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太子綁定
鄭旦兩日滴水未進,更別說吃了。
井水不敢打來喝,怕傳染;吃呢,啥吃的沒有。那人把她弄進來后,再沒來過;睡呢,鄭旦就一直待在院子里,也不敢進殿里去,怕傳染。
幸好這副身軀很是抗造……
鄭旦在「死在這裡」和「出去有可能被砍死」里選了後者。
鄭旦看了看四周,離院牆近的只有一棵長得比較高大的樹,鄭旦覺得自己應該,差不多能爬到樹上。於是脫下小安子的衣服,別在腰間。
等到夜半時分,映著月光,鄭旦就開始爬樹。好在這棵樹年代久遠,樹皮粗糙,有很多突出的疙瘩。樹榦上還有一個很大的洞,順著樹皮破裂的紋理呈不規則的橢圓形。洞口還有露在外面的乾草,應該是有小鳥住在裡面。
鄭旦沒幾下就爬到了與牆頭差不多高度的地方。然後將小安子的衣服,拴在一個較為粗壯的樹榦上,一手拉著衣服,一腳踩著樹榦,另一隻腳用力得往牆頭踩去。
遠遠看去,就好像有個人,呈大字型,在跳鋼管舞……
上得牆頭,鄭旦又在跳與不跳間糾結起來。太高了,實在太高了。萬一摔斷了腿……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終於要跳了。突然聽見,遠處走來幾個人。
其中一人小聲道:「進去搜,整個皇宮就差這一片沒搜了,務必找到仙人,見了格殺勿論,處理乾淨。」
鄭旦直接俯身趴在了牆頭上。只聽得幾人劈開門上的鐵鎖鏈,魚貫而入……
鄭旦一驚,一個身形不穩,朝著院內就要栽下去。鄭旦心下一涼:「吾命休矣」。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劃過,從腰際攬起鄭旦,輕飄飄,雙腳輪點兩下牆面,只兩步,已然到了牆頭,一個轉身,從牆頭一躍而下。
鄭旦嘴裡的「誰」還沒發出來,便被一張大手捂住了。
「別出聲。」沉穩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小聲道。
鄭旦心道:「嗯?太子。」鄭旦一向對聲音極富分辨能力。
太子一手扯著鄭旦,在屋脊上幾個輾轉騰挪,便到了太子的東宮。
太子在書房前立定,輕輕推門而入。一個反手關上了門,真是一氣呵成。扔下鄭旦,太子拿掉臉上的黑巾,一身夜行衣顯出那勻稱、修長的身材。
太子坐在中間的圓桌邊,倒了一杯水……
然後,一飲而盡……
鄭旦還以為這水是給她倒的呢。噢,不是「她」,應該是「他」。
「切~」鄭旦不滿的嘟囔著,於是坐到桌子的另一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也一飲而盡…
「呃,這麼小的杯,有屁用。」鄭旦不滿的直接抓起水壺,仰頭倒了起來。直到抖了抖,沒水了……
一壺水都下了肚,才解了這兩日之渴,鄭旦滿足的打了一個長長的嗝。
再看對面的太子,那眉頭又微微蹙起,露出那一副甚是厭煩的表情。
鄭旦餘光瞥了一眼太子,心裡暗道:「裝個屁」。然後自顧自抓起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心想著,哎呀,這兩日真是委屈了自己。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
再看太子那一張臉,黑的快要掉在地上了,從齒間吐出四個字:「有辱斯文。」
鄭旦翻了個白眼:「要殺要剮快點的吧。哼~你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呢。」
「要殺你的人,不是我。」太子冷冷道。
「不是你是誰?我壞了你的好事,害你當不成皇帝,你懷恨在心,於是傳言說我是妖道,想殺了我泄憤!」鄭旦也不甘示弱。
「我可是剛剛才救了你,你有腦子嗎?」
「哎,你這什麼意思?別侮辱人。」鄭旦頓了頓道:「誰知道你在想什麼,說不定抓我來,給我來個刑訊逼供,使我屈打成招,安個,我受人指示,「誣陷於你的罪名」鄭旦氣憤填膺的哇啦哇啦。
「為什麼就不能是別人傳言你是妖道呢?」
「誰啊。你的兄弟們?哼~你登基不成,其他幾人高興還來不及呢,還得謝謝我這仙人。」鄭旦瞥一眼太子。
「也許他們想再添一把柴,讓火燒的更旺呢。」
「啥意思?」鄭旦聲音放平了些。
「先是傳言你是妖道,然後把你給殺了。立馬在這宮裡傳另一個謠言:太子登基不成,對仙人懷恨在心,誣陷仙人是妖道,竟喪心病狂的殺了仙人。連仙人都敢殺,這大雍王朝怎麼能交在這樣一個人手裡,」
太子停頓了下,繼續道:「父皇本就崇尚仙道,到時候,我十張嘴也說不清,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你這都是猜測。」鄭旦撇了撇嘴。
「是猜測,」太子起身道:「所以,必須以事實為據,事實是本宮沒有傳謠言,而你也不是妖道!」
太子轉身看向鄭旦,道:「而且我已經向父皇保證,帶你回去,保你周全。」
