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的眼淚

兩個人剛走到家門口，推開門，就聽到奶奶在廚房裡炒菜，時不時又發出叮噹的聲音，不看也知道是奶奶心慌了，這麼晚了，孫子還沒回來？真是急死這老太太了。

王子白把鏟子放在院子牆邊，陳少卿放下桶對著王子白道，「白哥，我就先回去了，我爺爺還在等著我吃飯」說完也不等王子白反應就跑了。

「這臭小子」，看著陳少卿跑了，他笑著搖搖頭，打開了水龍頭洗下手，往著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門口，看著魂不守舍的奶奶正在炒菜，因為現在是7月份，很熱，奶奶沒有帶帽子，看著她銀白色的頭髮，高高的盤起來，頭頂上的吊扇還在嗡嗡轉著。

「奶奶」，滿臉皺紋的老人轉過身，看著門口的孫子，拿著拐杖就走過來，看著孫子沒事，老人氣不打就出來，手裡的拐杖不停的往少年身上輕打著，邊打邊罵，「你這臭小子，這麼晚了不知道回家嗎？你爸剛走，你要是又出了什麼事，奶奶和子怡怎麼活啊」，老人打著打著眼淚流了出來，也就停了下來。

少年抱住了老人，他不敢看著老人的眼睛，低著頭，「奶奶，對不起我這不是沒事嗎，我已經大了，會保護好自己的，讓你擔心了。」

「今天你去哪裡趕海了，天都快黑了，我見你還沒回來，我就去找少卿給你打電話，打你電話也沒接，我就讓少卿和子怡出去找你了」。

看著老人眼淚掉落，王子白只好撒了個謊，「奶奶我下海摸魚去了，手機和衣服放在岸邊聲音太小聽不到，所以就沒聽到。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老人擦掉眼淚，白了他一眼。

「奶奶，是不是你的菜糊了」。

「哎呀，都怪你這個臭小子」老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到了灶台旁邊。

王子白來到二樓自己的卧室，拿好換洗的衣服，就往樓下衛生間走去。

三下五除二，自己的衣服扒了個精光。「咦，自己身上怎麼這麼黏」，用指甲往身上抓了抓，指甲縫裡面全部是黃黑黃黑的東西，黏黏的，往鼻子前聞了聞，「咦，怎麼這麼臭？好噁心」。

趕緊打開水龍頭，冷水從頭頂上噴洒下來，「啊，爽歪歪」。一般男人洗澡都很快，兩三分鐘就搞定，可這傢伙洗了三遍，才把身上黏糊糊的東西洗乾淨，整整用了16分鐘啊！

洗完澡，對著鏡子看了看，「咦，怎麼白了好多，白了好像挺帥的嘛，這頭髮也太長了吧，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麼去注意，抽空去剪一下，反正現在有透視眼，不缺那20塊錢。」

砰的一聲，衛生間的門響了，「哥，你還沒洗好嗎？都這麼久了，飯都要涼了，快點出來吃飯了」小妹回來了。

「好的，我洗好了，這就出去」。

打開衛生間的門，妹妹氣鼓鼓的看著。

「下次回來晚了，能不能先打個電話，今天害得我跑了好久，腿現在還是酸的」說完轉身朝著客廳走去。

王子怡嘴裡雖然這樣說，但是下午的時候，心裏面肯定慌的一批，媽媽跑了，父親沒了，哥哥再出什麼意外？自己還能不能活得下去，心很痛，她感覺下午自己的心都要裂開了。

「好好好，都是哥的錯，哥跟你說聲對不起」。

小妹筷子扒米飯往嘴裡面塞，眼睛通紅，然後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流到碗里。哇了一聲哭了出來，王子白趕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哥，你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今天好害怕，怕你離開了我們，我已經沒有父親和母親，我不想再失去你，」說完把碗放下抱著王子白大聲哭了出來，哄都哄不聽的那種。

王子白眼裡慢慢通紅淚水也流了出來，但是他沒有哭出聲，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小妹，奶奶看著兄妹倆眼淚也流了出來，拍了拍兄妹倆的肩膀，說到「好了，不要亂想了，趕緊吃飯。」最後奶奶臉上擠出來了一點笑容，兄妹也坐下來，慢慢的吃。

