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逼無奈的皇帝

榮國府。

「大老爺...」

賈政書房中，賈珍面色凝重：「朝廷已經啟用李信，散階將軍為定國將軍，爵一等子！」

「朝廷啟用了李信？」

賈政也是臉色凝重起來，看著醉醺醺的賈赦，賈政揪著鬍鬚：「李信淪落今日，雖然是北靜王之故，也有我賈家推波助瀾。」

當年賈家與李家口頭婚約，未曾立下婚書。

然而君子於信立於世，就算是口頭約定，對於賈家這等頂級勛貴而言，也不會失去信用。只是李信祖父被宣政帝斬首，闔家流放北疆...

賈家在這個時候，因為某些原因，同樣損失慘重，況且李家已經完全敗落，李信生死不知，所以將大姑娘送入宮中。

直到李信斬殺賈家商隊，才被賈家所知曉。

但是為時已晚，北靜王因素於李家有恩怨，所以賈家同為四王八公一脈，且大錯已經鑄成，只能毀了李信。

賈家，因此與李信結怨。

「李信若是重歸朝廷，於我賈家不利。」

賈珍眉頭幾乎擰到一塊，搖了搖賈赦：「大老爺，你醒醒啊...」

賈政搖頭，剛才大老爺賈赦，還算有幾分清醒，這會兒酒勁上頭，已經完全醉了過去：「這件事情，你不要著急，現在比我們賈家還要著急的，應該是其餘各家，特別是北靜郡王府。」

北靜王戰死，北疆兵馬需要有人統領，朝廷目前無法一步到位，完全將這些兵馬收歸己有，只能因北靜王之功，讓北靜王之子承襲郡王爵。

賈家與李信結怨，北靜王府是要站在最前方的。

「李信縱然再厲害，也終究因為當年李家垮台，李家附屬背叛的背叛，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根基已經全無。」

賈政微微一笑：「李信很厲害，還能超越其祖不成？哪怕有其祖之功，也不過是個國公，而我四王八公一脈，需要小心，卻也未必懼他。」

「二老爺。」

賈珍眯了眯眼，心中發狠：「到時候我們何不提議，北疆之地，截殺信使？讓李信永遠無法知道朝廷之意？」

賈政不通俗務，並非蠢人。

這些勛貴子弟，哪怕頑劣不堪，也未必就是真的廢物一個。

「牛繼宗牛伯爺就在大同，柳爵爺就在寧夏鎮...北靜郡王所屬，都在北疆。」

賈政略微沉吟：「珍哥兒，你跟我去拜訪北靜郡王！」

當賈政與賈珍來到北靜郡王府的時候，八公一脈在京的，基本都在這裡。水溶聽到賈珍謀划，微微一笑：「世兄放心，小王早有準備。」

「李信的有關消息，一直被北疆封鎖，只是出現一些意外，才被兵部所知罷了。」

水溶信心滿滿：「縱使出現不可抗因素，李信知曉了朝廷的心意，率眾南歸，也不過是一等子。小王覆亡臨終前，曾有部署，北狄內部也是矛盾重重，所以北狄怕是不久就會撤兵。」

「如此，倒是臣多慮了。」

賈珍呵呵一笑退下。

當年李信之祖李雄，抵擋太祖北上，八萬兵馬擊潰太祖十五萬兵馬，幾度差點生擒太祖，但是北靜王，卻被李雄俘虜...

好在，最終太祖攻破神京城，北靜王才得以釋放，因此北靜王一脈，與李家世代恩怨。

那是老北靜王第一次戰敗，不敗神話被李雄打破。

老北靜王被太祖從牢獄救出來之後，最終因此成了心病，鬱鬱而終。

所以，北靜王府一直都是認為，李雄緣故，老北靜王才會薨，仇怨越來越深。

......

