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家中重溫馨

眉眼很周正，是那種耐看的鄰家妹妹型。

「王臣，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徐初菊，名字是村裡老秀才起的。家裡是隴西的，跟著大隊過來的。家裡還有父母哥哥和一個妹妹。你知道家裡困難，有些地方思想上就有些對女孩子。」

「成大媽，我明白。男子為家梁，女子順水流。災荒離家求活，男子守家堅持。天災之下沒有辦法。」

「唉…。都要活著，新國正在發展。卻來了天災，這賊老天。」

「成大媽會好的，這一切都會好的，困難只是一時，日子會越來越好。」王臣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安慰。

「不說了，正式介紹一下，徐初菊，隴西人，今年十八歲，未婚無業，願意嫁人留在城裡生活。王臣，三十二歲，曾經結婚，離婚沒有孩子。外事部幹部，如今借調工業部。如果你倆都同意今天就領證。」

王臣看著徐初菊點頭，徐初菊瞪著大眼睛看著眼前比她大很多的男人，比她高很多，白年無須，身體不是曾經見過的文化人那種瘦弱，很強壯。面相清秀不似三十多歲的人，有點像二十多歲。眼睛看著她，眼神中沒有邪惡和色慾，清清靜靜的帶著欣賞，帶著銳利。

這已經是頂好的人選了，路上成大媽也說過，王家王臣工資高。人也好，只不過原來妻子那邊的問題不得不離婚。一直沒有再找，這次還是成大媽主動去找才確定的。對方沒什麼要求，身家清白，能夠一起過日子不背叛。

還有一個這麼大的院子，房子很多，人也是文化人，說話溫和有力。要不是離婚的，就自己這身份下輩子也碰不到，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好好過日子，生幾個孩子，不愁吃穿還要什麼？

越想臉越紅，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哈，成了。小王帶上戶口和初菊跟我走，先把戶口落下，結婚證領了。然後回來一起好好過日子。早點開枝散葉。」成大媽很高興，不枉她挑了大群人里最好的，皮膚黑點那是曬得，模樣一般那是餓的，吃飽了養回來就是個大美人，性子也是個傳統的。介紹給王臣肯定會跟王臣好好過日子，這不一下就解決了兩件事？

王臣轉身進屋，拿了戶口和一個方形包，差不多兩斤重。走回來感謝成大媽，把包放進成大媽挎包里，成大媽原想推辭，可是聞到淡淡紅糖味道后，就點頭收了。這玩意金貴，家裡又不是沒有兒媳和姑娘，挎包一墜，差不多二斤多，這謝媒禮已經很重了。

三人回到街道辦。戶口落戶結婚證很快就完成，竟然只需要王臣帶著戶口和結婚證，街道出具的災民安置證明去單位補辦一下介紹信就行。真是從快從簡啊。明天上班還得帶著新媳婦去單位保衛處，政審登記。

各種證明拿到手，回到家裡推出自行車，帶著初菊去了百貨大樓，自己有布票棉花票，因為不需要所以一直攢著，給初菊買上一套成衣，一些布料棉花，四季的衣服看樣子肯定沒有，得預備上，其他的頭繩內衣什麼的也得買，錢不缺票也夠。

百貨大樓里出來王臣手裡拎著一個大包，回到街道這邊有裁縫鋪，進去量了身材稍微做大一點，吃的好身體肯定會恢復，大一點正好。

新手巾，新牙刷，雪花膏，香皂，放在搪瓷盆里，初菊竟然抗拒單獨去澡堂子。沒辦法只能回家，順路去藥鋪買了除蟲粉。好在家裡有個很大的木盆，裝下初菊沒有問題，面紅耳赤的初菊在王臣的幫助下，殺蟲，洗了個澡，舊衣服已經糟了，直接扔進灶台。

乾乾淨淨的初菊香噴噴的，跟在王臣身後熟悉院子里的房間，家裡有什麼，東西都在哪裡。還回來的手電筒換上新電池，初菊沒想到家裡竟然有上下水和衛生間。雖然沒有電燈，也只是王臣沒有申請。

初菊第一次坐在飯桌上面對一整隻雞燉的菜，還有一盤炒雞蛋，一盤切成片的火腿。這讓初菊有點不知所措。

「吃吧，今天你出嫁我迎娶，吃點好的慶祝一下。如今困難就不能擺酒席了。過幾天我的哥兄弟聚會把你介紹給他們。」

「當，當家的。我會做個好媳婦的，不會。不會離開，只求當家的不要打我也不要拋棄我。」初菊磕磕絆絆的改了口，也說出心裡話。

「放心，我王臣從不打媳婦，也不會拋棄媳婦。你就好好的養身體，在家裡干吃好喝做做家務，以後有時間教你讀書識字。你忠誠顧家我不離不棄。」王臣笑呵呵的夾起雞腿放在初菊碗里，白花花的米飯帶點淡綠。