「奶奶你吃菜，吃多一點身體才健康」。王子白給奶奶夾菜。

「奶奶炒的菜最好吃了……」小妹說道

晚飯過後，王子怡在洗碗，而王子白在院子里坐著乘涼，抬頭看著這兩層房子。這房子已經修了七八年了。2樓有的地方已經漏水。心想著以後賺到錢了，還是修補一下。院子裡面的燈很亮，這個燈是以前父親打漁回來晚了，太黑了才拉的燈，而現在奶奶就在下面補網。而小妹洗好碗就上樓去了。

王子白看了一眼奶奶，便說，「奶奶，我上樓複習功課了，你不要弄得太晚，這樣很傷眼睛，早點休息，要是太晚了，眼睛弄傷掉以後就看不到賢孫了，呵呵……」。

「是啊，你都18歲了呀！再過兩年就可以娶媳婦，咱們家還這麼窮，會有人願意嗎，趁著現在我還能苦，多掙一點錢給你娶媳婦，」說完低著頭又繼續補著網。

王子白覺得頭上全部是問號，這是哪跟哪呀？這老太太想的也太多了吧！我還在上學呀。雖然前幾天他已經想通了，要輟學，供小妹上學，但剛才他改變了主意，現在自己可以看清水底下的東西，以後趕海這不是跟撿錢差不多嗎？星期六星期天回來趕海，應該也夠一家人的開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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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個人在家就麻煩少卿多看一點，對這發小還是很放心的，憑現在自己的成績，考上普市的普通大學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普市離鎮上就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而且再過兩年就通高鐵了，到時候回家更方便。

王子白走到奶奶的背後，給她按按肩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老太太不要太操心了，該吃的吃該喝喝，從明天開始我要努力賺錢，我現在還小，娶媳婦的錢慢慢攢，這些不用你操心，好了，我上樓複習了」。

「你這臭小子，18歲了還小啊，你爺爺18歲的時候就有你爸了」老太太站起來手指著王子白說道。

王子白說不過老太太，只能應了下來，說「過兩天我去大街上給你隨便找幾個女的讓您老挑選」，說完往樓上跑去。

而老太太還在下面大聲罵道，「隨便找幾個，你有那資本嗎？過兩天你去學校，別給我亂搞啊！亂搞回來腿都給你打斷，聽到沒」。

「聽到啦！」

到樓上，小妹的房間開著門，坐在床上看書。

「哥，你是不是又惹老太太生氣了，說話還這麼大聲，老太太不生氣，說話不會這麼大聲的」，小妹抬頭看了看他。

「沒有的事，你看你的書吧，不要太晚，你後天就要上學了，我回房了。」王子白轉身就走。

到了房間里，拿著書坐在椅子上，怎麼看都看不進心裡去，索性把書一丟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一天的事，想著想著眼睛慢慢的閉了。

「阿里山的姑娘辮子長啊，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聲音從老舊的手機傳出來，王子白雙眼慢慢睜開，拿手機看一看是陳少卿打來的，「喂，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白哥5點了，不早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去趕海，快點起來了，10分鐘我在你家樓下等你，好掛了。」然後只聽到嘟嘟嘟的聲音。

王子白沒辦法只能穿衣服輕手輕腳的下了樓。到衛生間洗漱一下，拿著手套，橡皮筋，帶在頭上的電筒和火鉗，就出了門。

在門口等了一分鐘，看到陳少卿家門口有個電筒在亮，沒幾分鐘就到他面前。

「白哥給你，這是我爺爺昨天晚上做的大餅，來一人一個，邊吃邊走」。

「嗯，很好吃，就是有點噎，我這裡有水，少卿你要不要喝點，」。王子白把礦泉水瓶遞過去。

「我還行，不喝了，等一下渴了再喝，快點走吧，等一下人多了就不好了。」

大概走了20多分鐘，到達目的地。

「少卿，這裡就是你說的好地方嗎？

「白哥，這都被你猜到了，嘿嘿……那我們開始吧，你往左邊我往右邊，看誰淘的最多」。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