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別北上

「爺爺何必為一黃口小兒憂心？」上官冥的聲音溫潤如玉，「如我所料不錯，這林朔怕是不會繼續留在漓北城了。」

「哦？」上官烈奇道。

「金戈鐵馬，馳騁疆場，哪個少年郎沒有這個夢想？」摺扇猛地一合，上官冥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不如我們幫他一把，去見識見識天下聞名的蒼狼軍？」

「原來如此，甚好。」

爺孫倆對視一眼，一切心照不宣。

三日後，漓北郡的奏摺八百里加急送至玉陵城，樊浩初在其中特意言明：

原漓北郡尉步堅白意圖謀反，勾結馬匪攻城，現已供認不諱。

典軍校尉上官泓為保護糧草，與馬匪殊死力戰，終因寡不敵眾，以身殉職。

孝文帝閱後龍顏大怒，立即下旨將步堅白押送至玉陵，待秋後問斬。

同時對上官家溫言安撫，追封上官泓為忠勇伯。

上官烈，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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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北城，郡守府

剛剛接完旨的林朔等人一臉古怪。

由於皇帝大怒，玉陵城的百官們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僅僅數日功夫，就將賞罰的結果定了下來。

步堅白被押往玉陵，只等秋後一刀。

原城東校尉蔣飛勞苦功高，擢升為漓北城郡尉。同時因漓北郡毗鄰前線，特設兩名副郡尉，由趙軒和姜文燦擔任。

這本是題中應有之意，樊浩初在奏章中沒有提到上官家的所作所為，而上官家也沒有阻撓蔣飛的晉陞，卻又安排兩名副郡尉來制衡。

唯一奇怪的是，聖旨中特意提到：漓北林朔，少年英武，立下大功，特封為赤炎軍百夫長，旨到之日即刻出發，其餘功勞記錄在案，日後一併擢升。

「早知道會有聖旨，我就不賣這個人情了。」白峰笑呵呵地說道。

在見識過林朔的勇武和謀略之後，白峰暗自下定決心要把林朔挖到赤炎軍。為此這幾日一直纏著樊浩初，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在欠下巨大的人情之後，總算是如願以償。

沒想到聖旨到達，一切都名正言順，白費那麼多口舌功夫。

樊浩初卻沒有白峰想的那麼簡單，林朔當然是此戰的首功，但一位什長的賞賜和安排，難道需要皇帝親自下旨？

只怕是有人在這其中出了不少力氣。

「是上官家的安排？」倒是林朔率先打破沉默。

「應是如此。」樊浩初的臉色有些沉重，「現在他們在漓北郡的實力大損，沒法明目張胆地對付你，怕是想著借北雍這把刀了。」

戰場兇險，刀槍無眼，林朔區區百夫長的性命，又有誰會關注呢？

「郡守大人無須擔心，他上官家想要借刀殺人，殊不知男兒功名馬上取，卻是正好給了我建功立業的機會。」林朔目光灼灼。

看著神采飛揚的少年，樊浩初這一刻真覺得自己老了，搖頭失笑：「也罷，此次對你是個大好機會也說不定，去吧！」

「小林子，不用擔心。我赤炎軍有君侯在，他上官家的手還伸不進來！」白峰大咧咧地摟住林朔寬闊的肩膀。

「大人，我即刻就要出發，麻煩給我爹娘報個平安。」林朔向蔣飛拱手拜託。

「放心，我讓趙鵬親自跑一趟。」蔣飛一拳輕輕地捶在林朔胸口，「去了赤炎軍好好乾，別給我們漓北郡丟人。」

在眾人期許的眼光中，林朔跟著白峰踏上了征程，同行的還有麾下沈毅。

樊浩初好人做到底，讓兩位驚才艷艷的少年同行，上了戰場也好有所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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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山東側，蒼狼軍西線大營

一位年近四旬，身著暗青色鱗甲的威嚴將軍正端坐在大帳主位，下首左右兩列站著一位位氣勢磅礴的彪悍將領。

周楚暮，此次蒼狼軍團南下的西線主將。

「稟將軍，我軍戰馬、兵器、糧草已籌備完畢，士卒們求戰心切，隨時可以進攻南齊。」麾下一人出列，二十多歲的年紀，滿臉的意氣和桀驁。

「皇甫將軍驍勇，我心甚慰。且稍安勿躁，聽我部署調遣。」周楚暮抬起手，安撫住求戰的下屬。

「納蘭邪何在？」

「末將在！」

「明日令你率三萬重騎兵，衝擊赤炎軍本陣，未得我將令，不得後退一步！」

「末將領命！」

「葉雲州何在？」

「末將在！」

「令你率兩萬輕騎兵，衝擊赤炎軍左陣，務必將其戰陣擊穿！」

「末將領命！」

「皇甫司明何在？」

「末將在！」正是剛才出言的年輕將軍。

「明日的關鍵在你，記得依計行事。」

「末將定不辱命！」

「諸位，明日是我蒼狼軍南下的第一戰，望各位奮勇向前，為大雍開疆拓土！」周楚暮猛地站起身來，「大雍，萬勝！」

「萬勝！萬勝！」眾位蒼狼軍悍將的戰意被徹底點燃，呼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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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你可知道此次北雍南下的軍情？」

馳道上，一隊火紅鎧甲的騎兵正在縱馬疾馳，為首的白峰正在和身旁的林朔交談。

「只知道此次蒼狼軍團三十萬傾巢而出，其餘細節不知。」林朔騎著的正是上官泓曾經的坐騎追風馬，手中一桿嶄新的梅花亮銀槍，乃是樊浩初所贈，「還有，不要叫我小林子，聽起來像是宮裡的公公。」

有些無語地看著這位赤炎軍校尉，林朔不由感慨第一印象真的靠不住。

初次見面之時，白峰面色嚴厲、性烈如火，兩人還起了衝突。沒想到混熟之後，林朔發現這廝雖然帶兵打仗是把好手，可其他方面就是個直腸子，尤其喜歡給人起外號。

「那，要不叫小朔子？」白峰撓撓頭，以他肚子里的墨水，想個上檔次的外號確實難為人了。

林朔砸吧砸吧嘴，準備繞開這個話題。

「哈哈哈！」聽到兩人的對話，身後的赤炎騎兵紛紛忍不住大笑起來，就連一向冷峻的沈毅也是嘴角抽動。

「此次對抗蒼狼軍，我西線大營的壓力其實是最大的。」打趣結束，說到正事，白峰的臉上恢復了嚴肅，「你可知為何？」

「不知。」林朔老老實實回答，對於剛剛走出漓北郡的他來說，這些信息知之甚少。

「因為兵對兵，將對將。」白峰緩緩地說出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