「那你還不趕緊讓我去見皇帝,我感覺我待在皇帝跟前更安全。」鄭旦急道。
太子兩手負在背後,走向旁邊:「你還不能走,得幫我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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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啊?」鄭旦又瞥了一眼太子。
「這兩日,殺你的人一直在尋你,整個皇宮一片片搜過去。今夜過了,就剩下一個地方沒有查了。」
「哪?」
「奉先殿」太子繼續說道:「他們一直礙於那是太廟,供奉著先帝們的牌位,有所忌憚。但是,如若一直找不到你,明天夜裡,他們一定會去。到時,本宮早早帶你過去,來個瓮中捉鱉,到時候人贓並獲。逼供出受誰指使,還我清白,也還你清白。」
「你這個人說話為什麼老是那麼難聽。說誰是『贓』呢?」鄭旦沒好氣的說,繼續道:「我可不去,刀劍無眼,我怕死。」
太子無奈道「本宮自會保你周全。」
「你就不能找個人假扮我嗎?」鄭旦試探性的問道。
「不行,這是最後的機會。必須保證一擊就中!」
鄭旦在身後無聲的咒罵著……
太子突然回頭,嚇的鄭旦一激靈。說道:「還有,從現在起,你必須和本宮待在一起,免得你總想著跑,再壞了我的事。」
太子帶著威脅的口吻,貼近鄭旦,又憤憤道:「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別跟我耍小聰明。」
鄭旦看著太子那冷冽又嫌棄的眼神,不由得被壓的低眉順目,起身道:「知道了,」然後又略顯尷尬道:「那我能去睡覺了嗎?」
「在屏風後面。」太子指了指左側書桌後面的屏風。
鄭旦邊嘟囔邊走向屏風:「分明是軟禁我。我是仙人好嗎。仙人不應該受到尊敬的嗎,這麼凶。有我這麼窩囊的仙人嗎?」
屏風後面,映入臉簾的是一張簡單的休息榻,不是那種床幔將四周和頂圍起來的床,屋子兩側放著長桌,桌上放著瓷器。床榻前面是一個矮小方桌,放著各式茶具……
鄭旦一個四仰八叉躺到床上,眯著眼,舒服的哼哼著。
太子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上前就拽著鄭旦的衣袖,一把將鄭旦拖到地上,道:「這是我的榻,你睡地上。」
鄭旦一骨碌爬起來,憤憤道:「憑什麼?」
「就憑,你欠我的,還是皇位。」太子睡到榻上,背對著鄭旦。
「真是沒天理了,我堂堂仙人,竟遭此虐待。」
鄭旦看著背對著他的太子,氣憤不已。「行行行,我活該,我倒霉,我睡地上行了吧。」
鄭旦踢了幾下腳,不情不願的躺在床榻與茶桌中間,枕著雙臂,闔上了眼……
睡的半夜,鄭旦覺得有點冷,肚子受了寒氣漲漲的。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迷迷糊糊間,鄭旦爬上了床,美美得,沉沉睡去……
清晨,鄭旦還哼哼著做著美夢呢,就被醒來的太子一腳踹下床榻。
鄭旦摸了摸被踹疼的屁股,翻身坐起來,看著榻上,一腿朝上曲起,側坐著,擰著眉的太子。
鄭旦心頭蹭得竄起一股火,叫嚷道:「我忍你很久了,你個臭男人。」
由於也是側卧狀態,整個左側撐在地面上。於是鄭旦抬起右腳朝著太子面門而去。太子「哼」了一聲,右手一把抓住了鄭旦的腳踝。鄭旦眼看一擊不成,空著的右手就朝太子臉上抓去。太子伸出左手,一手呼在鄭旦的臉上,整個把鄭旦的臉包了個七七八八。
太子撐直的手臂,使得鄭旦的右手堪堪碰不到太子的臉。眼睛被大手呼著,看不清楚事物,氣急敗壞的鄭旦,右手胡亂抓著,好似那被人禁錮住的小貓,齜牙咧嘴的蹬著四肢,卻是無可奈何。甚是滑稽……
不管三七二十一,鄭旦「哇嗚」一口咬住太子的虎口。
太子吃疼「啊」的一聲,拿開左手,順勢掐住了鄭旦的下頜,鄭旦胡亂揮著的右手,嘴不饒人,罵著「混蛋,王八犢子」。一把抓住太子的衣領,太子被鄭旦的力道直帶的整個身體朝著榻下,傾了傾……
守在外面的貼身侍衛莫聰,聽得太子驚呼,一個箭步沖了進來。
一陣沉默……
莫聰結結巴巴道:「那個,那個,殿下,我什麼都沒看到。」然後一溜煙跑出去了。
太子大罵一聲「有辱斯文!」。跳下床,整了整衣衫。
鄭旦則順勢向上一骨碌,躺在床榻上,一手墊在頭下,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又得意得抖了起來。
太子看看自己虎口那兩排牙印,冷聲道:「看你乾的好事。」邊說邊朝鄭旦看去。
但見那人嘴角上揚,眼眉笑意吟吟,臉頰上掛著兩個深深的梨渦…
太子竟有那麼一瞬間愣了神,拋下兩個字,「無賴」。
奪門而去……
鄭旦嘻嘻的笑出了聲:「讓你欺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跟我斗,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