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腿沒了
后陸沒跟他廢話,右手一伸,抓住了他的脖領子,把人提了起來。
后財驚的一下站了起來,「住手!咳咳~~后陸,你是真瘋了嗎?你想做什麼?他可是你堂哥。」
后財眼看著自家兒子被人提起來,氣急攻心,喉間發癢,手掩住口鼻,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他看了一眼手心,沒敢聲張,立馬放開,手在衣擺上擦了擦。
聽到老族長的聲音,后陸神情掙扎,一邊是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后財,一邊是侮辱他妻,毆打他兒的后陽。
他高高揚起的三節鞭,無力的放下,把后陽重重的扔回床板上。
撿回一條命的后陽,長舒一口氣,看著吃癟的后陸,他心情愉快,
「呵呵,后陸,你不是很牛的嗎?你來啊,你打我,來,照著打。」他得意洋洋的用手指著頭,認準了后陸不敢真對他怎麼樣。
后陸拳頭捏得嘎嘎響,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揍后陽一頓,「后陽,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哈哈哈,后陸,你敢,你多牛啊,牛x哄哄的,有本事你打啊!誰不打,誰就是孬種。來啊~~」
后陽語氣挑釁,他知道有他爸在,后陸就是氣到發瘋去捶牆,也不會動他一根手指頭。
「后陸,你就是我們家養的三十幾年的一條狗,你最好謹記一條狗的責任,老實本分的干好你的本職工作。
別說我今個沒睡成你婆娘,就是我今天睡了,你還得給我端水擦身子,你一個雜種,能奈我何?」
「夠了!」
后財聲如洪鐘,卻盡顯蒼老,
這半天的功夫,他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原本精神奕奕的面龐,如今變得萎靡不振。
「陸兒,你把楓兒,榕兒帶回去,柏兒去一趟村尾,找一下老巫醫,請他去給楓兒和榕兒看看,今天這事就到這了,陸兒你也別放在心上,陽兒他今天氣昏了頭,也干出了這事,回去后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爸~」
「你閉嘴,咳咳~~~」
見后陽唧唧歪歪還要說話,后財橫眉一瞪。
「這事到此為止,往後也不要再提,莫要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
后財臉色太差,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往前湊,包括后松。
他被丘州架著往後退,雙腿輕飄飄的來回擺動著,站起來這麼一會,他是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
丘州看到后陸扔到地上的那兩個背包,心急如焚。
那兩個包,嶄新嶄新的,一個就是好貨,他把人帶回去時就看上了。
他沒想到,族長會讓后陸去他家把背包取來。
早知如此,他一定會囑咐家裡那個蠢笨如豬的婆娘兩句,讓她把包里掏個乾淨。
現在倒好,人沒撈著,吃得也沒撈著,包也被拎到這了。
他白貼了一晚上的柴火和一床棉絮,叫他怎麼不生氣。
家裡那兩個就是死人,平時房門都不帶出一下的。
成天就知道燒火取暖,院子里堆得那些柴火,都是他之前下工后砍得。
牆角堆的那麼多,也就夠燒個把月,燒一個根找一根。
他早上可看了昨晚那兩人燃的炭盆了,那麼些炭火,得燒了他多少柴啊。
丘州心疼死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忙活一場,一點好處都沒弄到手。
他看著那背包實在眼紅,現下有后松這麼個拖累,他什麼也做不了。
「松子,族長正在氣頭上,我扶你到床板上坐一會吧,等族長情緒好一些,你再去和族長解釋解釋……」
「不行,我就要在這裡等著。」
后松不肯離開,固執的站在那。
因為他知道,他老爹再生氣,也不會牽扯到他頭上。
后陸最終還是妥協了,三節鞭在空氣中甩得啪啪作響。
后陽被嚇的不敢言語,直到看著后陸抱著兩個孩子走了,他胸腔才重重起伏。
他剛才真的被唬住了,后陸那模樣實在太嚇人了!
祠堂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后陸剛才當他面甩的那兩鞭子,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后陽火氣蹭蹭上漲。
盛怒之下的后陽,腎上腺素飆升,他不顧腿上未拔的鐵片,從床板上站起來,跛著腿,就要追著后陸而去。
「站住,你這個逆子,你給我回來。」
后財叫得緊,后陽跑得快,氣得他喉頭又是湧上一抹腥甜。
他站起身,掄起靠在椅子邊的木棍,就扔了出去。
「不行啊,老族長,這一棍子下去陽子怎麼受得住啊。」
后隴伸手擋了一下,那一木棍如果直接打到后陽頭上,不死也會要了他半條命的。
棍子被攔下,在地上翻滾兩圈,朝著角落並排站在一起的三人而去。
棍子咕嚕嚕滾的很快,丘州下意識把后松往前一推,棍子橫著掃向,后松那早已沒了知覺的雙腿。
「噗———」
棍子把腫脹的黑紫色皮膚敲爆,腐臭的黑水嘩啦啦流了滿地,濺到了身旁兩人的褲腿子上。
「啊———」
眾人的視線跟著棍子,再看到后松的兩條腿在眼前炸開,小孩子們紛紛叫了起來。
后松沒什麼感覺,他上身披了一件軍大衣,跟著旁人的視線低頭一看,就看著軍大衣的下擺正往下滴著黑湯,他不明就理。
后樺指著地上的那灘黑水裡,兩張黑色的人皮,嘴裡重複著,「腿,腿,腿沒了,大堂哥的腿沒了,炸了,炸開花了。」
「什,什麼……」
后財尋聲望去,看著那一灘黑水裡的兩張皮,他腿一軟,跌坐回椅子上,喉間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嘔出血來。
后松聽到議論聲,這才意識到什麼。
他目光驚恐的朝身下看了看,沒了,什麼都沒有。
他被兩人架在半空中,一動也不敢動。
「啊……啊……」只發了瘋的大叫起來。
「啊……老爹……老爹……救我。」
只是他有所不知,今日的后財,在咳血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
什麼兒孫滿堂,什麼承歡膝下,他都快要死了,那些跟他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