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沒有說再見（九）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

「快！殺了他——」

（…呃，好吵。）玄清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為了讓這些聲音消失，他決定速戰速決。

「來吧…」少陽化槍，顯露出了它的鋒芒，它在顫抖，不想它的槍尖指向那個人。

「少陽，他會回來的。所以，我們要努力——」

「嗡——！」槍音錚錚，像是在回應著。

玄月深吸一口氣，在一瞬間離開了原地，玄清稍微一抬手就擋住了直面而來的槍，再稍一用力就把少陽給彈開，連帶著玄月也向後飛了幾米。

（力量，好強…不愧是阿清…）這還只是試探，但起碼也用了6成的力量，現在的玄清居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給擋下了，可見沒了壓制，他的力量該有多強。

「……」敵人，可不會給你多想的時間。在玄月被彈開后，他的身旁空間震動，黑洞窮出，無數黑劍沖向他。

玄月絲毫不慌，神力涌動，只見他的衣袍輕輕一掃，這些空間瞬間無影無蹤，就連帶著不祥氣息凝結而成的劍也在這一瞬間被化解。

根本傷不到他分毫——

（嗯，這力量…唔！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了）玄清忍不住搖搖腦袋，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就趁玄清分神的功夫，玄月已經閃現到了他的身後，一槍刺出，這麼近的距離根本無法躲開，但玄清是誰，他的字典里本就沒有＂躲＂這個字。

直接用身體接下了這一擊，少陽的槍尖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淡金色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玄月被嚇了一跳，立刻把少陽抽了出來，也就在這個時候，玄清手中的劍，動了。

少陽離開身體的一剎那，黑劍就沖這玄月的面門襲去，幸虧玄月反應快，及時後撤讓這一劍落空。

但還沒完，玄清起身緊追著玄月不放，一劍接著一劍讓人眼花繚亂，同樣也招招致命。玄月只能被動防禦，一時間落了下風……

「玄月！」巴巴托斯想去幫忙，但鍾離制止了他：「他們的戰鬥根本插不上手，現在要緊的是把這空間打開，不然，他們再打下去，所散發的黑氣就要影響到附近的生靈了！」

「摩拉克斯說得對，這附近的岩壁已經被侵蝕了不少，再這樣下去——」雷電影話還沒說完，一道劍光就從她身側呼嘯而過，轉頭望去，除了劍痕，還有黏附著黑色不祥的物質。

「再這樣下去，這片區域恐怕很快就會淪陷。」

「……」雷電影說得沒錯，鍾離緊皺著眉頭，擔憂的看向上空正糾纏在一起，戰鬥的兩道身影。

在短短的幾十秒內，他們交手已經不下百次。在以傷換傷的戰鬥方法下，玄月扭轉了局勢，但依舊占不了上風。

玄清現在就彷彿一個戰鬥機器，每一劍的目的都很明確，都是直衝他的要害，取他性命。而他對自己身上的傷就宛如感覺不到一般，或者說絲毫不在意。

玄月刺出的槍，他都沒有躲，哪怕槍尖刺穿了他的身體，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甚至藉機拉近他們的距離，好讓他找到機會一劍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對，就這樣——」

「劍再出快點！割斷他的喉嚨！」

「不，應該先把他的手砍下來！」

「都說錯了！應該刺穿他的心臟。方向偏了！」

「割斷喉嚨！」

「砍手！」

「刺心臟！」

……

（好吵！…閉嘴！）

這些聲音就這麼在玄清的耳邊環繞著，他每揮一劍，他們就爭吵一句，本不想去理會，但這些聲音一直揮斥不去。還隱隱在控制他的思想，讓他頭痛欲裂。

「唔！…呃！」

「阿清！」玄月看著正在和他戰鬥的玄清突然從半空摔落下去。此刻，他管不了這是不是要取他命的算計，第一反應，就是接住了落下的他。

玄清身上黑氣翻湧，嘴裡一直喃喃著什麼，根本聽不清，表情很是痛苦，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除塵安世。」玄月小心的控制力量，想儘力幫玄清多少凈化一些「禁忌」，可這些力量絲毫不怕玄月的凈化，甚至還意圖反撲，將玄月一同吞噬。

