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回到以前的關係
某工廠,一行人快步經過空曠的走廊,皮鞋踩著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高宇寰從醫院趕回來,副手向他彙報:「我們配合政府清剿其他幫派,該轉移的貨已經轉移,人手安排在安全區的公寓,一部人送到國外度假,不會泄露半點風聲,更不會有人聯想到我們。」
高宇寰看了一眼腕錶,走進拐角的辦公室,「已經有地方開始引爆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不能帶走就毀掉,就算是合作也不要給警察做文章的機會……」
他回過頭髮現房門緊閉,周圍安靜得異常。
突然,角落裡傳出響聲,高宇寰敏銳地眯起眸子望過去,藏在暗處的男人走出來,一雙作戰靴踩在地板上,他穿著身迷彩作戰服,修長的身形鬼魅一般,男人扯開面罩露出明朗純粹的笑容,「我說了會再來找你。」
高宇寰二話不說,摸到辦公桌暗格里的手槍對準項俞的腦袋。
他毫不懷疑高宇寰會開槍,輕笑著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一雙黑瞳凝視著高宇寰冷漠的樣子,甚至曲起雙腿跪在高宇寰面前。
項俞坦言:「老大,放鬆點,我這次是來幫你的。」
高宇寰驚訝項俞順從的樣子,但他已經跪在那裡,來不及思考項俞又在耍什麼花招,高宇寰邁著步子走過去,攥著槍柄朝他的下巴狠狠地砸過去。
「呃……」堅硬的金屬砸在男人的下巴,項俞扭過頭悶哼一聲,舌尖舔了舔唇角吐出一口血水,他凝著高宇寰的黑瞳像是黑洞般深不可測,捲起風暴暗藏殺機。
高宇寰扔開手槍,抬起腳踹在項俞的胸膛,作戰服上印著鞋印,項俞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高宇寰發泄地踢向他的小腹,恨不得把人踩在腳下碾死。
操他的,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他還來添亂找死,高宇寰目眥欲裂地拽著項俞的衣領,揚起手臂,拳拳到肉。
項俞任他拳打腳踢,在軍隊自己最熟悉的就是挨揍,嚴重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高宇寰的暴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只是忍受著,手掌緊攥成拳。
終於,高宇寰打累了,汗水滲透襯衫,他喘著粗氣脫下西裝外套,仍然不解氣地朝著項俞踹了一腳。
他撩著垂在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髮絲,破口大罵道:「你就是壞種!項俞,你壞到根了!你知道嗎!」
「項愷別管人怎麼狠,但他也算是仗義,怎麼有你這個不要臉的下作弟弟!」
「你來幫我?你想怎麼算計死我吧!」
項俞挑起眸子,血液順著眉弓滴進眼眶,眼前一片模糊的血色,他臉不紅氣不喘地用袖子摸了一把,比起高宇寰氣喘吁吁的樣子,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項俞輕鬆地笑了出來,「我真的是來幫你的,這麼對我不好吧?」
「不好?老子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項俞,你是不是以為你現在是軍隊的人,老子就沒法動你啊?」高宇寰上前一步逼近他,「你說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項俞站起身,還是深深吸了口氣,緩解四肢百骸叫囂的疼痛感,他慢悠悠地開口:「政府要改造C區,這裡的幫派一直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派我們趁亂在你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徹底清剿。」
他貼近高宇寰,兩人幾乎鼻尖抵著鼻尖,「你這裡也有一顆炸彈,我親手裝的。」
高宇寰扼住他的脖頸,輕蔑地冷笑,「呵呵,你覺得這就是幫我?」
項俞盯著高宇寰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高宇寰鬆手,猛地推開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根雪茄點燃,吸了一口,抬手揮開煙霧,「你以為冒著犯罪的風險給我透露點風聲,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啊?項俞你能不能有多遠滾多遠,別來找事礙我的眼?」
高宇寰夾著雪茄的手指指著他,「你賤不賤啊,三番五次來挑釁我?」
「我沒有。」項俞眸色一沉,之前自己只是想來看看他,看看他老不老實,在部隊這點念頭就越來越強烈,「既然你知道這件事,也該明白我沒有騙你,我是來幫你的。」
高宇寰扯了扯蹦開紐扣的領口,這太他媽好笑了,「你能幫我什麼?你幫我又想得到什麼?可別說是補償之前的貨,你是不是坑我坑上癮了?」
項俞的臉色變得難看,早就笑不出來了。
高宇寰譏諷道:「你說啊,為什麼?」
他盯著項俞,突然想到一個荒唐的可能,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
高宇寰笑得直不起腰。
項俞微微眯起眸子,一時猜不到他在笑什麼。
高宇寰走到項俞面前手掌攥住他的肩膀,「你不會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項俞的心底一沉,神色頓時凝固住。
高宇寰恢復正色,一雙鷹眸刺穿項俞那副偽善的面具,語氣不經意地說:「這是你沒完沒了纏著我的理由?」
「你不是愛上我了吧?」
高宇寰臉上似笑非笑,手勁卻很大,捏得項俞的骨頭髮出吱嘎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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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俞錯愕地瞪著高宇寰的眼睛,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出來,他想嘲笑自己,真的愛上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在自嘲?
