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拒絕
省隊的兩位教練萬萬沒想到何翰會拒絕，本擔心校方會使絆子刁難。卻沒料到球員本人不願意。
話說運動員奮鬥目標，不都是努力進入省隊和國家隊嗎？這孩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可見他說話的神情，不像是神經錯亂，好似還頗有主見。一時讓兩位教練尷尬地愣在那裡。
李教練覺得自己的弟子太過一意孤行，這樣好的機會竟然不珍惜。儘管這樣的決定對自己很有好處，但對他本人的前景卻不樂觀。
忙喝斥道：「胡說什麼？省隊招你，是為你前途著想。別人想去還去不成呢！快答應下來，別孩子氣。」
接著又對自己的老師和朋友滿臉堆笑地陪不是。就在鄭、於二位教練以為這事就這樣定下了。
何翰又語出驚人：「我的理想是打職業賽，不想去省隊或國家隊。」
本想給大家一個台階，說外圍賽結束后再談這事。哪料到李教練還跟著裹亂，自己再不表明立場，說不定還真給他們弄到省隊去。到時候自己的檔案給人家扣住，什麼事都輪不到自己做主。
但秦小川這話也把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假如外圍賽失利，沒有取到參加職業賽的資格。那麼就憑他拒絕省隊的召喚，人家以後還要不要他，就全看省隊的心情。十有仈jiu是不會考慮他了。
秦小川話一出口就暗暗祈禱：何翰同學，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打職業賽。我肯定全力幫你實現理想。你不會怪我幫你拒絕省隊的，是吧？
果然，鄭教練的臉sè由通紅到鐵青，沉聲丟下一句：「你可不要後悔你今天說的話。」就帶著於教練甩手而去。
李教練追上去yu解釋企圖緩和關係，也被他的老師不悅地推開。
幾個教練都走了，何翰的同學卻滿臉崇拜地看著他。
李向峰感嘆道：「何翰，到今天為止，你是我見到過的最最牛叉的人。別的啥也不說了，我的偶像就是你了。」
這傢伙就是以前經常對何翰冷嘲熱諷的人，嘴巴刻薄得很。不料轉變起來比誰都快，直接將何翰當成偶像了。
溫陽勸道：「你何苦將自己推到懸崖邊上。萬一…你不是沒有退路了嗎？」
秦小川神情堅定道：「我就是不想給自己留後路，否則我打網球也混不名堂。」
溫陽久久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何翰，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全力支持你。」其他同學也紛紛附和。
周慕陽更是嚴肅道：「我也要好好練球。」
見眾人都奇怪地看著他，又綳著臉道：「好給何翰做個合格的陪練。」
眾人在剎那的愣怔后，都哄堂大笑起來。大家這麼一鬧，頓時將剛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光。
出去追人的李教練又折返回來，見這幫學生如此不知深淺。
怒道：「都胡鬧什麼？回學校去，準備下午的訓練。」
說完眼神複雜地看了何翰一眼，又嘆了口氣，率先走出訓練場。
到了學校的大巴前，王紫菲竟等在那裡。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
見他們過來了，迎上去對何翰笑道：「阿姨他們都回去了，這是阿姨給你準備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接著又對李教練笑道：「李教練，我搭你們的便車回學校。沒有問題吧？」
李教練心情不好，只胡亂地點點頭，就率先上車。
王紫菲心裡奇道：「不是贏了嗎？怎麼這副表情？出什麼事了嗎？」
忙拉著何翰焦急地問道：「是不是你在比賽中受傷了？」
對何翰高中同學的關心，秦小川不能置之不理。而且從在球場包廂里看，不說何翰和這女孩的關係，到底到了何種程度。就他們兩家來說，起碼交情匪淺。否則何翰媽媽怎麼會讓王紫菲給他帶生活用品呢！
因此趕緊安慰道：「放心，我好著呢！教練是因其他的事不高興。」
上車以後，王紫菲自覺地坐到何翰的身邊，這讓秦小川很不自在。他現在還弄不清何翰和這女孩的關係到了何等程度。過於親近或疏遠都不合適，一時讓頗有主見的他沒了方向。
還是李教練善解人意，把秦小川叫到身邊談心，頓時把他給解脫了。心裡暗暗感激，表情上也對教練言聽計從。
「你真的下定決心要打職業賽？」
「是的」何翰點頭。
「你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職業賽可不是鬧著玩的。什麼都得自己動手，什麼事都得自己聯繫。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謝謝教練提醒。」秦小川很狗腿。
