，心中一片絕望。難道，她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座城裡嗎？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楚瑤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李媽媽見勸說無果，只好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現在心裡難受，但您也要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啊！這樣吧，奴婢替您去找老爺，您先在這裡等等奴婢，好嗎？」
楚瑤看著李媽媽懇切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好，我等你回來。」
李媽媽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楚瑤獨自一人站在城牆下，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突然，她想起寧淵之前說過，他正在調查一樁商業交易，難道，這件事和她的處境有關？
「李媽媽，你回來！」楚瑤朝著李媽媽消失的方向追去，「我有事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