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成雜役
良久，習習秋風，吹滅了林楓的體外的戰意，絲絲冷意入骨。
「呼！」
深吸一口涼氣，林楓使勁搖晃了自己那已經迷離的頭顱，頓時清醒了不少，看著遠方崇山峻岭，從容邁開步伐，繼續前行。
這樣的夜路，以前他在五行劍宗時，不知走了多少次。
修道之人，雖然相信鬼神之說，但一般都不會害怕退縮！
奔襲半夜，他沿著崎嶇古道，來到一處高山腳下。
放眼望著眼前世界，遠處群山聳立，參天古木林立古道兩側，雲霧籠罩半山腰處，看不清上面是何世界，但云海翻騰間，如龍翻滾，氣勢恢宏，依稀火光，忽閃忽閃，依山而建的高樓殿宇輪廓，卻越發清晰。
「喔喔喔......」
遠處一聲金雞報曉聲，傳入林楓耳中，正在莫名興奮的他，貪婪的吸吮著氤氳靈氣中帶來的快感。
卯時剛過，天地萬物，都在迎接新的一天降臨，東方天際，閃過一絲魚肚白，提示著，這個世界，新的章程，再啟篇章！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在武道世界，本就是家常便飯。
遠處火光，已經逐漸增多，林楓深吸一口靈氣，看著遠方聳立的數座大山，沿著古道，再次前行。
一路走來，許多身穿天雲宗弟子服飾的青年，和他年齡相差不大，一個個閉目盤膝，坐在古道兩側不遠的一塊塊光滑巨石上，吐納修鍊。
窸窸窣窣的步伐，引起了不少修鍊弟子的注意，但他們的雙眼，只是在林楓身軀上隨意瞥過，就不屑的閉上了雙眼，無人理會。
不久之後，林楓來到一座巨大山門之外，停下身形，抬頭看了一眼比五行劍宗還要氣派的山門，一絲暖意融入心頭。
山門之外，擺放著兩隻巨大的貔貅雕塑，面目猙獰，張牙舞爪間，盡顯無窮霸氣。
天雲宗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大氣磅礴，閃爍著奕奕金輝，給他一種家的感覺！
五名負責值守山門的弟子，剛剛交接完畢，昂首挺胸站立山門兩側。
「你找誰，來此地作甚？」
見到如此早，就有外人降臨，負責值守的領隊，上前兩步，一壓手中刀柄，面露冷色！
「在下是受靈藥鎮石老所託，前來天雲宗送信的，請問信件送往何處？」
他沒有表明身份，也是保護自己，宗門之人，由於相隔距離遙遠，有些會飼養靈獸鷂鷹傳輸信息，有些，卻只能請人跑腿送達，像林楓這樣的送信人，他們一天不知要遇到多少人。
「自己看旁邊宗門內分布圖，一目了然！」
守門弟子，頓時沒了興趣，白了一眼林楓，心想這是何處來的新手，竟然連天雲宗送件處都不知道。
林楓苦澀一笑，恍然大悟，快速來到左邊一塊光滑巨石上，上面是人工刻畫出來的天雲宗版圖。
天雲宗和五行劍宗一樣，分為內門和外門。
外門由執法殿、任務殿、兌換殿、戒律堂、靈寶閣、藏經閣、丹閣、浣衣閣、情報閣、靈藥院、接待院等所組成。
自己所在，正是天雲宗主峰，擎天峰。
距離主峰不遠處，四座成扇形排列的高峰，名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和擎天峰形成連環之狀，故名天雲！
至於內門，地圖並無所示，林楓掃視一番，內心和五行劍宗相比較之下，發現這天雲宗，並無不同，只是招收的弟子廣泛，並未局限於劍修。
而是刀槍劍，拳掌都可以拜入天雲宗修行！
弟子所住區域，也在靈氣覆蓋最稀薄的山峰底部。
他曾經就是五行劍宗靈藥院弟子，平日里除了接取宗門任務，賺取門派功勛點兌換所需修鍊物資，就是幫助靈藥院長老，清理院中雜草，注入靈氣，讓靈藥保持平衡。
為此，他對丹道一塗，有著很高的興趣，時常會向靈藥院長老打聽煉丹之道，直到他出事，劍體被剜，丹田破損。
