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暴露

人家剛拿了外卡賽的總冠軍，想衣錦還鄉也情有可原。兩位領導哪會不答應。

「別等這邊安頓好了沒有，明天你們都先回去。放你們一周的假，回家好好高興幾天。反正離tj公開賽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不在乎這麼幾天。」

n城來的教練和隊員無不大喜，紛紛感謝不已。自從參與了何翰的訓練，他們離開家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以後又要在běijing工作，和家人的距離似乎更遠了。能衣錦還鄉一周，盡可以肆意自己事業上的得意。哪會不歡喜呢？

眾人興盡而歸的時候，都有些陶然。連秦小川也不外如此。為了準備這次總決賽，前後總共一個半月。如今終於大功告成，人人都喜悅於心。只有秦小川在高興之餘，仍憂心於家裡的事。為了不掃大家的興，一直強顏歡笑。

陪著秦小川準備回房的溫陽，在大堂處被李海叫住。秦小川就一個人回到房間，趁著溫陽不在。也顧不上洗澡，就拿起教練還給他的手機，給家裡打起了電話。

意外的是，王紫菲竟然也在何家。

蒙在鼓裡的秦小川在向家人報喜時，對何翰笑道：「小翰，哥真幫你贏得了冠軍，你高興不？」

何家長輩一起沉默，只有何翰傻傻道：「高興、家裡人都高興，我又拿了一個冠軍。小川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們都想你了。」

「明天就回來，國家隊放我們一周的假。讓我們回家好好慶賀一番。小翰，你喜歡什麼，哥明天去給你買。爺爺nǎinǎi、爸爸、媽媽，您們怎麼不說話？」

秦小川有些奇怪，電話那頭，明明家裡人都在，卻只有何翰一個人說話。且氣氛有些怪異，莫不是爸爸的公司事態愈發嚴重了。

「爸爸，是不是公司的事不好處理？您等我回來，我幫您出出主意。」

何治國尷尬道：「小川，小菲在我們家呢！」

「啊！那、那我掛了。」

秦小川跟燙手似的，忙不迭地掛了電話。心口砰砰直跳，半天也冷靜不下來。忙去沖澡來冷靜一下。

我怎麼這麼大意？這可怎麼辦？秦小川在洗澡時仍在自責。

何家這邊，除了何翰外，都一臉疚然地看著已經木然的王紫菲。

何翰吶吶道：「小菲，你別怪我們騙你。是怕你不相信。小川哥哥，打算讓你自己慢慢發現的。對不起。」

王紫菲仍在恍惚中，喃喃道：「我早該看出來的，可我就是不死心。」

原來王紫菲受秦小川所託，讓她在暑假期間常來何家看看何翰。王紫菲自覺義務在身，在秦小川走後的第三天，就上門來了一次。

nǎinǎi開門請她進客廳坐下后，正躊躇著要不要讓孫子迴避。在樓上學英語正無聊的何翰，聽到客廳里王紫菲的說話聲。就丟下書本，興沖沖地下樓來。

「小菲，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快悶死了。」

媽媽這時不在家，出門買菜去了。就爺爺nǎinǎi在家，兩個老人忙喝止孫子。

「小川，她是小翰的同學。別沒禮貌。」

「我知道啊！哥哥走時，不是讓你多來看看我。」

何翰還沒反應過來，仍傻傻地問王紫菲。他的語氣神態驚得王紫菲坐在那裡，忘記了回答。

兩隻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何翰，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剛才說是…哥哥讓我來的？」

爺爺忙打斷要回話的孫子，忙插嘴道：「小菲，他被小翰撞了后，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你別和他較真。」

何翰不服氣道：「爺爺，是小川哥哥臨走時，讓小菲多來陪陪我的。我沒胡說。」

nǎinǎi見孫子絲毫不會掩飾，怕他越說越亂。

忙趕孫子上樓：「小川，乖，上樓看你的書去。爺爺、nǎinǎi和小菲說說話，你別在這裡添亂。」

「不，小菲是來找我的。哥哥臨走時，真的這麼說的。」

有些委屈的何翰，絲毫沒發覺nǎinǎi在給自己使眼sè。

王紫菲卻坐不住了。這個秦小川的音容笑貌中，除了容貌不熟悉，但那神態語氣，王紫菲不敢靠近。似乎有一層薄薄的紙，橫在自己的眼前。只要她用手指輕輕一戳，就會變的面目全非。小姑娘害怕了。

「爺爺、nǎinǎi，我還有點事。下次再來看您們，我先走了。」

說完就慌裡慌張地奪門而走，都沒敢回頭再看何翰一眼。

自己在家裡的這些天，真可說是難熬得很。兩個何翰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無時不刻不在腦海里交替浮現。折磨的她茶飯不思。

