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林哲的宏願
修真兩途,非武即法。
武技消耗靈力較之法訣為少,在戰鬥中最為實用,但除了戰鬥,也別無它用。
法訣則不同,雖然消耗靈力很多,但除了戰鬥,也可以煉丹、煉器,布陣、設局。
對於天心之境的修真者而言,靈力相對較少,武技相對實用。而且,jing妙的武技,也可以揚長避短。通過強悍武技,避開對手強悍的靈力法訣的攻勢而取勝的事情,在靈界並不少見。即便是在天心境以上的修真者中,依仗武技稱霸一方者,也比比皆是。
每個人因為資質、修鍊心法、以及個人喜好甚至是個人身材高低胖瘦之類的不同,所學習的武技,也會多少有些不同,哪怕是師承一派。而通過自身領悟的武技,則更是天差地別。
領悟武技,並非易事。
對於大多修真者而言,通過自身狀況,改良武技,是很普遍的現象。
比如楊燁師承胖嬸兒而學習的《恨天技》,通過他的改良,原本渾厚勢猛的武技,就變得多了一分靈巧變化,而少了一分威猛。他原本實力不如胖嬸兒,使用原本的《恨天技》,也發揮不出《恨天技》的威猛勢頭,自然只能取靈巧而舍威猛。
「你修為不過入門級別,連天心一階都不足,還無法生出劍芒。」楊燁站在滿頭大汗的林哲身旁,輕聲說道:「若是能稍微生出一絲劍氣,也算是不錯了。《恨天技》,練至大成,即可融合恨天法訣,揮劍之際,天地sè變。」
林哲顯然累的夠嗆,拿著劍的胳膊,不停的顫抖。不過,這不妨礙他喋喋不休的發泄不滿。「為什麼叫《恨天技》不叫《恨地技》?不是天地sè變么?地也渾了嘛。」
楊燁苦笑,「修真者為自己的武技和法訣取名,多有個『天』字。天為大,有天字,名字也好聽一些。」
「嘁,我覺得《恨地技》比較好聽。」林哲道,「以後我就叫它《恨地技》。」
「你愛叫什麼叫什麼。」楊燁道,「好生練劍,莫要偷懶。我是無所謂,不過,你若真是在龍台鬥上輸了,我相信,冷師一定會打斷你的狗腿一百次。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冷師不是什麼好人,也沒什麼好脾氣。若是你輸了比斗,讓她丟臉,即便是她因此遷怒你的父親,而殺了他,我也不會奇怪。」
「沒錯!」勤樹下,冷月很鄭重的承認了楊燁的話。
兩人很有默契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非就是為了讓林哲稍微勤快一點兒。
林哲聽得楊燁的話,不禁有些怒了。「本少爺最恨別人威脅我!」
「那又如何?你想怎樣?」冷月冷聲問。
「我不想怎樣!你能那我怎樣?!」林哲怒道。「不就是想打斷我的腿么!我承認我害怕了!」
「承認自己是個窩囊廢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吼出來。」冷月滿臉讚歎,「林十三少果然與眾不同。好了,不要再廢話了。再練一個時辰,之後打坐,練習心法。」
……
林哲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修鍊《普度訣》的時候,不僅沒出什麼意外,竟然還能事半功倍。連續打坐到次ri凌晨,他竟然能夠感覺到了體內那一股幾不可查的靈力的流轉。
睜開眼,看著一直守在自己身旁閉目假寐的楊燁,林哲很鄭重的說道:「楊師,原來廢柴變天才的事情,是真的!」
楊燁睜開眼,看了看林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冷月早就回房休息了,怕林哲偷懶或者有什麼意外,便讓楊燁在這裡守著。
林哲身上的靈力的些許變化,楊燁早已察覺。
不過,他絲毫也不驚嘆林哲的進境之快,眼看著就要達到天心一階的境界了。
他也不認為林哲是個天才。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他問離仙,「上人,您創出《普度訣》和【普度眾生】,【破空斬】更是強悍。一定是個天才!」
