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桃花庵主
「貧尼法號滅絕出家人慈悲為懷,方便為本,請問施主從何而來,往何處去?」
唐寅有些發懵,怎麼還多了一問?第一次問我自何而來,這第二次又問我往何處去。有這麼問的么?人來自何方去向哪裡?在我那高度文明的現代也是無解的存在!能解釋清楚的大概只有那個如來佛祖吧。特么的師太參禪禮佛的都不明白嗎?問我,我怎麼回答?我可是俗世凡人。
他看了那個臉上無悲無喜的清冷美艷的滅絕師太!心裡突然覺得有些火熱起來,暗自想道:「難道是看我臉兒白?逗我玩兒?呸!臉兒白也不知道啊!可別逗哥,哥不識逗……嗯,不對,」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開口答道:
「師太,小可從來處而來,往去處而去!」
唐寅心想:「這可是自己那個世界里佛門弟子常打的機鋒,在這裡你這麼問,我這麼答可以嗎?真是期待啊!千萬別再往下問,再往下問就得胡說八道了」
偷眼一掃那居高臨下站在山門前的滅絕師太此時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眼睛泛起一些不一樣的色彩,然後又閉上了。自己也沒看清!也沒敢仔細看人家,心裡想著:
「年輕師太臉皮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這是哪門子話題?我從哪裡來的我說出來你會信嗎?就算是佛門弟子的禪語機鋒,也不該問我這個紅塵打滾的唐大才子啊!往何處去?呵呵……
濁世佳公子,同餐粵嶠霞。
朔風吹木葉,雪色點梅花。
飄泊羊城客,淹留剡曲槎。
放懷忘逆旅,長醉不思家!
難道這就是出家人的通病?還是說年輕漂亮的師太在用有色眼鏡在看我?要不怎麼這第一次見都要打機鋒呢?」
「阿彌陀佛,貧尼滅絕,請問施主從何而來,往何而去?」
正在百思不解時,那個年輕的師太有還真是問了相同的問題,不禁心裡暗罵:
「我了個去,有病吧?還真特么又這樣問了,讓我這冒牌的唐大才子怎麼回答?人家真正的唐大才子六如居士回答這種問題就是小兒科,我哪裡成?唉硬著頭皮上吧!」心思電轉間雙手合十當胸開口答道:「阿彌陀佛,師太小可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阿彌陀佛。這下直接拉到滿級,立地成佛了,看你該怎麼問!」
「阿彌陀佛。貧尼法號滅絕,桃花庵主,見施主與我佛有緣,請入小庵藏經閣隨便施主翻閱。閑暇抄寫經書即可,去留任施主方便。阿彌陀佛。」
說罷身子一側,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於是唐寅長出了口氣!聽到她還在那裡念佛號時,心裡這個氣啊,也不好發作,好懸沒憋出內傷來!直到她悠悠說完才吐出一口胸中鬱結之氣。
當他走入山門路過滅絕師太時,小師太還躬身施了一禮。唐寅心裡所有的不痛快都沒有了,心情愉快的步入了桃花庵。
滅絕師太那絕美的容顏,看上去古井無波,可是心裡卻是充滿驚濤駭浪:
「是你么?你終於又回來了,我的花心守護前後三百年的春季桃花
你進來我出去,外面世界真是使人嚮往,離恨天還是太孤單……」
滅絕師太的眼神剎那間的迷離后,吩咐道:「智清上前為施主指路。」
小尼姑有些迷茫一會,下意識地小聲問道:「師父,咱們的小庵不就是一本《金蟬本記》么?哪裡來的藏經閣?庵堂後面竹林后不就是山崖么?哪來的路?」
「去吧,他來了就有了去藏經閣的路!也可以讓徒兒你拜拜書中描繪的真佛!領略一下佛家金碧輝煌的大氣,佛門廣大。不要問為什麼?阿彌陀佛,師父也不知道,本該師父自己跟著去看看,可是好怕又是失望,怕來者不是你……」滅絕師太嘴裡呢喃之音越來越小几近聲不可聞
智清小尼姑萬分狐疑的跟上前面唐寅的步伐……隨著一步跨入茅草小庵堂山門的那一刻,小尼姑似乎第一次來到一樣充滿了陌生,滿臉都是震驚……
山門不大可是內有乾坤,門口哼哈二將,山門內四大金剛!穿過三間正殿,前後殿,看到了彌勒佛、三世佛、藥師佛、四大菩薩,地藏王佛!其他的佛像還有還有很多,可是他不認識啊!至於東西配殿,裡邊他根本就沒進去誰知道有什麼?也許是羅漢伽藍護法什麼的吧!鐘樓、鼓樓、藏經閣、塔林、加在一起佔地頗廣!