高宇寰一時都分不清自己想聽什麼,但不論項俞怎麼回答,是或者不是,他都有一種想弄死項俞的衝動。
項俞終於敗下陣來,低垂著眸子,語氣懷疑地問:「你不覺得你挺過分的嗎?」
「你說什麼?」高宇寰怒火中燒,咬著牙根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早就想跟著你,卻走了歪路犯了你的忌諱。」項俞再抬起頭,露出那種無措的眼神,「不是你甩了我嗎?」
高宇寰頓住,半信半疑地審視著他。
項俞又說:「從始至終,不是你不要我了嗎?」
「我不追著你,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高宇寰鬆開手,他是個不喜歡吃虧的人,更不習慣當一個受害者,偏偏自己在項俞那裡吃了虧,反反覆復,高宇寰的面子裡子都接受不了。
現在項俞服軟了,反而指責自己,哈哈,高宇寰想笑,但總比當被玩弄的怨婦更容易接受。
「是,老子就甩了你了。」高宇寰揚著下巴,無賴地說,「項俞,你猜我這些日子想什麼呢?」
項俞竟有點緊張,小心地說:「什麼?」
「既然你剛剛也說了,那我也跟你交個底。」高宇寰撣了撣煙灰,「你不過是在我這裡騙了點錢、貨,你也賠我了,我還有什麼可記仇的呢?」
項俞怔住,他是什麼意思?
高宇寰不在乎之前的事情了?怎麼可能!
「我是生意人,只要有利益,一切可以既往不咎。就算有人朝我開槍,只要第二天他賠給我合理的籌碼,我們一樣握手言和。」
高宇寰捻滅雪茄,「你說我睡的那些鴨子誰不是惦記我的錢?我犯得著和你過不去嗎?」
項俞動了動唇,所有的情緒哽在喉間發不出聲音,只感覺從頭涼到腳跟,感到莫名地心慌,項俞一直以為自己了解這個男人,高宇寰的傲氣、輕蔑、虛偽、他的舉手投足自己都熟稔於心,現在居然第一次琢磨不透他?
「既然話說開了,你以後再想來找我可以提前預約,別動不動就翻窗戶藏炸彈的,你也說是我甩了你,見一面的機會我還是會給你的,我都讓步到這份上了,你是不是也能放過我了啊?」
「不,不對!」這不對,項俞終於綳不住,朝著高宇寰走過去,「你在乎的不是這點錢,高宇寰你不是喜歡我嗎?」
高宇寰機械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裝多久。
項俞說:「是,我也喜歡上你了,我清楚,你和我哥完全不一樣,我現在才追著你跑,你滿意了嗎?」
高宇寰說得越是洒脫,項俞越覺得自己抓不住他,自己想贏他,想證明比他強,想重新得到他。之前自己完全沒覺得高宇寰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直到自己的事情敗露,高宇寰在自己面前重新回到那個高不可攀的位置,這種刺激和挑戰讓項俞迫切地渴望再次征服他。
高宇寰摁了辦公桌上的內線,沉聲說:「進來。」
他憤怒地推開項俞,「別給臉不要臉,滾!」
項俞攥住高宇寰的手腕,咄咄逼人道:「你以為政府和你合作是為了什麼,市長還有一年就可以平安退休,他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利用你完成改造計劃全身而退。你現在已經是軍方的目標,他怎麼可能不清楚,你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改造結束,第一個被清除的就會是你。」
「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高宇寰懷疑地盯著他,C區改造牽扯很多,他必須考慮全面萬事小心,謹慎地說:「這是你得到的消息?」
項俞咧了個牽強的笑:「對,你信我嗎?」
高宇寰不屑,「你自己不覺得這個問題可笑嗎?」
打手推開門,高宇寰輕聲說:「你走吧,讓我想想。」
項俞陰鷙地眼神盯著靠近自己的打手,對著高宇寰說:「只有我能幫你。」
他貼到高宇寰的耳邊像是惡魔般低語,「只有我能。」
高宇寰一把抓住項俞的手臂,「你的條件。」
他對上項俞陰狠的條件,「你不是來送福利的,對嗎?你的條件是什麼?」
項俞點頭,手掌撫上高宇寰的脖頸,指腹輕輕蹭他的喉結,「回到以前的關係吧,我喜歡那個時候的你,我很享受。」
高宇寰憋得臉色通紅,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幾乎想要捏碎他的骨頭,兩人僵持不下,高宇寰移開手掌,怒罵了一句,「滾!」
項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打手合上房門,高宇寰背身站在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支錄音筆捏在指間,出神地想著對付項俞的手段。
是自己耍了他?放過他握手言和?全都是放屁!
項俞還想回到以前的關係,操,高宇寰掀翻整張辦公桌,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