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此劍風華，宛若當年

李家村村口。

一群流寇匯聚在此，那十幾道人影，散發著一股煞氣，而在村口的一群李家村的村民，手持著農具，卻是瑟瑟發抖。

他們面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流寇，眼神之中透露著一絲絲的絕望之色。

「呵呵，沒想到一個村落之中，一名後天武者都沒有，看來今天咱們要收穫一筆大的了！」

為首的流寇首領掃視了一眼，露出了笑容。

他的聲音雄渾無比，更是充斥著一股霸道之氣。

「兄弟們，老規矩，女的留下，老的少的都給我殺了！」

流寇首領手持著彎刀，大笑一聲，臉上充滿了猙獰之色。

他們這群流寇，已經好久沒有遇見這麼孱弱的村落了，往常所碰見的村落，要麼有著很多的青壯年，要麼就是有著後天武者坐鎮。

導致他們這些以搶劫為生的流寇，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

而現在，李家村的情況卻是讓他們欣喜若狂，只要能夠掃蕩了李家村，他們未來很長一段日子都能夠過得很滋潤。

至於李家村人的性命……

在他們的眼中和踩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殺！！！」

流寇首領身後的一群流寇，興奮的叫喊著，揮舞著手中的彎刀，腳下的戰馬也是發出了唏律律的嘶吼聲。

剎那之間，一股殺意，猛然席捲了整個村口。

那些手持著農具的李家村村民，一個個看著眼前的情況，更是面色蒼白無比，甚至都有些不太敢直面這群流寇了。

「完了！遇到了這群殺神，這可怎麼辦啊！」

其中一個李家村的村民不由得悲呼了起來，他實在是很難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

十年之前，李家村武館老館主歸西，那些後天武者都已經也是離開了李家村，想要去更大的城池之中，博取未來。

導致了整個李家村除開了李二牛之外，沒有一位後天武者坐鎮。

面對著這些流寇，他們心中只有一片絕望！

「大家不要怕！我爹是後天武者，只要我爹來了，這些流寇不敢如何！」

這時，人群之中，一個樣貌和李二牛極其相似的中年人開口了。

只是他的這一番話，卻更加的讓李家村的村民絕望了。

「李二牛那個夯貨，一天天只知道練劍，也沒有見他有什麼本事，即便是他來了又能如何，何況現在流寇都已經來了，他現在估摸著還在後山呢！」

「恐怕看到這流寇，那李二牛都不敢回來了，現在躲在哪裡都不知道！」

一個個李家村的村民忍不住的說著，言語之中，更是帶著一絲絲的怨恨。

人便是這樣，在遭遇絕望的時候，總是想要將別人也拉踩一番。

「胡說！我爹當初就能夠單獨殺死兩頭餓狼！！」

李二牛的兒子梗著脖子吼著，儘管他也不理解自己的父親，但是絕對不允許有外人這般誹謗自己的父親。

一時間，這邊的聲音，也是吸引到了流寇的注意。

「後天武者？」

流寇首領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有著一絲絲的忌憚，他們雖然是流寇，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練過武，都沒有跨入後天之境。

所以對於後天武者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聽他們的意思，這李家村的後天武者，似乎是個老傢伙？也不知道好似後天後期還是什麼，如果是後天後期，那就麻煩了！」

流寇首領的雙眸之中有著一絲絲的凝重之色。

噠噠噠！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腳步聲在李家村中響起。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害怕，導致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這清脆的腳步聲，也是聽見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看了過去，卻是看到年邁的李二牛緩緩的走了過來。

「爹！」

李二牛的兒子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只是李二牛彷彿沒有看到對方一般，只是默默的看向了流寇首領，緩緩的朝著對方走去。

儘管李二牛被李家村的人當做了怪胎，甚至不少人已經遺忘了對方是後天武者的事情，但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他們竟然全部給對方讓開了一條道路。

漸漸的，李二牛走到了流寇首領面前，看著眼前的十幾個流寇，李二牛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閣下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此離去？我李家村願意拿出一部分食物，俸給各位！」

「放你他娘的屁！區區一些食物就想打發老子？真以為老子是要飯的？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東西我要！女人我也要！至於你們村裡面的這群傢伙……老子好久沒有見過血了，正好見識見識！」

