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手指在哪
齊明月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在現代的公寓樓陽台上種過小蔥、青菜、番茄之類的蔬菜,但都是拿廢棄泡沫盒、塑料箱填上泥土,撒上營養土,隨便種種的。
整個陽台不到五個平方,就只有這麼些微薄的成功經驗。
原主比她還不如,從小到大都住在城裡,就沒在鄉下待過,韭菜和雜草都分不清。
齊明月小時候倒是跟爺爺奶奶在鄉下住過幾年,當時年紀小,不讓干農活,但基本的農作物都是認識的。
上小學開始,她就被爸爸接到城裡念書,住在爸爸跟繼母的新家,戰戰兢兢過了六年。
後來初中高中可以住校,就一直申請住校,周末、寒暑假也不怎麼回去。
是的,齊明月的父母在她兩歲的時候就分開了,各自再婚。
小明月就是被父母踢來踢去的皮球,爺爺奶奶捨不得,把她接回鄉下養了幾年。
一個人沒有什麼就越會想要什麼吧。
不然齊明月也不會被原主記憶中的美好家庭關係迷花了眼,一頭扎進這個大坑。
其實原主說的沒錯,是她先同意的。
就跟現代那些上當受騙的大爺大媽一樣,很多都是因為想占這樣那樣的便宜,結果掉進騙子的大坑。
所以齊明月來到這個年代之後,雖然罵罵咧咧,但並沒有擺爛。
她自己選擇跳的坑,咬咬牙也要爬出來。
顧景彥喊了護士進來換吊瓶,齊明月還有一瓶水要掛,掛完這瓶,就可以辦理出院。
「我先出去了,你在屋裡待著,別出去,看著點藥瓶,掛完就喊護士拔針。」
齊明月無語,嘴角抽了抽,「明白,明白。」
她現在的形象是不是很不靠譜?
這是有多不放心,把她當五歲孩子一樣囑咐。
顧景彥走了之後,病房裡又剩下齊明月一個人。
房間門被關上了。
齊明月想了想,舉著吊瓶下床,先推了一張凳子抵在門邊,又走到窗前,拉上窗帘。
拉好窗帘之後,又回到床上躺好。
一切就緒。
嘿嘿,她對金手指還是不死心,再試試。
穿越不給金手指,就像買薯條不給番茄醬,不對味啊。
她住的病房在一樓,外面有人經過時,很容易看到房間內的情形。
等會尋找金手指,要是出現什麼誇張的行為動作,她怕被人當神經病。
拉上窗帘,擋一擋外面的視線。
齊明月清了清嗓子,做賊一樣,小聲地叨叨:
「系統,系統,你在不在?」
「空間,空間,有沒有?」
「器靈,器靈,你在嗎?」
......
折騰老半天,病房裡仍然安安靜靜,什麼也沒有發生。
齊明月生無可戀地呈大字狀躺在病床上,她剛才已經仔細搜索過原主的記憶。
落在火車上的行李裡面也沒有任何玉佩、玉鎖或者奇怪的珠子、石頭啥的。
意思是說,沒發現什麼可疑的金手指載體。
齊明月眼睛朝床頭一瞥。
媽呀,吊瓶里的水滴完了,只剩輸液管里還有水。
她找金手指找這麼長時間了嗎?
一點沒察覺到。
齊明月迅速翻下床,拎著點滴瓶子,踢開凳子,拉開門,一氣沖向護士台。
「護士,護士,沒水啦,拔針,拔針啊......」
來不及喊人過來拔針了,她直接去就山。
齊明月一邊跑,一邊還有閑心調侃。
不愧是觀察力細緻入微的人民子弟兵,顧景彥剛才真沒囑咐錯,她這事做的果然不那麼靠譜。
他眼神這麼好?
竟然透過原主盛世美顏的表層看到她不靠譜的本質。
走的時候,左吩咐右囑咐的。
問題是,齊明月一直以為自己很靠譜。
作為一個有父母等於沒父母的留守兒童,齊明月從小就能把自己打理得好好的。
大學畢業四年,沒從父母那獲得任何支持,憑自己的實力賺夠首付,按揭一套80平的小公寓。
這回打臉了。
為了尋找臆想中的金手指,她完全把看點滴瓶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還好有點運氣,沒等針頭回血的時候才發現。
拔完針,齊明月按著棉球,施施然向病房走去。
剛剛在護士台看到牆上的時鐘,已經下午一點多了,難怪肚子咕嚕咕嚕叫。
剛進門,齊明月眼睛一亮,「顧同志,你回來啦!」
哇哦,剛說肚子餓,美味就到了。
白白胖胖的大包子,一個就有她兩個拳頭那麼大。
這個年代的包子好大啊。
摸摸肚皮,她應該能吃得下。
顧景彥剛擺好包子,一抬頭就見齊明月晶晶亮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過來。
手上的動作一頓,這姑娘看人的眼神真讓人招架不住。
「快來吃包子,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嘗嘗。」
齊明月拿起一個大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唔,好吃,顧同志,你也吃。」
咳,債多了不愁,填飽肚子先,以後慢慢還。
味道真的不錯,皮薄餡足,一口下去就咬到肉了,肥瘦適中,肉香濃郁。
不愧是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廚師水平相當在線。
這個年代能在國營飯店掌勺的大廚都很有幾把刷子,聽說有些人祖上是御廚呢。
看著嘴巴吃得鼓鼓像小松鼠似的齊明月,顧景彥突然覺得更餓了,拿起包子也快速吃起來。
齊明月吃完一個就停手,原主胃口不大,飽了。
在吃飯方面,不管是原主還是齊明月都不曾缺過,自然也沒有那種吃飽了還拚命往嘴裡硬塞的習慣。
齊明月抱著搪瓷茶缸慢條斯理地喝水,很隨意地啜一口,啜一口,實際沒多少水下肚。
這個茶缸也是顧景彥剛才一起買回來的。
別看人家長得一副冷峻嚴肅的黑臉教官模樣,想不到這麼細心。
顧景彥吃飯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三個大包子下肚,開始第四個。
齊明月看得目瞪口呆,溜溜的眼睛隱晦地掃一眼他的肚子。
平的。
吃哪去了呢?
又偷偷掃一眼,掃一眼......
顧景彥忽然覺得身上一涼,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
一轉頭,看到齊明月正襟危坐,端著茶缸左顧右盼,莫名地覺得像家裡那隻犯錯之後四處張望的貓。
顧景彥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