不過，曾是一名凝氣境七重巔峰的林楓，在看了一眼天雲峰布局后，頓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表面上看，宗門弟子間風平浪靜，恭謙有禮，但卻暗流涌動，看來這天雲宗，門內紛爭也異常嚴重，甚至從未消停過！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人生萬般苦，唯有封傷自渡......」
片刻后，林楓內心感嘆，轉過身來，對著守門弟子拱手，沿著蜿蜒小道，向接待院之地走去。
沿途三兩下山弟子，見到面孔陌生的林楓，隨意掃視一眼，無一不是面露不屑。
「總算到了！」林楓走到一處孤單樓閣屋外，停下腳步，此處就是專門接收信件的接待院，平日里，負責接待新來弟子，無事更是為情報閣跑腿，將宗門信件送達門內各處！
邁步跨入接待院內，來到一名打著哈欠的黑衣執事長老面前，取出腰間竹簡，遞了過去！
黑衣執事，眯著雙眼，隨意打量了一番林楓，這才張著嘴，哈欠中，打開了竹簡。
「這執事長老...讓人無語。」林楓內心嘟囔，差點直接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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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他會如此，只因那執事長老，身軀瘦弱，特別是那一張馬臉，配上那一對黝黑的熊貓眼，如香腸的厚厚嘴唇，不時發出「叭叭，叭叭」之聲，一看就是縱慾過度，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另外一邊，四名老者，滿頭白髮，一個個面容憔悴，口中吞雲吐霧，露出享受的表情，一看就是吸食了不少曼陀散所致。
「四位峰主大人，正好都在，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誰願意將這林楓小友收入峰下？」
「咳，他可是石學轅推薦來的！」
就在林楓極度無語之際，那黑衣執事，快步來到他身邊，對著四名老者躬身一禮，笑容可掬。
「哦？如此稀罕？」
四人面露疑惑，接過捲軸，相互間瀏覽了一遍，這才在林楓身上上下打量。
「小傢伙，你今朝骨齡幾何？」稍微正常一點的老者，名叫謝玄，身份高得嚇人，竟是玄武峰峰主。
「剛及象舞。」林楓聽著執事介紹，內心錯愕，急忙行禮回應。
「十六骨齡，怎麼才...凝氣一重？小傢伙，你這武道天賦......」謝玄說到此處，面露嘲笑，直直搖頭。
「龍戰、烈陽、凌淵三位老鬼，本座突然內急，先行一步，你們收了這小傢伙吧！」謝玄搖頭間，人已經從躺椅上起身，捂住自己的肚子，溜之大吉。
但他話剛說完，其餘三人，紛紛捂住肚子，一溜煙出了接待院，生怕多待片刻，玄關大開，懟天懟地！
「我青龍峰不收廢物，趙盧，你自己安頓就好！」
「天賦如此之差，就算是宗主推薦來的，本座也不會浪費一枚靈石在他身上。」
「不好意思，我朱雀峰，已經滿員，只能謝過石長老美意了......」
悠悠之聲，讓那黑衣執事，一臉無奈，林楓靜靜站立在一旁，顯得淡然從容、
對於四人的反應，他還沒到天雲宗前，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誰會收十六歲骨齡，還只有凝氣境一重的小可愛為弟子？去分食本就不多的弟子資源？
真要如此做了，他們幾位老傢伙，也會被那群弟子煩死，天賦如此差，就算請一仙人給他做師父，估計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存在，四人自然不會接手這燙手山芋。