初菊得到自己想聽的，嗯了一聲小口小口吃起飯。王臣大概能猜到初菊的父親或者親人打老婆，要不不能說出這句話。

「別省。吃飽。你這身體得多吃才能恢復，咱家有糧。這些年我存了不少糧和肉食乾貨，再說你的戶口落下了，也有了定量。不一定夠，但是吃飽沒問題。來，大口吃，」王臣又夾起另外一個雞腿放在初菊碗里。

「當家的，夠了夠了，你是男人，你吃。」初菊趕緊把雞腿夾給王臣。

一番推讓和勸說，算是讓初菊放開了吃飽。吃完飯初菊趕緊去收拾碗筷。里裡外外的一陣忙。

夜。初菊和王臣說著悄悄話。一點點說起自家的情況，和不得不出來逃荒的原因，這不用說，標準的本年代模板，很多家庭逃荒基本上都是一個緣由。

跟著村裡，鄉里，鎮里的大隊，一路向著前面引路人所指方向前行。因為人多算是抱成團，各種遭遇雖然有，卻也有驚無險的渡過，一路上熟悉了的小姐妹一點點減少，大多都是被看中留下嫁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路最終走到這裡。然後就這樣結婚嫁人了。

初菊很傳統，嫁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只要丈夫不打她，不拋棄她，怎麼都能過一輩子。自己也說沒有想過嫁到這樣的家庭，上無公婆，能吃飽穿暖住大房子，當家的不打婆娘，這已經是嫁的一等一得了。沒啥要求，就想這樣的日子不是做夢。

王臣笑呵呵，詢問能不能記住家裡詳細地址。既然娶了人家姑娘，怎麼也得告知一聲，送上彩禮。因為夠遠，只能隨信匯二十塊。

聽的初菊淚眼婆娑，趴在王臣胸口哭泣。

「當家的。我不傷心，我知道我的好日子來了。我沒想到當家的還能給彩禮，這下俺爹也就不會被看不起了。二十塊足夠我哥結婚娶個婆姨了。我高興。」

「高興就好，睡吧。明天帶你去郵局寫信寄出去。」王臣不能說帶她去單位政審。

一夜寂靜，只有沉睡的呼吸聲。做什麼？一個瘦弱的女孩，身體弱還要補一補才能恢復，雖然該有的都有，一旦壞了補都補不回來。

政審通過了，王臣散了煙和糖。下午帶著初菊去郵局寄出了一封給家鄉的信。隨信還有一張匯款單。

初菊口述，雖然亂七八糟，王臣倒也寫的通順。

前面是敬語，二女初菊已達京城。天災非一地，舉國皆災。城中無可活工作，死後嫁人，夫是文人，性情溫和月奉可養家。今生活很好，食飽腹新衣遮體，多間房屋無慮風雨。女兒以嫁人望父母安康，夫得知家中父母兄妹皆在，送上彩金二十元，以隨信匯過去。千里路途遙遠，無法膝下盡孝，跪謝父母養育之恩。女初菊。

信寄出去了，初菊好似放下一個沉重的包袱，眼神也有了莫名的光彩。

跟著王臣熟悉周邊環境，告知菜場供銷社，糧店，各種鋪子如何去，購買所需票錢。回到家中，左右鄰里介紹一遍，見到了未來需要接觸的鄰居，這一下午算是讓初菊熟悉了環境，同時也讓鄰里知道了王臣結婚，妻子就是初菊。

教導初菊如何使用爐子和灶台，家中物品擺放位置，糧食在哪裡，地窖打開讓她看到滿滿的糧食和風乾臘肉火腿。家中房間又打開看看，初菊對院子里的莊稼有興趣，也會侍弄。晚飯王臣做的，初菊在邊上看著。

初菊會做飯，問題是會的都是農家那幾樣，有機會帶去鄰居家讓廚藝出眾的大媽教導一下。

飯後，點上油燈。坐在桌邊教授初菊寫自己的名字和簡單算數，這需要一步一步來，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

初菊很好學，雖然歪歪扭扭卻也寫下自己的名字。人生初次用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未來人生刻上烙印。

數學從買菜舉例，初菊學的更快，買菜是女人的本能，往大了說做生意也算女人的本能，不管是什麼生意。

關於數字的加減初菊很快就上手了，王臣寫下九九乘法表，這幾天就是背它了。

一堆廢紙，用報紙練習讓有心人會抓到把柄。廢紙就可以，甚至新紙也沒有問題。

從筆畫開始，一橫一豎慢慢練習，識字班還不如自己教，家裡有很多書籍報紙，學會了識字就可以看，去自己理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