離仙搖頭,「我從來不是什麼天才。一個天才,若是願意像我一樣捨棄人最寶貴的東西,會比我更強大。」
「最寶貴的東西?那是什麼?」
離仙沒有回答。
直到今天,楊燁也不清楚,離仙到底捨棄了什麼。
楊燁相信離仙不會欺騙自己,所以,離仙一定確實捨棄了什麼,也一定如她所言,她並非天才。
如果離仙不是天才,那麼,林哲也決然不是。
「天才,休息吧,下午繼續練劍。」楊燁說罷,起身離開。
其實,楊燁不願意離開,他http://www.tututa.com就這麼安靜的坐在林哲的「閨房」里,安靜的看著林哲修鍊。他http://www.tututa.com在這裡,想象著他從未見過的離仙的閨房會是什麼樣子的。會否如同這間房一般,充滿了小女兒的氣息。
……
林哲與徐良的龍台斗事件,只經過一天,便傳遍瞭望江城的大街小巷。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缺少看熱鬧嫌事兒大的人。望江城的數個賭坊中,都在討論著關於一個月後的這場龍台斗。各種賭局也紛紛開盤,想要賺一筆錢的賭徒,爭相押注。
賭局一開,各個賭場的狀況都相差無幾。
沒有人認為林哲會贏。
作為望江城豪門中有名的兩個廢柴之一,想在徐良面前取勝,絕無可能——縱然徐良也不過比廢柴強了一點兒,可到底也是天心一階後期的修為。修真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就如同高山和溝渠一般。
望江城中的兩個廢柴,陳昂去了新域找死,林哲又在龍台上找死。
一時間,關於廢柴是不是都http://www.tututa.com找死的話題,也甚囂塵上。
當然,廢柴的話題,還是不及龍台斗。
賭局中,押林哲,賠率已經漲到了一賠一千,卻依然無人押他贏。
不過,原本安靜的無人問津的十三居,卻忽然熱鬧起來。
林哲的各種認識不認識的,見過沒見過的「老朋友」都爭相前來拜訪。不過,這些熱情的客人,都被冷月給哄了出去。至於那些爬牆頭偷窺的傢伙,則直接被楊燁臨時布下的禁制給擋住了。
冷月覺得楊燁太客氣了,即便下了禁制,那就該狠一點兒,把那些翻牆頭的熊孩子直接給禁制轟上天才解恨。
林哲卻強烈反對楊燁布下禁制。「應該讓他們進來看看本少爺練劍時的英武身姿!」
「鸚鵡身姿?還麻雀身姿呢!」冷月在林哲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看著他撲倒在地啃了一嘴土的模樣,冷月心頭就痛快的想大笑。不過,她臉上依然冷若冰山:「我jing告你!若是輸了,丟了我的臉面……」冷月不懷好意的瞄了瞄林哲的褲襠,做了個切割的手勢。
林哲嚇得蛋疼,不自覺的夾了一下腿,背著冷月,偷偷的問楊燁,「冷師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楊燁點了點頭,「知道么?有些人總是很奇怪,別人痛快了,他就不痛快。別人不痛快了,他就會很痛快。冷師就是這樣的人。」
「唔……那我要是表示我非常想被她……」林哲比著自己的褲襠,做了個切割的手勢,「她會不會放棄要這樣的想法?」林哲再一次做了個切割的手勢。
「有可能,你可以試試。」楊燁道。
「算了。」林哲道,「我還是繼續練我的《恨地技》好了。」
「你不覺得『恨地技』三字,聽起來就像『很低級』么?」
「那更好,很符合我的人品。」林哲滿臉的自豪。
楊燁愣了愣,看著林哲,點了點頭,「有道理。」
……
望江城的西北角,是望江城的貧民區。
低矮的棚戶,骯髒狹窄的街道,是這裡的特sè。
荊大壯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把背上沉重的柴禾丟在灶台前。名字叫大壯,大壯卻生的瘦弱。皮包骨頭的身材,臉sè拉簧,顯然營養**。呼一口氣,舔一舔乾澀的嘴唇,大壯顧不得喝上一口水,便急匆匆的把放在灶台上的一砂鍋湯藥短了下來。
刺鼻的藥草味道,充斥著整個矮棚之下。幸而矮棚四面透風,藥味兒很快散盡。