流寇首領獰笑一聲，手中的彎刀對準了李二牛。

之前從李家村的人口中，他還以為這李二牛是多麼厲害的後天武者，而現在一看，老態龍鍾，或許有一些練武的痕迹，但還是那一句話。

太老了！

完全不可能是後天中期，甚至是後期的武者。

頂天了就是後天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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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後天初期，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不要說一個老人了，即便是全盛時期的後天初期的武者，他們十多個人加在一起，都能夠弄死對方！

想到這裡，流寇首領也是沒有任何的顧慮了，當即揮舞著手中的彎刀。

「兄弟們，給我沖！把這村裡面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子找到！女人都給我帶回去好好享受享受！！」

首領大叫著，身後的一群流寇頓時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猛然朝著李家村沖了過來。

「快跑！！」

一眾村民見狀，頓時紛紛逃竄，生怕被對方殺死。

「哎！」

李二牛見狀，微微嘆了口氣，輕聲的說道。

「老祖……看來這場謝幕，終究還是無法避免啊！」

李二牛說著，只是落入那流寇首領的眼中，卻只是自言自語，宛若失心瘋。

「老東西，給我死！」

這時，一名流寇早就有些按耐不住，揮舞著手中的彎刀，猛然朝著李二牛砍了下去。

「爹！！」

李二牛的兒子見狀，不由得驚呼一聲，他沒有練過武，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不由得嚇得坐在了地上，驚恐的尖叫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被李二牛當做拐杖的長劍突然揮出，宛若閃電。

直刺！！

普普通通的招式，在李二牛的手中，卻是快如閃電。

那名流寇甚至還都沒有反應過來，胸口處，便是傳來了一道刺痛，緊接著他低下頭，卻是看到那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我……」

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只是那鮮血已然充滿了他的口腔，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直接掉下馬來。

李二牛緩緩的收回長劍，看向了眼前的流寇首領。

「真的不能再談談么？」

淡淡的聲音，回蕩在村口。

頓時，那些四處逃竄的村民和準備進村掃蕩的流寇都徹底愣住了。

他們完全想不到，宛若殘燭一般的李二牛，在這個時候，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可怕的戰力。

「你……」

流寇首領看著這一幕，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不過很快，便是被一股暴虐之色填充了。

「他媽了個巴子，怕個屁！他只是一個老東西，一起上，我就不信咱們十多個人，弄不死他一個人！！」

流寇首領大叫一聲，驅散了那些流寇心中的恐懼。

頓時，他們面色一狠，紛紛朝著李二牛殺來。

李二牛見狀，再度嘆了口氣，輕輕的對著陸聖說道。

「老祖，我知道我的天賦有限，很多武學即便是有著老祖的指點，我也一竅不通。」

「只是……幾十年如一日，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聽著李二牛的話，陸聖的心頭微微一震。

「您時常沉睡，有些時候您可能沒有看見，正好這今日，也算能讓您看看我這輩子的結晶！」

李二牛的聲音很輕，但卻擲地有聲。

「我說過，我雖老矣，但我手中的劍……卻未曾老去！」

「您且看好我這幾十年的領悟！」

李二牛說著說著，臉上便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看向前方，十幾位流寇瘋狂的朝著李二牛殺來。

他孤獨一人，身後卻是整個李家村。

他緩緩的抬起了手中的古樸長劍，輕輕的呢喃著。

「我為這一劍想過很多名字，直到現在我總算是想到了一個配得上他的名字……」

「此劍……風華！」

淡淡的聲音從李二牛的口中吐出。

剎那之間李二牛動了，他整個人好似一道鬼魅，瞬間沖向了那流寇群中，手中的長劍瞬間揮出。

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劍，卻是孕育著許許多多的汗水。

那些汗水之中，有著李二牛一生的結晶，有著李二牛數十年如一日的練習。

或許有人說他是傻瓜，是怪胎。

但他從來未曾反駁，因為在他看來，最好的反駁，便是自己的手中劍！

人雖老矣，劍尚年輕！

此時，此刻，此人，此劍，風華正茂！

一劍風華映今朝，暮歲猶懷壯志遙。

長劍呼嘯，剎那之間劃破了一個個流寇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揮灑大地。

噗通！

一具具屍體，從戰馬之上掉落，重重的砸在地上，濺起一陣陣灰塵。

霎時間，只剩下一道蒼老的身影，靜靜的站在原地，手持長劍，宛若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