「小可愛，要不要一起？」

「加入我們，你們就不用自相殘殺了。」

「皆大歡喜！是不是？」

「來吧，加入我們！」

「哈哈哈哈！」

……

「…這些都是什麼聲…嗯！」玄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醒過來的玄清壓倒在地…

「玄月！」眾仙瞬間驚慌，就連鍾離也坐立不安起來——

玄月也被玄清這個舉動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之下就拿出少陽刺向了玄清，意圖讓身上的人退開，只聽槍穿過肉體的聲音之後，就再無聲響…

「！！！」玄月又被嚇了一跳（怎麼又不躲啊！！！）??o·(????????????)?o·?

（這下完了！！）這麼近的距離，甚至都沒法反擊，身上的人隨時都可以取他性命，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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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贏了…阿月。」

「阿清！你清醒了！」

玄清微微睜開了雙眼，一藍一紫的眼睛忽明忽暗，他身上的黑氣絲毫沒有減少，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疼痛…能讓人…清醒。咳咳！」玄清身上的傷很重，在與玄月戰鬥的時候也絲毫沒有要治療的想法，恐怕他的意識就是在這一次次的疼痛中慢慢併合，才能短暫的恢復清醒。

「我…我立刻…」

玄清抬手阻止了玄月繼續說下去：「我…清醒不了多久。必須抓緊時間…阿月。」

玄清看向被打開的「虛無之地」意思不言而喻…

（能困住「秩序」的，唯有【秩序】…小玄月聽懂了嗎？）

「我不要…我不要！」哪怕來時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要親手封印他最愛的人，他還是做不到。

玄清只是微微淺笑，像是早有預料玄月會這般耍小脾氣，他用僅剩不多的力氣，溫柔的撫上玄月的右眼，神力流轉，順便拂去玄月的眼淚。

玄月感知到他做了什麼，眼淚就這麼半掉不掉的掛在剛剛被擦拭眼淚的那隻眼睛上，原本漂亮的藍金色眸子被紫色渲染上，像朵高貴的紫羅蘭。

「好累啊，讓我…睡一會，好嗎？阿月…」玄清說完就倒在了玄月的懷裡，身體泛起白光，懸浮在半空，化為了一塊一人高的巨石，少陽沒了支撐物，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巨石的光輝有一半多被染上了血色，黑氣彷彿要溢散而出，攻擊在場的所有人。

「真是，狡猾啊，玄清…」（…這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嗎？…）

「…小玄月。」

「我沒事，巴巴托斯。摩拉克斯，諸位！準備重新開啟封印。」

玄月雙手結陣，在這被污染的龍淵石上先下了一道封印，這道封印能利用溢散在附近的元素力搭配他的「凈化」權能來壓制「禁忌」。

而陣眼就是他自己，這也是另一重保險，一旦玄清失控，他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緊接著就是鍾離的層岩化為囚籠，元素力組成的鎖鏈再次深入岩層。已經被打開的「虛無之地」慢慢「吞」下整個陣法，直到——四周歸於平靜。

玄月凈化掉了四周的黑氣，避免普通生靈被沾染上。

「小玄月，你還好嗎？」巴巴托斯擔憂的開口道

「嗯，我…回去休息了。」玄月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看上去的確沒有什麼問題。

「你的傷…」雷電影也有些不忍，玄月的白袍上也有不少划痕，鮮血在白色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小傷。」

「可是…」雷電影還想再勸一下，但玄月明顯聽不進去，還沒等他們再說些什麼，立刻就離開了…

「唉…」留雲無奈的搖搖頭：「這下，重擔幾乎全都落在了玄月身上了…」

鍾離：「離別，總是最痛苦的…」

————

絕雲間的一座山頂上，玄月就站在頂峰，眺望著層岩巨淵的方向——

他的手撫上右邊的眼睛，那裡彷彿還留有那人的體溫，紫色渲染上的眼眸，不免讓他回憶起千年前：

（玄清，我知道你清醒了，幫個忙。我們要進入蒙德最好是用人類的身份。）

（…再借隻眼，之後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你……打算走……走過去?）

（對啊。）

（這下，我們視線共享了！）

……

「這下，我們視線共享了。阿清…我只允許你睡一會，就一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