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邂逅

妙語連珠的董依娜對著鏡頭說完，就問秦小川哪位是他的教練。眾人一起指向李海，這讓已經年近不惑的李海也惶恐起來。

董依娜問道：「你是何翰的啟蒙教練嗎？」

「不是，我在去年才接手n大網球班。何翰以前都是在私立的網球學校訓練的。」

「你代課初期發現何翰與眾不同嗎？」

董主持的這個問題讓李海恍然，搖頭道：「我帶了他一個學期的訓練，沒發現他和其他學生有不同之處。直到他要參加外圍賽，才猛然發覺他的過人實力。」

董依娜又問何翰的同學：「你們是他的同學，平時應該經常在一起比賽。難道你們也沒發現？」

李飛赫然道：「剛進校的時候，他還打不過我呢！上個月聽說他要參加外圍賽。我心裡不服氣，還和他吵了一架。害得何翰出了一場車禍，我到現在都心裡不安。幸好他不跟我計較。」

溫陽見李飛說遠了，忙補充道：「後來，咱們才知道，何翰的目標根本就是職業賽場。他從沒和我們在比賽中較真。人家只是在踏實地磨練基本功。只是臨近比賽了，才顯示出真實水平。」

「何翰平時在學校里為人怎麼樣？」

董依娜的這個問題，把何翰的同學都問的不好意思。

「剛進校的時候，他比較木訥老實。平時也不愛說話，我們還私下裡叫他何大憨。後來才知道我們才是真憨，何翰比我們誰都聰明呢！只是不願意和我們計較罷了。」

「那麼通過這兩項大賽，現在你們是怎樣看待何翰的？」

「聰明、機靈、穩重、淡定、隨和…」

何翰的同學們把心裡能想到的讚美辭彙，都一股腦地往何翰身上堆砌。

的確如董依娜採訪前所說，他的同學是採訪的主角。近一個小時的現場採訪，秦小川反而沒能說幾句。都是他的教練和同學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就連穆教練和洪隊醫也比秦小川說的都多。

現場採訪，直到快十二點了才結束。

李海急著辦理退房手續，對董依娜為難道：「我們得收拾行李了，吃完午飯就得往車站趕。您看…」

今天的採訪讓董依娜掌握了，何翰大量的生活、訓練的信息。可以說是收穫不小。她想知道的內容基本差不多了，就從善如流地結束了採訪。

李海顧不上再和電視台的人客氣，和于思明他們忙去總台辦理退房手續。見他們都行sè匆匆，董依娜收起話筒。

對秦小川笑道：「今天的採訪有些匆忙，希望下次咱們能好好坐下來聊聊。今天你們忙著趕路，我就不再打攪了。你回běijing后，打電話給我。我請你吃飯。也讓我這個大姐做個地主之誼。」

秦小川自是連聲答應。目送董依娜他們一行離開賓館，才回房收拾行李。他的球包什麼的，溫陽早就幫他收拾好，自不需要他再親自動手。

秦小川和溫陽拎著行李，和其他教練隊友下了電梯，將手中的行李寄存在大堂，就和教練隊友們去餐廳吃飯。怕路上堵車耽誤車次，吃飯時，李海還不時地催促眾人。

他們還沒吃完，余達開就從外面進來了。當初接人的是他，送人自然也義不容辭。余達開又坐著老陳開的中巴車，前來接人去車站。

經過十天的相處，n城來的教練和隊員，和余達開距離拉近了不少，都隨意了許多。于思明幾個邊吃飯，邊和坐在一旁的余達開閑話。

說著剛才採訪的事，這讓余達開很是遺憾。早知道上午就過來等了。怎麼說，我這個主管教練也要被採訪一番！都怪羅總，非拖住我去看何翰的宿舍。宿舍啥時不能看，非要去送人之前看。

余達開滿腹怨懟地等眾人都用餐完畢。親自接過何翰手中的背包，狀態親密地帶領眾人往停車場走去。

由於又增加了七個人，今天的中巴車內擁擠不堪。眾人也不以為苦，反而擠在一起都樂呵得很。在如此擁擠悶熱的車內，余達開仍沒忘向何翰彙報新宿舍情況。

「你的宿舍是國家隊里級別最高的單室套。卧室、客廳、健身器材等一應俱全。國家隊可從沒有人享受過這個待遇，你可是頭一份。」

和秦小川緊緊擠在一起的李向峰高興道：「太好了，下次咱們來běijing，可有落腳的地了。」

秦小川卻有些壓力，客氣道：「幹嘛給我特殊待遇啊！別人不會閑話？」

余達開豪爽道：「怕什麼？誰會啰嗦。有本事，讓他們也讓領導這樣重視。運動員憑的可是自身實力，明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到了車站，秦小川一再謝絕還yu送進去的余達開。在停車場和他揮手作別。

