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冒險突圍
「威武！威武！」見黑壓壓的馬匪徐徐退去，城牆上的郡兵們神情激動，喊聲震天。
「幹得漂亮！」樊浩初也興奮得拍拍林朔的肩膀，「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片刻之後，郡守府。
「大人，馬匪後退十里紮寨。蔣洛所部已被陸離和蕭冷玉吞併。」斥候恭敬地稟告著敵情。
「知道了，你下去吧。」由於步堅白負傷，所以樊浩初此時能商議城防事務的，反而只剩下林朔這個武藝高超的什長。
「看來這次馬匪接到的是死命令，一定要奪下漓北城。」樊浩初眉頭緊鎖。
「大人，你是說這次馬匪攻城是有人預謀？」林朔雖然有所懷疑，但見郡守如此肯定地說出此話，還是有些吃驚。
「馬匪行事，從來是有好處就打，沒好處就走。來攻打郡城，本就已經奇怪，如今受挫還不退去，若非有人指使，又豈能說得通？」樊浩初緩緩踱步，見林朔欲言又止，擺擺手說道：「此處只你我二人，有話但說無妨。」
「大人，雖然郡兵主力已外出押運糧草，但城中尚有兵力四千。且郡城城高牆厚，武備充足。」林朔說道，「以馬匪這群烏合之眾，按理說絕無可能攻下，除非……」
「除非還有內應，」樊浩初把話頭接了過去，「看來上官家終於忍不住了。」
「他們為何要如此？」雖然早已知曉上官家和馬匪有勾結，可林朔依然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你可聽說過『上官半朝』？」樊浩初問道。
林朔點頭，上官家門生故吏佔據廟堂之半，權傾朝野，「半朝」之名誰人不知。
「半朝，半朝，終究不如自己登臨九五。」樊浩初冷笑。
林朔瞬間明白過來，這千年的世家恐怕按捺不住野心，準備自己坐一坐那龍椅了。
「那陛下就置之不理？」連樊浩初這樣的地方郡守都能看出端倪，林朔不相信玉陵城中的孝文帝會沒有察覺。
「難矣，四百年了，上官家樹大根深。我大齊有一大半的世家都唯上官家馬首是瞻。」樊浩初搖搖頭，「陛下也是投鼠忌器，一個不好，便是社稷傾覆。」
林朔沉默了，南齊世家繁盛，掌握經濟命脈，早已形成了足以和皇室抗衡的龐大力量，非個人之力能夠改變。
「所以此次馬匪攻城，明面上是為了漓北城，而實際上…」樊浩初指了指北方，「漓北一亂，後勤短缺，赤炎必敗。」
「到時候離江之北陷入戰火，他上官家就可趁亂起事。」林朔接話，「赤炎軍團不僅是抵抗北雍南下的一面堅盾，更是南齊眾世家頭上懸著的一把利刃。」
樊浩初面帶欣賞地看向林朔，少年一點就透的悟性讓他很是欣慰。
「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吧？我們不僅僅要守住漓北城，更是要徹底解決馬匪之亂，恢復赤炎軍的後勤補給線。」樊浩初說道。
「憑城內的四千士卒，守城尚可，但進攻遠遠不夠。」林朔開始衡量雙方兵力，「必須要聯繫上前往運糧的郡兵主力，裡應外合，才能給馬匪重創。」
「正是如此，算時間蔣飛他們已經將糧草運送至西線大營，如果全速回返，一日即可趕到漓北城。」樊浩初說到此處，「林朔，你可有把握衝出重圍？」
漓北城被一萬多馬匪圍住，郡兵主力得不到消息，必須要有人衝出去報信。
思索一番，林朔重重抱拳：「有！」
第二日，攻城開始。
不出林朔所料，馬匪雖然人數眾多，但都是未經訓練的烏合之眾。攻城這樣的高難度技術活兒，實在是難為他們了。
在林朔的指揮之下，城東大營一千人分成三撥，輪番上陣。甚至都用不到擂木、滾石這些高級物品，單靠弓箭齊射，就穩穩壓制了馬匪的攻勢。
尤其是沈毅，這種站樁輸出的環境將他的火力最大化。箭無虛發，只要一抬手就有一名馬匪倒下。
一天的鏖戰，馬匪在城東丟下上千具屍首，狼狽退去。
下了城牆，林朔看著趙鵬：「趙叔，依計行事。」
「小朔，你只管沖，後面有我們。」趙鵬寬大的手掌狠狠地拍了拍林朔的肩膀。
「沈毅，今夜你是關鍵。」轉過身來，林朔看著麾下的神箭手。
「交給我。」依然是一貫的高冷風格，卻讓人感到無比放心。
林朔環顧了一眼手下的士卒：「出發！」
夜幕降臨，漓北城緊閉的四門緩緩打開，四支五十人的騎兵小隊悄無聲息地疾馳而出。
這是林朔和樊浩初商量的計策，趁著馬匪精疲力竭、士氣低落之時，派出騎兵突圍。
「敵襲！」馬匪們白天攻城傷亡慘重，剛剛唉聲嘆氣回到營中，突然來了一股騎兵，登時大亂。
「首領，漓北城派出騎兵突襲我大營。」有小嘍啰慌慌張張去向陸離稟告。
「慌什麼？對方有多少人？」陸離到底是馬匪首領，很快鎮定下來。
「不知，天色暗沉，看不清有多少人進攻。」小嘍啰哪知道這些？
「廢物！叫他們頂住，後退者斬！」陸離大怒。
等到嘍啰屁滾尿流地離開之後，陸離看向旁邊的蕭冷玉：「看來消息不錯，他們今夜果然要派人突圍。」
「那我們去哪個門？」蕭冷玉問道。
「跟我來。」陸離快步走出營帳。
東南西北四支騎兵小隊在突襲成功之後，並不戀戰，打算在混亂中穿透馬匪的包圍圈。
其中城北小隊戰力最強，很快撕裂馬匪的防線，一路突進。
就在他們即將突出重圍的時候，一隻漆黑的巨蠍從天而降，將他們前進的道路炸出一個大坑。
【戰技·蝕骨蠍王斬】
陸離手提青銅龍雀刀緩緩出現，身後是手持天狼弓的蕭冷玉和數百名弓手，閃著寒芒的箭矢對準了城北小隊。
「看來我猜的沒錯，想要去搬救兵，走北門是最近的。」陸離面露得意之色，「事到如今，為何不敢出來一見？」
龍雀刀對準了小隊中一名手持點鋼槍的騎兵，陸離記得林朔用的就是這種長槍。其餘的騎兵要麼用長槊，要麼用馬刀，這名騎兵在隊伍中格外明顯。
雖然忌憚林朔的戰力，但陸離相信被數百隻弓弩對準，任誰也翻不出浪來。
話音剛落，只見那名騎兵緩緩地摘下頭盔，露出面容。
陸離和蕭冷玉臉色瞬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