就是不知，來日他們，是否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林楓自認天賦不錯，故而並未心慌！
四人瞬息離去，讓趙盧執事尷尬無比。
看著靜靜站在一旁的林楓，他只能幹咳道：「小友，看來你只能成為一名雜役弟子了，你可願意？」
「多謝長老，雜役就雜役吧，萬一哪天，弟子就開竅了呢?不是有句話，叫大智若愚嗎？」
「那就好。」趙盧從腰間玉帶中，取出一枚白木令牌，靈力縈繞指尖，在白木令牌上刻下林楓二字，將其塞入林楓手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又從腰間玉帶中，取出一枚白玉瓶，塞入林楓手中。
「因為你只是雜役弟子，宗門沒有任何獎勵，老夫這就帶你去雜役弟子居住地，那玉瓶中，是半瓶瓊漿露，老夫收集的，有著提升領悟力的功效，但最多維持兩個時辰，你可要選好時機再吞服。」
「演武場角落的兵器架上，有一些弟子們歷練時所得殘破兵刃，還有普通凡鐵打造的演練武器，都是免費使用的。」
「你喜歡什麼，就自己去取吧，但每次最多取一柄，不然會受到懲處，好好努力，半年後，會有新晉弟子入門選拔大賽，到時候，看你的表現了！」
趙盧聲音溫和，面帶笑容，沒有半點架子，對著林楓交代完，吩咐另外一名執事守著接待院，他便領著林楓，向山下走去。
林楓跟隨其後，默默在山澗小道前行。
不久！趙盧將他帶到十幾間茅草屋外。
「此地，就是外門雜役弟子居住之地，但僧多粥少，老夫勸你，先苟著，等自身實力有所提升，再想遮風擋雨之所。」
「你一會自己進去，找雜役長老報到，他會給你安排工作，完成工作后，可自行修鍊，本座就不進去了！」
低語中，趙盧還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茅草屋不遠處的一片山崖！
「多謝趙長老帶路，弟子明白！」
林楓心中明了，微笑拱手，趙盧笑著點頭，輕拍其肩，轉身飄然而去......
林楓摸著腰間令牌，面露輕鬆之色，「雖然只是個雜役弟子，但我林楓，總算再次有個家了。」
「百尺竿頭五兩斜，此生何處不為家......」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他並未先去報道，而是按照地圖指引，一路來到演武場外。
正值正午時分，演武場中，有著三兩弟子，正在演練自己修鍊的道法，發出吆喝之聲，塵土飛揚，並無人理會林楓。
角落之處，擺放著不少兵器架，加上插著不少刀槍劍戟，甚至還有弓箭和長鞭，鋼爪這些形態各異的武器。
兵器架一側，堆放著許多早已銹跡斑斑的殘破兵刃，應該就是趙盧口中弟子們歷練時所得。
不過，那些殘破兵刃中，不少還綻放著淡淡的靈器光暈，雖然微弱，但比起架上的不少普通鐵器，好了不少。
「嘖嘖嘖，果然都是沒人要的。」掃視過後，林楓心中有些失望，但如今自己就是個雜役，又身無分文，只能將就著選一把先用著。
來到兵器架前，林楓拎起一把凡鐵劍，在手中左右揮動了一下，發現此劍不過三斤，對於他來說，太輕了，而且鑄造手法，粗糙無比，「這，恐怕用來砍樹都會卷口吧，看來真只能用來演練。」
將劍插入兵器架，又走向一側，選了一把巨劍，揮舞了幾下，發現巨劍雖然做工好了些許，但林楓還是放回原處。
「這些普通武器，真不能用來戰鬥，只能挑挑這些殘破靈器了。」
來到重疊堆放的靈器堆前，林楓一把一把將生鏽的殘破靈器拿起，掃視一眼后，擺放在一邊，開始挑揀適合自己使用的武器。
「那雜役真慘，應該是新來的吧，都十六歲了，還是個凝氣一重，看來只能挑選沒人要的低級靈器了，還是殘破的...」
在不少演練弟子的嘲笑和搖頭中，他低頭自顧自挑選著，並未因為閑言碎語影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