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為國而戰（求書架）

褚家老宅後山陵園。

和葉方印象中的陵園不同，這裡完全就是個森林公園，綠樹成蔭，滿山鮮花。沒有突兀的石碑和隆起的墳墓，所有墓碑都鑲嵌在地上之上，猶如一塊地磚大小，上面印刻的字跡告訴經過這裡的人，下面埋葬的到底是誰。

褚靈兒的目的很少找，在一片花圃之中，花圃中間有一座玉石的雕像。雕像完全是按照褚靈兒本人雕刻而成，匠心獨具，栩栩如生，雕像下面則是一塊記載生平的石碑。

葉方一大早就驅車來到褚家老宅後山，讓陸九歌和卓莉這些人在山腳下等候，葉方獨自拿著一束花緩緩上山。

沒有人知道葉方為什麼要拿一束花上山，陸九歌為了葉方的安全也只是遠遠望著，因為葉方囑咐了，不想人多打擾這後山的寧靜。

葉方將花束輕輕放在雕像的腳下，然後默默望著對面的雕塑，和雕塑的雙眸緊緊的注視著。恍然間時光流轉和褚靈兒相遇的每個瞬間都在葉方腦海中一一閃過，二人的交集著實不多，甚至可以用乏善可陳來形容。

對於葉方來說印象唯一深刻的，也許就是褚靈兒在生命最後時刻二人的見面時的情景。葉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傻女人。每次回想起這一段，我就恨不得把褚天佑那個老怪物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我這個老頭子的腦袋可不是那麼好踢的！」

葉方一回頭就見褚天佑拄著拐棍站在身後，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眼神充滿了戲謔。

「你知道我來了？」葉方轉頭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進了這片山我就知道了，坐著說吧。」

林間有一把長椅，褚天佑伸手示意葉方，然後二人一起坐了下來。

「我給靈兒挑的這個地方是整個陵園風水最好的，站在這裡就可以眺望群山...」沒等褚天佑把話說完，葉方直接打斷道「風景再好有個屁用，人都死了。」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就像我現在這樣，想死，卻怎麼也死不了，就變成你口中的老怪物了。」褚天佑洒脫的笑著繼續說道「等你到我這個年齡就什麼都看開了。」

褚天佑依舊是一副天命所歸的語氣，葉方懶得跟他爭辯什麼，直接問道「曼谷這件事背後你插手了多少？別以為我猜不到整件事如果沒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根本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褚天佑呵呵一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還來問我！還是你想過來看看孩子？」褚天佑伸手一指，就見不遠處李嫂推著推車走了過來，推車上是葉方和褚靈兒的兩個孩子，葉嵐兒和葉寧兒。

葉方一副懶得理會褚天佑的模樣站起身迎了上去，李嫂看到葉方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說道「葉先生，感謝您百忙中過來看孩子。」

「李嫂，您這麼說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我就是個甩手掌柜，孩子由您照顧我很放心，謝謝您！您辛苦了。」葉方由衷道。

李嫂聽到葉方的話眼圈陡然一紅，動情道「不辛苦，不辛苦。快來看看孩子吧，嵐兒、寧兒，爸爸來看你們了。」說著李嫂將兩個咿呀學語的孩子分別抱起來放到放到葉方懷裡，兩個孩子快周歲了，絕美的容顏再配上天使般的笑容讓葉方如墜雲端。

葉方手上有傷，在李嫂的幫助下抱著兩個女兒坐在長椅之上，左右各一個，天然的血緣關係讓兩個孩子對葉方格外親近，四隻小手不斷摩挲著葉方，發出呀呀的聲音。

一旁的李嫂說道「孩子快到說話的年齡了，都說女孩子說話早，葉先生可以跟他們多說說話。」

葉方少有的流露出慈父般的笑容，逗弄著懷裡的兩個孩子說道「叫爸爸...叫爸爸...爸—爸...」

一旁的褚天佑默不作聲的拄著拐杖望著遠方的群山，彷彿旁邊的葉方几人不存在一樣，耳邊響起的是葉方父女三人的對話聲，這一切彷彿是最動聽的音樂一樣，讓褚天佑認真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爸爸—」姐姐嵐兒率先沖葉方喊出了第一聲爸爸，接近著妹妹葉寧兒也似乎不甘落後，沖葉方同樣喊出來一聲「爸爸！」