皇宮。

御書房。

夏守忠匆匆進來，小聲道：「陛下，北上信使失蹤了，暗中秘密信使，也沒有了消息。」

「嗯？」

慶和帝微微抬頭：「果然...當年開國武勛才是真正擁有將兵之能，而太祖北上靖難，誇大四王軍功，水家除了水平真有幾分能耐，後來人終究還是差了不少。不過，水溶依舊不可小視。」

「將毛韁叫來！」

毛韁，錦衣衛指揮使，素有黑暗之虎的稱號。

這是慶和帝潛龍在邸的時候，培養的暗中力量首領，登基稱帝之後，將毛韁提拔為錦衣衛指揮使。

「末將拜見陛下。」

毛韁是一個身材五短的漢子，臉膛子黢黑，一雙眼睛很小，相貌可以說平庸之極。

「錦衣衛掌控多少了？」

錦衣衛遍及天下，魚龍混賬，自從宣政帝時期，除了京城的錦衣衛，各地方錦衣衛烏煙瘴氣一團，甚至與地方勾結一片。

以至於，錦衣衛失去最基本的作用，不能讓皇帝知曉天下最真實的一面。

慶和帝就是利用錦衣衛這一點，花費巨資收買錦衣衛頭目，這才讓宣政帝變成瞎子聾子，他率兵攻入皇宮之時，宣政帝正在與妃子為了子孫而努力。

正因為如此，慶和帝大力肅清錦衣衛，但是時間太短，他登基不過一年有餘，還無法做到，將整個錦衣衛完全肅清：「這一次，朕委派的任務極其重要，不能出現半點紕漏。」

「陛下！」

毛韁雙手抱拳：「末將一定不負所托！」

「這書信，一定要送到定國將軍，一等子李信手中！」

慶和帝語氣堅決：「朕希望你們不顧一切代價，一定送到李信手中！記住，一定要親自交到李信手中！」

這是毛韁追隨慶和帝之後，第一次見到慶和帝用如此凝重的語氣，重複一件事情三遍：「是！」

毛韁走後，慶和帝目光幽幽：「你們越怕，朕越用！」

慶和帝忽然問夏守忠：「賈家女現在何處當差？」

夏守忠回答：「賈家女名為賈元春，現如今在壽寧宮當差，伺候老太妃，是一個女史。」

慶和帝不是嫡子，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妃子。太上皇還活著，太后還活著，他的母親只能是太妃。

「哦？」

慶和帝微微眯了眯眼：「她是李信之祖與賈代善口頭約定婚約，此女...先留著，賈家想要家族藉助女子延續富貴，看來賈家...一代不如一代。」

「陛下...」

夏守忠與賈家也是有些仇怨，自然不希望賈家過得好。

只是，這個賈家之女，事關皇帝算計，夏守忠不敢隨便恨。如果不是牽扯李信，就算是賈家女得以封妃，成為貴妃，他也一定不要賈家女好過。

「此女...」

夏守忠偷偷看了慶和帝一眼：「該如何處置？」

「李信性格剛烈，與其祖上死忠於朝廷不同。」

李信因為受了委屈，就帶兵去了草原，這一點可以看出，李信絕對不是那種死忠、愚忠，而是...

需要利益拉攏。

「所以，此女有大用！」

至於如何利用此女，這需要李信歸朝。

「報！」

皇帝正在謀划之計，一個禁軍，拿著一封戰報而來：「陛下，北疆戰報。」

北疆戰報！

猶如夢魘。

每一次北疆戰報，慶和帝都會心中發顫。

北狄...

太強大了！

幾乎每一次的北疆戰報，都是戰敗的消息，甚至是北疆某處失守的戰報。

這一次的戰報...

「砰！」

僅僅一眼，慶和帝臉色就變了：「榆林鎮被攻破之後，大同、寧夏兩鎮再度失守，北狄匯聚八萬騎兵，長驅南下！」

「召內閣、五軍都督府與兵部，御書房議事！」

慶和帝目光沉凝：「準備鑾駕，朕...要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