這種藥草,味道太刺鼻,即便是熬了三年的葯,大壯還是不習慣。
將砂鍋中的湯藥過濾到一個破了口的粗瓷碗中,又用冷水冰了片刻,大壯這才端著葯碗,來到隔壁。
簡陋破舊的土坯房屋,低矮又cháo濕。
空氣中瀰漫著藥草的腥味兒和屎尿的sāo臭。
房間一角的**上,一個鬢角花白的身軀浮腫的老婦,半躺著。
「娘,吃藥了。」大壯說。
老婦雙目無神的看了大壯一眼,道,「不吃了,太難吃。」
「不吃病怎麼好?」大壯勸慰道,「我知道您心疼錢,可有病不能不治啊。您也不用為錢擔心,小環在林府當丫鬟,有不少賞錢可拿。」
「你這孩子,欺負老婦我動彈不得么?我雖動不得,腦子卻不傻。小環一個燒火丫頭,能拿什麼賞錢。」老婦說著,雙目垂淚。看著大壯,道:「可憐我兒,是老婦拖累你了。若非老婦,你隨了那修真者前去修真,必有一番前途。」
「娘你說笑了,兒就是個蠢材,能有什麼前途。」
「莫要誑我,你爹就是修真奇才,你自不會差多少。」想起橫死的丈夫,老婦又是哀嘆。「老婦命苦,丈夫早逝,又得了這修真者都治不好的病,何必再喝這些湯藥,不如趁早死了,也省的拖累你們兄妹。」
「別再說這些話。」大壯有些惱了,「兒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不會拋下您不管。這湯藥雖然沒用,但也好歹能讓您有一口氣。之前那修真者,不過天輔一階的修為,低淺的很。以後若是碰見好心的高手,娘就有救了。」
苦口婆心的,總算讓老婦喝了葯。
大壯鬆一口氣,走出房間。正準備將碗涮了,再做點飯吃,卻見小環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過來。「妹妹,你雜這時候回來了?」
「哥。」小環說著,從袖口中摸出幾個散碎銀錢,遞給大壯,「七小姐回來了,家主高興,賞了每個下人一些銀錢。早就想送來,只是一直沒有得閑。」
大壯也不客氣,接過了銀錢。
「娘怎麼樣了?」小環問。
「老樣子,不肯喝葯,怕費錢。」
小環擰了擰眉頭,略一沉吟,嘆氣道,「我就不進去了,府中還有事情,我是偷跑出來的。錢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想辦法。」說罷,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大壯愣愣的看著小環的背影,心頭酸楚。
掂了掂手裡的銀錢,估摸著能再給母親買點兒藥材,看看ri頭,離吃飯還有些時候,便直接出門去了藥鋪。
經過「生財賭坊」的時候,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壯愣住了。
林哲與徐良的龍台斗,大壯也聽說了。
此刻,生財賭坊門口,一個夥計正在拿著鐵皮喇叭吆喝:「重磅消息!押林十三少龍台鬥勝,一賠一千五!一賠一千五啊!**暴富,只在此時!各位鄉親父老,不要再猶豫,不要再彷徨!廢柴翻身成天才的時刻來臨了。讓我們一起見證林十三少脫胎換骨,揚名天下的ri子……」頓了頓,夥計自己都差點兒被自己的話給噁心的吐了。
不過,他也是真心希望林十三少能贏。
要知道,若真是徐良贏了,生財賭坊這下得賠不少錢,哪怕是押徐良已經降到了一賠一這種最低賠率。
然而,夥計也清楚,不管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騙子,傻子永遠都不缺。只要賠率到位,總會有一些抱著僥倖心理的人會選擇押注林哲。一眼看到在門前駐足看著自己的荊大壯,夥計熱情的小跑著過來,一把拽住了大壯的衣服。「這位兄台,一看您就是眼光獨到之人。押注吧,押林哲勝,一賠一千五!史無前例的賠率啊!」說著話,瞄著大壯身上破舊的衣衫,夥計又道:「不管您以前的生活有多難,只要您選擇對了,那就是一勞永逸,鹹魚翻身!一賠一千五!一賠一千五!」夥計顯然被自己激動的情緒給傳染的更加激動了,舉著鐵皮喇叭對著大壯的耳朵吼:「一賠一千五啊!」