聽到兩個孩子同時喊出的這聲「爸爸」，一旁的褚天佑猛然回頭，葉方和李嫂先是一愣，然後二人幾乎是同時紅了眼圈，李嫂抬頭望了一眼後面褚靈兒的雕像，更是忍不住直接哭出聲來。

葉方心中涌動著難以銘壯的父愛，將兩個女兒緊緊摟在懷裡，這是葉方二十年來第一次親耳聽到兩個女兒喊出第一聲爸爸，大大彌補了之前幾個孩子成長曆程中的缺憾。

褚天佑嘴角露出一抹深笑，靜靜望著沉浸在父愛天倫中的葉方微笑不語。而此刻遠在山腳下眺望著山上影影綽綽人影的卓莉，一臉的疑惑，好奇的她問旁邊的陸九歌道「山上那些人跟老闆是什麼關係，你知道么？」

陸九歌搖了搖頭，漠然答道「不知道，誰應該知道，老闆自然會告知。如果老闆不想別人知道，最好也不要打聽。」說完陸九歌給了卓莉一個警告的眼神，卓莉心中凜然，點了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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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褚天佑知道兩個孩子的這一聲「爸爸」已經成功將葉方拴在褚家這架戰車上了，無論葉方想怎麼擺脫都擺脫不了了。

與兩個孩子親近半晌后，孩子精神漸漸萎靡，明顯是困了，李嫂接過兩個孩子離開了陵園。好半天葉方才收回依依不捨的眼神，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直接帶孩子回熙園，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回去的壓力有些大，無疑要面對很多解釋工作。

葉方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一旁的褚天佑適時插了一句話，故意說道「要不你現在就將她們接走吧。」

「我擔心沒人給你送終！」葉方冷冷道。

褚天佑洒脫的哈哈一笑，說道「這點就不勞你操心了，褚家可以給我送終的子孫多的是。不過這兩個孩子實在太可愛，要是你真現在領走，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你放心，該我領走的時候，我自然會領走。」葉方轉身沖對面坐在長椅上的褚天佑說道。

「曼谷的事，我承認是我一手推動的，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芷心想要打開局面，褚家的勢力急於出頭，但是光靠現在西那瓦家族的力量還不夠。思來想去，這臨門一腳只有你踢是最合適，也只有你才有這個能量可以逼迫巴育打壓佩塔通家族，否則西那瓦家族的處境將會很艱難。」褚天佑低沉的聲音在陵園裡迴響著，葉方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巴育上台幾乎同時打壓了佩塔通和西那瓦兩大政治家族，其中西那瓦家族承受的壓力尤甚。站在巴育的角度上是樂於見到兩個家族內耗的，這樣他的地位才是穩固的。他想要穩定，我們卻不能讓穩定，想要保住西那瓦家族的政治地位，謀求以後的發展空間，大概率要和巴育做政治交換。而由誰來做這個政治交換就有學問了...」說到這裡褚天佑抬頭望了一眼葉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所以你就想到我了。」葉方冷冷瞥了一眼褚天佑這隻千年狐狸。

褚天佑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說道「就只有你最合適，誰讓你的政治本錢最雄厚呢，隨便拿出一樣巴育想不低頭都難。有你在中間，間接保護了西那瓦家族，讓他們有更加從容的操作空間。褚家早年培養的勢力藉助西那瓦家族的崛起才能找到適合的位置，否則這些勢力極有可能在未來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你就這樣把我推出去，就沒有想到未來有一天會遭到反噬么？」