隨著外卡賽正式開打，王紫菲天天專註於體育新聞和網上賽事信息。網上和電視上的何翰，大方沉著的模樣。和何家的那個秦小川，在王紫菲的腦海里糊成一團。理不清，扯還亂。

周六晚飯前，王紫菲照例陪著爸爸王仲達，在客廳里看體育新聞。新聞里，何翰在比賽中的英姿和賽後接受採訪時的大方得體。

令王爸爸感慨：「幸好治國養了個好兒子，否則就憑他公司如今的處境，他們家以後怎麼樣，還真難說得很。」

王紫菲一聽就急了：「他家出什麼事了？爸爸，您快跟我說說。」

王爸爸長嘆了一聲，就向女兒訴說起事情的經過。他和何治國是自小的朋友，對事情的起因知道的門清。

原來何翰出車禍后，何治國忙於處理車禍這個爛攤子，好長一段時間沒關注公司的資金運轉情況。公司里的主管財務是自家親戚，也就是何治國表姐的女兒段佳佳。段佳佳做事沉穩，何治國對她一向很放心。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資金流向都是這個段佳佳把控的。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也沒出什麼亂子。但這次卻出了大麻煩。

這個段佳佳，最近和公司里的業務經理徐明浩好上了。兩個人談戀愛本也沒有什麼。徐明浩一表人才，業務能力出眾，本就是何治國重點培養的對象。

但這小子急功近利，自己在股市上失手，急於解套。私自將客戶迴流的資金投到股市上。想趁著何治國不知道的情況下，在股市上扭虧為盈，再悄悄地把資金返還回去。

段佳佳經不住男友的苦苦哀求，在沒經何治國知情的情況下。私自挪用一千萬的公款，為男友渡過難關。

適時正逢股市大跌，徐明浩投資不利。這一千萬現金就如打了水漂一樣。沒十天時間，就縮水十之七八。徐明浩恐慌之下，將剩餘股票忍痛割肉，攜款潛逃。

段佳佳瘋了似地滿世界找人，都未果。自己又不敢對錶叔說實話，情急之下，在家中服藥自殺。幸好被搶救及時，才沒出人命大事。

何治國的建材公司本就是個小型的中轉公司。資金鏈一斷，公司頓時就陷入困境。各路債主紛紛上門討債。而自己的在外欠款又一時收不上來。銀行只願意錦上添花，哪會雪中送炭？貸款無門，只好找親友借錢，以解燃眉之急。

但親友能夠提供的幫助也是有限的，畢竟他們都是工薪階層，沒幾個是經營實業公司的。就是有這個實力，誰敢冒這個風險，將錢全借給何治國。雖傾其所有，將幾個小債主打發了。但窟窿卻越來越大，公司被迫停止運營。並暫時將公司的庫存，抵押給最大的債主。

這些ri子，一家人都靠何翰在b市的比賽轉移注意力。否則能否撐下去，還真不好說。

王紫菲聽完爸爸的敘述，頓時就急道：「爸爸，你和何叔是好朋友，你可得幫幫他們家。何翰正在b市比賽，怕還不知道呢！」

她說完這話，心裡也沒底氣。何翰到底是不是在běijing參賽的那個？

王仲達笑道：「我們家能借的錢，早就給你何叔送過去了。再說，這事小翰可能早就知道了。」

王紫菲忙問自己爸爸怎麼回事。

爸爸欣慰道：「小翰臨走前，交待他爸爸，讓他先去銀行貸款，不行的話，再和親友轉借。這些外債由他以後打比賽賺錢還。否則，就憑目前現狀，你何叔哪還能在家坐得住？怕早給逼瘋了。」

王紫菲在心裡兩個人的影子，漸漸地清晰起來。謎底已經呼之yu出了。為了讓自己再確認一下，在第二天下午，又去了何翰的家。

可能是家裡人交待秦小川，或者是何翰。在王紫菲在何家做客的時間，何翰幾乎都躲在自己房間，就是偶爾下來看見她，也是怯怯地看幾眼。不敢有眼神交流。

那個委屈樣，讓王紫菲無端地心疼起來。但強忍著戳破的衝動，只客氣地坐在客廳和爺爺nǎinǎi他們搭話。

在王阿姨的客氣邀請下，晚飯也是在何家吃的。

飯後大家都坐在客廳閑聊。王紫菲也沉得住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時地和何家人閑話何翰奪冠后的情景。

何翰吃完飯也沒上樓，只安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他知道小川哥哥一會肯定來電話，他不想錯過。

這時媽媽笑道：「小菲，你看小翰這孩子到現在還沒來電話。天sè也不早了，要不，讓你叔叔送你先回去。省得你爸媽擔心。等他來電話后，我讓他再給你打過去。」

小菲雖然和自家親近。但小翰和小川互換的事，目前實在不方便和她說。王淑娟見她沒有走的意思，不禁地有些焦急。

王紫菲是個聰明的姑娘，哪會不明白何家人心中所想。但她就是想知道自己猜測對不對。

因此傷感道：「阿姨，您們就別瞞我了。我和小翰一起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會不知道嗎？我就是想親耳聽聽，這是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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