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天水參寶茶
日上三竿,天水的空氣中透著一股瓜果成熟的香甜,因為在天水生長著一種酸澀的人蔘果,這種人蔘果的果實只能長到銅錢大小,所以不能食用,導致它在野外的繁殖能力極強,在天水境內,十步開外必見人蔘果樹。
天水府前的大街上,夾道兩旁就生長著十幾棵人蔘果樹,只不過這裡的樹經過打理,能結出拳頭大小可以食用的果子。
隨著年輕鉤子的視角看下去,司馬師和詹准也已經隨著幾隻木箱子進了郝昭太守的會客廳。
「郝太守在上,小的們前來拜謁。」司馬師和詹准也坐了一會,看到郝昭從堂後走出來,就主動上前施了恭禮。
「荀先生客氣了,你我是老朋友了,不必如此俗套。」郝昭一邊說話一邊對著司馬師彎了彎腰,算作是主僕一場對主子的回禮。
三人各自坐下,司馬師朝詹准也遞了個眼神,詹准也當即心領神會。
「郝太守,承蒙您跟荀兄弟的交情,我這邊上下揀拾略備薄禮,想來打聽下我家主人的消息,不知方便與否?」詹准也走到一個箱子旁邊,伸手掀開蓋子的一半,裡邊透出金光閃閃的寶貴氣息。
郝昭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瞄了一眼就抬手拿過桌子上的茶碗,悠閑的喝著茶水。
「郝哥哥此番來天水,一定還沒喝過天水的參寶茶吧,這參寶啊~講的就是天水隨處可見的人蔘果,茶呢是根據個人的品飲習慣,有加碎葉的,有加本地紅茶的,有加雲南普洱的,有加龍井的,總之滋味各異各有千秋!」司馬師說著展開手心,手心裡竟然躺著一枚綠翠的人蔘果。
「哦,早聽說雍涼之地是物華寶豐,但我來了這些時日還喝著從宛城出發時,司馬都督所贈的上等碧螺春!郝某人生活簡單,這複雜融合的參寶茶,還真不一定能喝得慣呢。」郝昭放下茶碗,眯著眼睛,一副待價而沽的姿態。
「這個無妨,我們詹堂主已然熬得一手好茶,回去就能給太守大人配一副上好的碧螺春參寶茶!但詹堂主比起他們宮主的熬茶手段,那就錯的遠了……哈哈哈。」司馬師一邊說,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詹准也。
詹准也附和著兩人哈哈大笑,心裡才琢磨明白,兩人說的是茶,談的卻是價碼。他扭頭看了看四大箱金銀財寶,心裡割肉般的血疼。詹家的財寶他自然是不知道藏在哪裡,這四大箱已經是變賣資產以及教眾共籌的極限。
「要不說荀先生當真是神通廣大的百曉生呢,昨夜我們天水與長安府聯合行動,在回民部族抓到了在逃犯人詹恩貴,同時啊也碰到你們詹宮主在當地養清閑,所以參照長安府的協函,我們已經把詹先生請到天水府休息,你們剛剛說的那什麼寶茶,有的話就送進來吧,我還正愁沒什麼合適的茶葉招待他呢。」郝昭見詹准也對價碼沒有異議,就打算結束此次談話。
司馬師聽到了弦外之音,當即就站起身打算告辭。但詹准也卻顧不了這麼多,「郝太守,既然大哥已經在天水府了,能不能讓我見一面啊,你也知道,這麼大個組織,沒有主心骨隨時都會出狀況的啊!」詹准也說的情真意切。
「詹堂主,你怕是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當時長安府董大員來天水府拿人,是荀先生央求我務必把事情攔在天水,為這事我特地跑了一趟長安大司馬府,這才把人暫時落在天水。人雖然落在天水了,但案子還是長安府的,所以後邊的事情還多著呢,別說你們見不到詹先生,在天水府來人之前任何人見了你們詹宮主,責任都系在我身上呢!」郝昭站起身,說得意味深長。
詹准也雖是個士家出身,但對於官場的事情也說不明白,只聽說牽扯到長安府和大司馬,他就知道事情嚴重了。於是把眼神看向司馬師。
司馬師朝他點一點頭,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深深鞠躬客氣的說道:「有勞太守大人費心,我等回去立刻著手準備,以供大人不時之需!」
郝昭眯著眼睛點點頭,演活了一個貪官的典範。
當下讓詹准也在門外等著,司馬師又進去同郝昭密語幾句,兩人這才打道回府。一路上痴心抱怨憤憤不平,但回到水神宮,詹准也還是清查資產,翻箱倒櫃召集眾堂主籌錢救人。
司馬師坐在一旁看著,聽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破碎的說法,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就這樣一幫人是怎麼發展到萬餘教眾的呢!
藏在天水府的年輕鉤子偷聽了郝昭等人的談話后,就沿著屋脊徘徊了一陣,在一個封閉的小院子中發現了詹水興的身影,然後一個躍身跳到府院後巷,一路風馳電掣的往長安趕去。
一大早霧水還沒散去,長安府院門口熱鬧非凡。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斜躺在衙門前的台階上,手舞足蹈嘴裡嗚嗚啦啦的說些不講信義,官大欺人的言語。看熱鬧的人很快就把衙門口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這時候有人認出來披頭散髮的男子是天水東郊的胡久生……這下子就熱鬧了,因為上一次如此這般鬧騰州府的也是天水人,所以謠言就從口耳相傳中傳遞出去:聽說天水的郭淮想取代長安州牧夏侯楙……是啊,聽說州府的人去天水辦案子,天水都不配合呢……
閑話是這樣傳出去,但總有些清醒的人會湊到男子旁邊探聽真實的消息,當你走近去聽,就能聽到男子念叨的是:長安府言而無信,我舉報了線索卻不給賞金……
那名年輕的鉤子回到長安府的時候,人群還沒有沒消散,郡丞劉明正在好言相勸胡久生。胡久生是主動出來解決這件事的,他也沒想替長安府解決這件事,只是想著事情鬧大了挺好的,鬧大了他就可以向新任太守進言要一位主簿做搭檔!因為這類事情照例是歸更親近太守的主簿去做的。
年輕的鉤子坐著大口喝茶,他不關心是非對錯,他只是等一個人,把自己手裡的信息賣個好價錢,好給年邁的老母親掙一筆棺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