「放心，我早已經在佩塔通家族內部安排了線人，裡應外合之下，他們掀不起多大風浪。」褚天佑自信的答道。

「老狐狸。」葉方冷冷道。

褚天佑微微一笑，望著葉方說道「我知道這次曼谷之行，你受了驚嚇。作為補償，我可以送你一個消息。」

「你能有什麼消息？」葉方嗤之以鼻，擔心褚天佑又給自己挖什麼坑。

褚天佑眉頭一緊，神情鄭重道「嚴格意義來說也不算什麼重要消息，但是我覺得這個消息不同尋常，和你說一下，也許你能有自己的判斷。」

「你說吧，我聽著。」葉方道。

原來褚家將大半資產轉移至澳洲以後，組建了一家超大以農業為核心的貿易集團，由於褚家早年就打通了澳洲軍供渠道，成功拿到了澳洲國防部百分之四十的軍糧軍需供應訂單。眾所周知澳洲是個海洋國家，海軍是它的核心兵種，就在一周前褚家又拿到了澳洲海軍2016年的軍需訂單。

褚家發現明年澳洲海軍軍需訂單竟然提高了三成，與此同時，白頭鷹一方的大量的海軍軍需訂單也甩給了褚家的公司，而且這批軍需訂單被要求嚴格保密，交貨時間為明年三月底。

「你的意思是說明年這倆國家會有海上統一行動？難不成是軍演？」葉方皺著眉頭認真思索道。

「具體是幹什麼，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分析了，我覺得八成對你有用。」褚天佑悠悠繼續說道「我聽說當年小日子空襲珍珠港前夕就做了大量軍事調動，其中就包括糧食方面的準備。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啊。」

聽到褚天佑這麼說，葉方雙眼猛的射出兩道精光，轉頭問道「戰前動員？！這不大可能吧！」

褚天佑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經歷過戰爭年代的，戰爭的慘烈自然是不必說，也沒有人能真正預料到下一場戰爭什麼時候到來，我們只能是未雨綢繆。不過我相信咱們的國家一定能提前做好應對，我只是給你一個提醒，下一場戰爭大概率是來自海上。」

「海上...三叔...南邊...」葉方眼神悠然的望著遠方，嘴裡不斷嘀咕著。

褚天佑望著葉方繼續說道「我還想跟你說的是，不管現實中的戰爭真的是否會到來，資本市場的戰爭遲早要打響，而且通常都會先於現實戰爭打響，你要早做準備。還有未來不管是押大還是押小，我都希望你能知會褚家一聲。」

「為什麼？」

「褚家以後註定無緣戰場，現實的戰爭我們參加不了，但是資本市場的戰爭，我們褚家一定要幫幫場子。我要在入土前，親自帶著褚家打一場為國之戰！哪怕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褚天佑的拐杖重重敲擊著腳下的土地，然後用低沉且果決的語氣喝道。

褚天佑的表情不像是說說而已，但是葉方現在就是看不慣褚天佑，出言打擊道「我看你是想大撈一筆，填補褚家遠遷海外的虧空吧。」

褚天佑狠狠白了一眼，冷哼道「我拿褚家全副身家去押，這就是褚家最大的誠意。贏了那是褚家為國而戰的戰利品，輸了褚家也絕不怨天尤人，願賭服輸！」

「說得大義凜然，背後那些算盤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葉方回懟道。

褚天佑呵呵一笑，說道「我是相信你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也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葉家未來肯定是兩面作戰，極有可能就是在戰爭的中心，你對戰爭的勝負感知最深，我相信跟你押國運一定不會輸，至少不會輸得那麼難看。對於海外的褚家來說，我們的根依舊是在華夏，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炎黃子孫。數典忘祖的事情，褚家不會做，也不屑做！」

「好吧，虱子再小也是肉，既然褚家想插一腳，我不介意多一發子彈。」葉方故意說道。

褚天佑沒好氣瞪了葉方一眼，放在以前褚家還有資本和葉方叫囂，現在褚家那點資產在葉方面前還真是沒法張嘴反擊。

葉方也站累了，索性也坐在長椅上面。

這一老一少就這樣靜靜坐著，和身後褚靈兒的雕像組成一道別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