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刁難似網身難脫
楚瑤感覺自己的手腳一片冰涼，楚玲的話就像是一根根毒針，刺痛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冷冷地看著楚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楚玲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我只是擔心你……」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楚老爺突然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心頭一震。他目光沉沉地看了楚瑤一眼，然後轉向楚玲，語氣緩和了幾分，「玲兒，你姐姐剛從鄉下回來，不懂規矩，你多擔待些。」
楚玲聞言，立刻乖巧地點了點頭：「爹爹教訓的是。」
楚老爺轉過身，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朗聲道：「小女頑劣，讓各位見笑了。」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理解。
楚老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走到楚瑤身邊，低聲說道：「瑤兒，你跟我來。」
楚瑤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她跟著楚老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剛一進門，楚老爺就猛地轉過身，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楚瑤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頓時蔓延開一陣腥甜。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楚老爺發泄著怒火。
「逆女！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楚老爺指著她的鼻子，怒聲罵道，「你看看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先是得罪了寧公子，現在又跟玲兒起了爭執，你到底想幹什麼？」
楚瑤深吸一口氣，將涌到喉頭的血腥味咽了回去，她抬起頭，直視著楚老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爹，我沒有錯。」
「你還敢頂嘴？」楚老爺怒火更甚，揚手又要打她。
「老爺息怒！」站在一旁的管家見狀，連忙上前勸阻，「大小姐剛回來，很多事情都不懂，您要慢慢教導才是啊！」
楚老爺深吸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他冷冷地看了楚瑤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楚瑤看著楚老爺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苦澀。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永遠都是一個外人。
「姐姐，你怎麼還在這裡？」楚玲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該不會是想躲在這裡偷懶吧？」
楚瑤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楚玲，沒有說話。
楚玲走到她面前，故作關心地說道：「姐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楚瑤沒有理會她，轉身就走。
「姐姐，你等等我啊！」楚玲追了上去，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對了，姐姐，我聽說你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最擅長彈琵琶了，不如今天就給大家表演一段吧？」
楚瑤腳步一頓，她知道，楚玲這是故意在刁難她。她本想拒絕，但看到不遠處楚老爺投來的目光，她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好，我彈。」楚瑤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楚玲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轉身對身後的丫鬟吩咐了幾句，然後便和楚瑤一起回到了宴會廳。
楚瑤坐在琵琶前，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地撥動琴弦……
悠揚的琴聲在大廳中回蕩，楚瑤一襲素雅的衣裙，彷彿與這樂聲融為一體。她低垂著眉眼，十指在琴弦上靈活地跳動，每一個音符都彷彿在訴說著她不為人知的苦楚。然而，就在琴聲漸入佳境時，意外發生了。
「咚——」的一聲，一根琴弦突然斷裂，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原本和諧的樂曲。楚瑤的手指被彈開，在琴弦上劃出一道血痕。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鎮定下來，試圖用剩下的琴弦繼續演奏。
然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一根，兩根，三根……
接二連三的琴弦斷裂，讓楚瑤的演奏變得支離破碎。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只能咬緊牙關，努力控制著局面。
台下，楚玲掩嘴輕笑，眼中滿是得意之色。這一切當然是她安排的，她早就買通了負責樂器的小廝，在楚瑤的琵琶上動了手腳，為的就是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
「這……這是怎麼回事？」賓客們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楚大小姐這琵琶彈得也太……別具一格了吧？」
「可不是嘛，這琴弦都斷了這麼多根，還能彈下去嗎？」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楚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不僅沒能挽回顏面，反而讓楚家更加丟臉。
一曲終了，大廳里一片寂靜，只有楚瑤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楚玲見時機成熟，便站起身來，走到楚瑤身邊，故作關心地說道：「姐姐，你沒事吧？是不是這琵琶太久沒用，所以才會……」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啪」的一聲，楚瑤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琵琶狠狠地摔在地上。
「夠了！」楚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我技藝不精，丟了楚家的臉，是我的錯，不需要你在這裡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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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玲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在大廳中響起……
「這琵琶曲彈得，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一道低沉的男聲帶著笑意，在寂靜的大廳中格外清晰。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寧淵坐在席間，端著酒杯，饒有興緻地看著台上。他今日穿著一襲深藍色錦袍，墨發用玉冠束起，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更襯得他丰神俊朗，氣宇軒昂。
聽到寧淵的評價，楚瑤猛地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人，是故意來羞辱她的嗎？
楚玲見狀，心中暗喜，卻故作擔憂地對寧淵說道：「寧公子有所不知，姐姐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楚老爺打斷。楚老爺臉色鐵青，快步走到楚瑤面前，壓低聲音怒道：「瑤兒，你在胡鬧什麼？！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竟敢在宴會上引起這麼多事端，成何體統！」
楚瑤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她何嘗想這樣，可是這接二連三的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還不快向各位賓客道歉！」楚老爺見她不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楚瑤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楚瑤微微側頭，果然看到寧淵依舊坐在原位，手中把玩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彷彿在看一出好戲。他眼中的玩味和嘲諷，像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在楚瑤心上。
楚瑤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她猛地抬頭，直視楚老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父親，此事……」
「父親，此事並非女兒有意為之。」楚瑤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努力剋制著內心的委屈和憤怒，「琵琶並非女兒所毀，而是有人故意動了手腳，至於彈奏之事，也是事出有因……」
「夠了！」楚老爺不耐煩地打斷她，他環顧四周，賓客們雖然沒有出聲，但眼神中的輕蔑和嘲諷卻像針扎一樣刺痛著他。楚老爺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低聲斥責道：「你身為楚家嫡女，如此推卸責任，成何體統！還不快向各位賠罪！」
楚瑤咬著嘴唇，倔強地站在原地，她知道，一旦自己低頭認錯，便坐實了無能和推卸責任的罪名，日後在家族中更難立足。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寧淵依舊坐在不遠處，手中把玩著酒杯，唇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場滑稽的鬧劇。楚瑤心中一陣煩悶，這個寧淵，自從那日意外相遇后，便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甩都甩不掉。
「瑤兒，你……」楚老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楚瑤打斷。
「父親，清者自清，女兒身正不怕影子斜。」楚瑤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今日之事，女兒來日自會查明真相，還自己一個公道。」
說罷，她不再理會楚老爺的怒火和賓客們的竊竊私語，轉身便要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大廳。
「楚小姐這是要去哪？」寧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戲謔，在大廳中回蕩。
楚瑤腳步一頓，心中暗道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