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隨便跟男人走
深夜，厲家的老宅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月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青石板上，為這座古老的宅院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莊重。
厲元昊很晚才回到厲家老宅，一進門，便見他爹厲戰英坐在堂屋的沙發上，面帶不悅。
「元昊，你回國后怎麼總不見人影？有沒有去看看程家那位小姐？」
厲元昊聽聞此言，眉頭緊蹙，語氣中透著煩躁：「還有一年就離婚了，何必再去看她？我又不認識她。」
「程家當年陷入債務困境，最終還是走向了破產。程興康過世后，那女孩的日子想必也過得艱難。」厲戰英嘆息著，他當年對程家那小丫頭倒是印象挺好的。
「當年是他們急著賣女兒，我們不是已經給了他們兩億嗎？」厲元昊不滿地說道，「怎麼，還想再賣一次？」
「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厲戰英微微皺眉，正準備開口。
「行了，爸，我今天夠累的了。」厲元昊不想繼續聽他爹嘮叨，拖著一身疲憊準備回房。
「元昊，明天你大哥回來，你記得去接機。」厲戰英在身後囑咐道。
「明天？」厲元昊停下腳步，思索片刻后說：「去不了，明天我還有事。」
「你這混小子！」厲戰英被他氣得直搖頭，心中對這個兒子的任性感到無奈。
*
周末，大雨滂沱，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在這無盡的雨幕之中。
程幼薇獨自一人，撐著傘，來到了市中心婦幼醫院。
她的臉色蒼白，眼中帶著幾分迷茫與不安。
在婦產科的走廊上，護士的聲音清晰地響起：「程幼薇，程幼薇在嗎？」
程幼薇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手中的傘柄滑了一下，差點撞到旁邊的人。
就在這時，一隻結實有力的胳膊穩穩地將她扶住。
「謝謝。」程幼薇轉頭，正要道謝，卻意外地發現扶住她的人竟是厲元昊。
她的眸子立刻亮了一下，彷彿在這灰暗的雨天里找到了一絲光亮。
「你來了！」程幼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和期待。
厲元昊將她扶穩了，他終究還是有點善心，看到這個女孩的樣子，還是不放心，自己莫名其妙地就來到醫院。
他站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程幼薇。
那張慘白的小臉雖儘力維持著平靜，但那雙眸子卻彷彿能說話，透露著無盡的疲憊與脆弱。她獨自坐在醫院長廊的冰冷長椅上，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唯獨她，顯得那麼孤單和落寞。
厲元昊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不知道自己是對這個女孩的同情，還是對她的關心。
等廣播再次叫到程幼薇的名字時，她才如夢初醒般起身，拿著那些檢查的單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厲元昊看著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不禁一緊，生怕她會出什麼事。他快步跟了上去，默默地站在程幼薇的身邊。
程幼薇發現厲元昊來了，不安的表情舒緩了很多，「謝謝你能來。」
厲元昊沒說什麼，伸手從程幼薇手裡拿過檢查單，目光落在上面，看到了她的名字：程幼薇。
他微微一愣，抬頭看著她，「程幼薇？」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驚訝。
「你叫程幼薇？」他再次確認道。
程幼薇心中一緊，難道，他想起來了？
但下一秒，厲元昊的話卻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他輕笑一聲，彷彿只是在誇讚一個陌生人。
果然，他不記得。
厲元昊今天倒是出奇地耐心，陪她抽完血，又去B超室做了B超。從B超室出來，程幼薇紅著一雙眼睛，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
「怎麼了？」厲元昊注意到她的異樣，開口問道。
程幼薇頓了頓，聲音哽咽道：「醫生說，做的很乾凈，一點都沒有了......」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裡面打轉，閃爍著無助與痛苦的光芒，彷彿下一秒就會決堤而出。
厲元昊見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他緩緩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裡，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說：「那樣不好嗎？你獲得新生了。」
門診醫生看了一下程幼薇大大小小的檢查單，對他們叮囑道：「嗯，恢復的還不錯，只是，你的體質很弱，有嚴重的貧血癥狀，流產之後一定要好好調理，不然可能會留下病根，以後要孩子都難。」
厲元昊點了點頭，對醫生說道，「好，醫生，麻煩您多開一些幫助術后恢復的葯。」
醫生聞言，快速地在電腦上操作起來，厲元昊拿著醫生開的藥單，匆匆去了藥房。
程幼薇看著厲元昊拎著大包的藥品和保健品回來，有些驚訝，小聲地說：「怎麼醫生開了這麼多葯啊。」
「醫生說了，你的身體很弱，需要好好調理。這些葯和保健品都是有助於你恢復的。你要按時吃，知道嗎？」厲元昊的口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程幼薇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她看著厲元昊，輕聲說：「謝謝你。」
緊接著，厲元昊陪著輸完液的程幼薇走到地下車庫，他現在就像一個丈夫陪著自己的妻子一樣，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很快，厲元昊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地下車庫。
外面的雨依舊下個不停，密集的雨點敲打著車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一切都濕漉漉的，就像他們的心情。
不一會兒，到達了酒店。
房間里，程幼薇的行李已經被他安排人送來了。
厲元昊將打包好的葯和保健品放在桌上，目光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程幼薇的身上，頓了頓說：「程幼薇，你好好休養，好好養身體。我們的緣分就到此吧，以後，就不要再聯繫了。」
程幼薇的身體在厲元昊的話語落下后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但她沒有抬頭，只是更加緊地握了握雙手。
厲元昊說完那番話后，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當他再次轉身，目光落在那個脆弱的女孩身上時，心中的痛楚卻愈發強烈。
「程幼薇。」他輕聲喚道，聲音里多了幾分溫柔與不舍。
他緩緩走向床邊，蹲下身來，讓自己的視線與她的目光平齊。
這樣近的距離，讓他能更清晰地看到她那張慘白的小臉，以及那雙低垂著、充滿無助與哀怨的水霧蒙蒙的眼眸。她的手腕上，醫院的膠布格外刺眼，她整個人就像個快要碎掉的洋娃娃……
「以後，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厲元昊沉聲囑咐她道，「不要隨便跟男人走，明白嗎？他們……他媽的只會佔你便宜。」
程幼薇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厲元昊說完，摸了摸她的頭，站起身，走了出去，輕輕把門給帶上了。
程幼薇一個人獃獃坐在房間里，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