大壯被夥計吼的暈暈乎乎的,想到自己病重的老娘,和辛苦的妹妹,又伸手入懷,摸了摸懷中的散碎銀兩。
縱然是買了葯,對於病重的母親而言,也沒有太大的好處。若是少吃一副葯……母親已經癱瘓在**,少吃一次葯,也不會有大礙的……大不了自己再去賣點兒血!——大壯不知道那個病怏怏的臟老頭兒要人血做什麼,不過,人開的價跟高,實在缺錢的時候,大壯會去賣點兒血救急。
打定了主意,大壯撥開熱情的夥計,大踏步的走進了生財賭坊。
……
十三居。
小環怯生生的在月亮門處探了探腦袋。
看到在院中練劍的林哲,小環不自覺的紅了臉。
楊燁回頭看了小環一眼,眉頭一擰。「丫頭!」
小環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想要逃跑,卻又忍住。鼓起勇氣走出來,低著頭囁嚅道:「奴婢……奴婢……」
「咦?小環?」林哲樂了,直接把劍丟在地上,屁顛屁顛兒的跑了過來。「小環妹妹,你怎麼來了?」
小環低著頭,看著林哲的鞋尖兒,臉sè更紅了。「哲少爺,奴婢……奴婢……」小環咬了咬牙,一口氣說完:「奴婢想跟您借點兒錢!」
「哦?」林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伸手捏了捏小環的尖下巴,「本少爺別的沒有,錢倒是多得是。你說,要多少?」
「不……不多,我要……要十兩!」
「啊……」
「九兩也成。」小環怕林哲不答應,急急的改口。
林哲嘿嘿的笑了笑,托起小環的下巴,看著她因為羞怯而嬌艷yu滴的俏臉兒,道,「我給你一百兩,不用還了!不過嘛……」
小環把視線轉向一旁,不敢看林哲的臉。「哲少爺……想做什麼……都可以。」
忽然,小環面前的哲少爺哎呀一聲橫飛了出去,啪嘰一聲,摔在了地上。
冷月冷冷的站在一旁,狠狠的瞪了林哲一眼,又看向小環,有些厭棄的說道:「一個小丫頭!想錢想瘋了么!」
修真者發怒,自然散發的威勢,使得小環嚇得哆嗦一下,噗通跪倒,「奴婢該死!」說著,竟是抽泣起來。「奴婢的母親病重,需要銀錢看病。奴婢沒別的本事,只有……只有這個身子……」
「你母親在哪?帶我去看看。」遠處,楊燁忽然說道。
小環驚訝的抬頭看向楊燁。她自然知道楊燁和冷月都是修真者。一個非親非故的修真者,竟然願意幫自己的母親看病,小環激動的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來。不知如何感謝,小環便使勁的磕頭,頭碰在地上,碰碰的響。
楊燁走過來,拉起小環,笑道,「走吧。」
冷月嘁了一聲,嘀咕道:「就你好心。」
楊燁不置可否,帶著小環離開。
冷月這才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林哲,罵道:「蠢貨!別裝死了!」
林哲一個激靈跳起來,滿臉通紅的指著冷月的鼻子怒吼:「本少爺連睡女人的權利都沒有了么!?」
「沒有!」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你這輩子甭想睡女人了!」
林哲嘴角不停的抽搐,顯然是動了真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褲襠,怒道:「不能睡女人!那本少爺還要這玩意兒幹什麼!」
「你若是嫌它多餘,我可以代勞幫你除掉它。」
「你……」林哲顫抖著手指,指著冷月的鼻子,良久,才呼出一口氣,道:「你……你很有個xing!」
「哼。」冷月道,「練劍!」
林哲撿起劍,趁著冷月走向躺椅的時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暗暗發下宏願,「等本少爺修真有成,若不把你給強~jiān一百零八遍,本少爺就……就自裁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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