師徒兩人在前面交心，有說不完的話。這讓王紫菲氣鼓了嘴，卻也無可奈何。坐在過道旁邊的溫陽說的話更讓王紫菲氣惱。
「在何翰的比賽期間，希望你不要干擾到他。」
「知道了，你都說了n遍了。」王紫菲有些不耐煩。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王紫菲指望何翰下車時能和她說上幾句。正眼巴巴等著，哪知道人家只是對她點了點頭，就隨教練同學走了。連頭也沒回。
這讓王紫菲無法忍受，自己生了一下午的悶氣。連課也沒心思上，發了簡訊約陳嵐見面，yu找人訴苦。訴苦的地點就設在網球場附近，還不能給那個溫陽發現。搞得好像做賊一樣。
「說起來真是氣死人，他的班長防我跟防賊似的。我有那麼不懂事嗎？」
兩人坐在網球場對面的樹林，王紫菲看著網球場上訓練的人，委屈地說道。
「你現在確實不應該在他面前晃。聽說何翰爆冷贏了三號種子，你該高興才是。」
「我是很高興，可我連句祝賀的話都沒機會說。」
王紫菲說起來，眼睛就有些紅了。
陳嵐無奈地看了她半餉，嘆道：「你就這麼喜歡他？」
見王紫菲狠狠地點頭「你到底喜歡他哪點？」陳嵐問道。
王紫菲眼神迷離起來，幽幽道：「他憨憨的，傻傻的。人特別單純，一點心眼都沒有。脾氣還好。我從高一就喜歡上了。」
「他知道你的心意嗎？」陳嵐說中了關鍵。
王紫菲恍惚了半天，才咕嚕道：「那個傻瓜哪裡懂。」
陳嵐把她的頭扳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你眼睛沒有毛病吧？何翰現在的樣子，哪裡憨傻啦？他比我們誰都聰明事故呢！偏你眼睛跟蒙了紗一樣。」
王紫菲怯懦了半天，才遲疑道：「我、我也覺得他最近變了。可這、這不是好事嗎？」
女人一旦愛上了，哪裡還有智商。陳嵐暗暗感慨。
兩個女孩在對面談論何翰，讓秦小川連打幾個噴嚏。李教練和其他同學都嚇了一跳。忙緊張地問他怎麼樣，秦小川自覺身體沒有問題，連說自己沒事。溫陽不放心，試了試他的體溫，才放下心來。
下午訓練的重點依然是強化發球和移動進攻。明天的對手是省隊的沈傑，何翰已經和省隊的人交過幾次手，技術上恐怕被他們掌握。明天的八強戰，可能比前面的比賽要費點事。
李教練果然料事如神，第二天下午，在一號場地。十六進八的比賽開始打得很是膠著。
第一盤雙方戰成三比三平之後，何翰才連保帶破，連下三局，以六比三的比分拿下第一盤。
雙方在第一盤上，何翰在明，沈傑在暗。前六局著實沒佔到什麼便宜。但隨著比賽的推進，秦小川對比賽的閱讀能力展現出來。抓住他回球淺的缺點，頻頻上網截擊。不再和對手在底線糾纏。
這下打亂了對手的部署，除了在第四局拿下保存顏面的一局，第二盤以一比六告負。何翰輕鬆晉級八強。
隨著八強選手的全部出爐，四分之一決賽的對陣也出來了。
何翰下一輪對手郁劍賓，是省隊的頭號選手，本屆比賽的六號種子。莫千宇也進入八強，他的對手是本屆比賽的四號種子。
本次外圍賽，j省有三人進入八強，維護了網球強省的聲譽。按說鄭總教練該高興才是，但他老人家看了對陣表，眉頭又皺了起來。
隊里的沈傑已經折在這個何翰手上了，難不成小郁也要當他的墊腳石。他要是肯進省隊，哪有這些愁煩。偏這小子油鹽不進，難不成怪我當年沒要他嗎？
正心思轉念的時候，國家隊帶隊參賽的余達開教練過來了。
見他看著簽表發愁，笑道：「鄭教練，你們已經確保一個四強名額了，你還皺著眉頭做什麼？」
昨天在中心球場，鄭教練陪著國家隊的教練看何翰的比賽時，已經當眾誇下海口，說何翰已經是j省省隊的隊員了。為了保險起見，他親自出馬，邀請何翰入隊。
本是手到擒來的事，現在卻成了棘手的問題。可他礙著面子不好跟人家說。當即就和余教練打著哈哈。
余教練卻笑道：「老鄭，咱們不是外人。那個何翰我看中了。這次比賽結束后，就想把他帶走。不知道你還捨得放人？」
這是預料中的事，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鄭教練的老臉當即就垮了下來。為國家隊輸送人才是省隊的義務，國家隊的要求省隊沒有理由拒絕。
可何翰不是他的隊員啊！這讓鄭教練有些抓狂。既不能替何翰答應，也不能拒絕。他沒有理由啊！都怪自己嘴快。
鄭教練暗暗咒罵自己，嘴裡卻含糊起來。「好說，好說。等比賽結束后，我去和他談談。」
說完就落荒而逃，直奔外場地。把國家隊的教練撂在原地。
一出了大門，就掏出手機，打了隊里王教練的電話。
「你認識何翰的爸爸吧？你今天陪我上門做工作，讓他先進省隊再說。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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