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上

早上5點30分。

「各位旅客，L城快到了，請要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廣播再次響起。李念已經醒了有20多分鐘了，脖子有些酸疼，她抬手捏了捏，再搓了搓有些發麻的腿。

「露露、佳佳、燕子我要下車了。」

室友們也是半迷糊狀態。跟她點點頭，揮了揮手。李念從座位上站起來，拿好自己的東西，準備下車。

「念念記得給我寫信哈。」露露說。

「好的，你們一路順風，下期再見。」李念對著室友們說道，然後背著自己的包往車門處走去。

「念念再見！」方佳和劉燕同時說道。

李念下了火車出了站台，來到候車廳。從火車站到客車站走路大約需要半小時，但有時候客車站的長途汽車在早上的時候會來火車站接乘客，售票員會在候車廳外大聲攬客。

李念準備看看自己的運氣如何？時間還太早，外面天還不太亮，候車廳都沒幾個人更別說外面了。李念覺得安全第一，就算運氣不好也等天亮些了再走。

「有走G城的沒得？G城的車馬上上車馬上就走。」幾分鐘后熟悉的女子鄉音連續響起。運氣不錯，李念在心裡想著。李念拿好自己的包順著喊聲出了候車廳，就看到一身影朝著有人的地方喊「G城的走不？馬上發車。」李念朝著她走了過去。

「幺妹兒要坐車是不？G城的。」那人熱情的招呼著李念。

「是的。」李念點點頭。

「你在這裡等哈兒，我再喊哈兒，看還能喊到兩個人不？」

李念點點頭，安靜的等在路口。沒一會兒，那人就帶著四個人過來，二男二女，應該和李念是從同一列火車下來的。那人帶著她們五個人向車站外面走去。火車站有規定外面的車不能進站，所以來接客的客車都停在公路邊。

熟悉的大巴車映入眼帘，又高又大又寬敞，看著就讓人覺得舒心。客車的司機看到她們一行人過來，趕緊按了開門按鈕，車門應聲而開。看來出來攬客的是售票員了，李念他們幾人陸續上車，售票員最後上車。

「老劉，走吧，沒得人了，我都挨著喊了一遍的，就他們幾個。」女售票員對著司機說。

「已經不錯了，至少沒空跑一趟。」司機樂呵呵的回道。司機操作車子轉彎后，直奔客車站的方向。

「買票了哈，大家把錢準備好，通票14元一張。」售票員從她坐的位置站起來，開始賣票。

「我在W鎮下車，不到終點站多少錢？」李念問售票員。

「10元。」售票員爽利的回答。

李念從包里拿出10后遞給售票員，然後靠著車窗看著外面。昏黃的路燈孤零零的亮著，路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車子走了一段，外面傳來「沙沙」的掃地聲，果然環衛工人永遠是每個城市起的最早的工作人員。

到達目的地大約需要2小時，李念看了一會兒外面開始靠著座椅小憩。等李念迷迷糊糊醒來車子已經過了F縣了，看到熟悉的丘陵地貌，到處是綠油油的高粱、玉米、大豆、禾苗……陳念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路上的車開始多起來，叫囂著穿梭在公路上。去河邊沙場幹活的自行車大軍，頂著晨曦騎著二八大杠成群結隊的從車窗外交錯而過。對於大人來說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人活著總得有事可做才行。尤其是老一輩的人對於偶爾出現的那麼一兩個好吃懶做的人都是非常唾棄的。老家的人大多是勤勞又節儉，鄰里之間關係也很和諧，哪家有任何事，不用喊，大家都會主動上門幫忙，遇到大事的時候，還會自帶鍋碗瓢盆、桌椅板凳。

這就是李念對家鄉的感覺，對家鄉的記憶，對家鄉的惦記。

李念在W鎮下車后，走到郊區公交車必經之路的路口處等車。

等了大約10分鐘，遠遠的看到車來了，李念站在路邊招手，一會兒車子在李念面前停下來，車門打開，裡面擠滿了人，各種筐子、兜子密密麻麻的重疊著擺在過道上，還傳來嘈雜的雞鴨叫聲。

今天鄉里逢集嗎？李念在心裡想著，不然不會這麼擠，鄉里農曆每逢五和十趕集，在學校只用陽曆，李念對於農曆是完全記不清楚了，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踏上車那一刻，李念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想著「終於要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