可是在山門外看上去這小庵堂真的很小。特別是從桃林里看被幾株桃花掩映著,根本就不起眼!從河邊進入桃花林可是好一通找,才好不容易看到桃林環抱的桃花庵!山門似乎緊挨著山!似乎山門裡和山門外的視覺可以發生偏轉。不明白,難道這就是視覺效果?還是說這本就是說這個畫中世界里佛法無邊的一種小體現?
記得讓小尼姑智清帶著穿過三層大殿,腳下的筆直的石板路,變成彎曲的鵝卵石小路,七轉八拐來到藏經閣前!可實實在在地走了好久才到的,這可是真實的體驗自己不騙自己。足以證明這庵里的佔地比庵外的桃花只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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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經閣坐落在桃花庵最裡邊被一片竹林包圍著。連庵里做功課的鐘鼓聲都傳不進來。倒也清凈!竹林后就是塔林,在塔林的後邊是千佛崖!三天來他被庵里的小尼姑侍奉起居,也沒什麼好侍奉的,他從提起筆開始就像入定一般坐在案前抄寫那部《金剛經》了!
他身心沉浸在抄寫經書中不能自拔,直到整部經書抄完,他才記起來已然過去三天,也就是說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整整三天了!
放下抄好的《金剛經》,來到一處書架前隨手一拿這是:《金蟬本記》?金蟬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鄭重其事的在佛門經典里收藏呢?
隨手掀開一看!好懸沒有閃瞎他的狗眼,
《猴王出世》,這也太特么熟悉了!
這不就是《西遊記》嗎?
往後接著看,悟空、八戒、沙和尚、白龍馬!保著唐僧取西經……內容一模一樣,怎麼這作者是六如居士?桃花庵主?不是吳承恩!
在自己那個世界里這《西遊記》可是家喻戶曉的存在。那些研究西遊記的所有人里,可沒有提起過原著吳承恩也叫六如居士呀?難道說這六如居士是在吳承恩的西遊記流傳開來后穿越過來的?一定是這樣,不過這孫子的人品不咋地啊!照搬了吳承恩的作品一個字都沒改,就改了一個作者的名字。據書中的後記里說:「這孫子因為這本傳記還天降功德,佛光普照下還成就了羅漢金身」如果吳承恩能在這裡就好了,興許可以在佛祖面前告那個六如居士盜版侵權。
正在唐寅苦苦思索間,小尼姑智清推門進來,在那愣愣的好一會兒,開口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真的有佛么,佛在哪裡?」
「唉,小師父,佛在心中,眾生皆有佛性!一念成佛極樂家長不遠;一念成魔,泥犁地獄不空!你還是和你師父商量一下還俗吧!我看你塵緣未了。」
小尼姑智清也不多言,轉身退出默默離開。
唐寅一陣無語。出了藏經閣,遊逛起這座看起來還算氣派的深山古剎!奇怪的是沒有碰到別的尼姑,難道這偌大的古剎就這師徒兩個?再是金碧輝煌也是缺少人氣兒!百無聊賴出了山門。走下台階,一回頭還是那個小小的茅草屋頂的桃花庵!來到自此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地方。
細思極恐,方知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身負唐門暗器絕學,兼修君子六藝的唐大才子在這兒什麼都不是!也許這桃花深處的桃花庵里才是我的避風港……
唐寅在運功療毒過後,神清氣爽,任督二脈貫通過後,覺得自己的身體真氣與天地靈氣形成一個循環!自此體內真氣開始具備天地元氣的特點。此時此刻他如同一條水裡的游魚!每走一步天地間對自己沒有一絲阻力,還在提供不少助力!讓自己幾乎是在擦著地皮不斷的飛。他很快來到跌落下來的那棵桃樹前,足尖輕點地面,身子飄上大樹,粗大的枝丫處剛好可以斜倚著自己的身子,手裡緊緊握著從原來世界帶過來的畫卷小憩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個「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我這可不是在天涯,而是在天外吧!唐寅想罷自嘲的一笑,回不了家,就還是回桃花庵里做那抄寫經書的苦力吧!
而後身子靈巧得落下來,沿著原路返回,還是那座桃花庵!
。。。。。。
年輕的滅絕師太自從唐寅進入藏經閣后,就從茅草頂的庵堂住進精美的禪房,偌大的廟宇就只有師徒倆個,可是此時此刻的滅絕內心不再空寂!反而被那個進入藏經閣的身影塞滿!三天來一直都是滿滿回憶!
眼神里充滿不屬於佛門弟子的迷離的眼神,水汪汪,不知道是苦澀,還是幸福的淚,看不清前路漫漫,是瑰麗多彩的酸甜苦辣咸,還是青燈古佛下的大徹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