眾人去了候車室，就各奔東西。n大的學生里，就周慕陽和他們同行，其他人都各自去了回家的車次處候車。揮手作別時，眾人都有惜別之情。秦小川也知道，一旦自己奔赴職業賽場，以後和他們的見面機會不會很多。因此一再承諾，以後一回n城，就去學校看望他們。並強顏歡笑地目送他們去了別的候車室。

等他們回n城的十個人進入候車室，剛尋到座位坐下。秦小川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到。

「你、你不是上次陪小川來我們公司的那個人嗎？」

陸蓓竟也在候車室里等車。見何翰在一幫人簇擁著進來，就不經意地瞧了一眼。這一看就恍然想起，他不就是上次陪秦小川來辭職的那個運動員嗎？當即就站起來跑到秦小川的面前詰問。

秦小川驚道：「陸蓓，你怎麼也在這裡？來學習的嗎？」

「秦小川人呢？我怎麼都找不到他？你快告訴我。」

陸蓓見他竟然認識自己，顧不上答他的問話，就急著問秦小川的消息。眼中已經有些紅了。

秦小川心裡感動，忙安慰道：「你放心，秦小川過得非常好。就住在我家。」

「那、那我怎麼都聯繫不上他。你能告訴我他的新號碼嗎？」

陸蓓哀戚的語氣，讓秦小川更加愧疚。

忙道：「他真的過得很好，你要是不放心。幾個小時后，他會到車站接我。你不妨在旁邊看看。你是坐兩點半的去n城的車嗎？」

見陸蓓點頭，忙安撫地拍拍她。勸她回去坐下。

這時林韶也過來了，拉著陸蓓向秦小川歉意道：「何翰，對不起，她有點情緒失控。請別放在心上。您還記得我？你看咱們可真有緣，竟能在這裡見面。」

秦小川點了點頭，淡淡道：「你們來běijing學習還是開會？」

說著向他身後看去。果然，見不遠處的座位上，蘇暖宜在翹首看過來。

「我們是上周來開會的。本來昨天就該回去。嘿嘿！為了看你的比賽，我們又多等了一天。你的表現太棒了，能再給我簽個名嗎？我的哥們都惦記著你上次給我的簽名。我昨天在球場給你拚命加油的，你沒看見我？」

對於林韶的絮叨，秦小川沒怎麼理會。

而是對著陸蓓笑道：「你帶紙筆了嗎？」

林韶忙催促茫然的陸蓓去拿，嘴裡仍恭維不已。秦小川等陸蓓拿來紙筆，伸手接過。

在上面寫道：謝謝你，陸蓓。秦小川一直都很感激你。何翰。

看林韶在一旁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秦小川沉吟了一下。翻過一張紙，在上面簽上何翰的大名。

淡淡道：「有這需要，就找陸蓓要！她是秦小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在工作上照顧下她。」

林韶連連答應，還yu多說幾句。

就被洪博文趕開：「請你不要再打攪他，他剛比賽完，需要休息。回你的座位去。」

林韶訕訕地向秦小川頷首，拉著愣怔的陸蓓回到他們的坐處。秦小川坐下后，一直冷冷地看向那邊的情形。

陸蓓手中的筆記本被林韶和蘇暖宜來迴轉看。林韶似是要那筆記本，陸蓓不肯。把筆記本搶回自己手中，只肯把秦小川在後面簽名的那張撕給林韶。

蘇暖宜不屑地撇撇嘴，低聲地和林韶耳語幾句。自己從包里取出紙筆，滿懷自信地朝秦小川這邊走來。臉上依然是那麼的嫻雅溫柔。但看在秦小川的眼裡，卻有說不出的惡寒。

「何翰同學，能不能也給我簽個名。」

蘇暖宜很得體地彎腰遞上筆記本和筆。

秦小川根本沒有接，冷然道：「我不給不懂網球的人簽名。」

蘇暖宜愣怔了，尷尬地滿臉緋紅。

回頭看了一下，不解道：「我的同事更不懂網球，可你也給她簽名了呀！我還到現場看過你的比賽呢！說起來，比她還強些。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秦小川哼笑道：「你和陸蓓能比嗎？」

「什麼意思？」蘇暖宜尷尬地無地自容，仍強聲問道。

「陸蓓是秦小川的朋友，只要她有要求，我就會滿足她。可你是秦小川憎惡的人，我不會給你這種人簽名。沒的髒了我的手。」

說完對坐在左右的洪博文和周慕陽使了一個眼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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