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周解的秘密
既然碰到人了,葉沅便低聲問,「周解呢?」
「剛回來,一進來便鑽進屋裡了,不知道在忙什麼。」
「哦。」
葉沅又問,「周奶奶呢?」
「在屋子裡做紅綢,說是昨日剛做成一樁媒,她要做個大紅花送給新人。」
很好,時間掐得剛剛好。
時機,也很好。
「我去看看他,你別過來。」
顧寒衣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葉沅身上。
「你……」
「他房間里有古怪。」
周解迎著葉沅的目光直接道:「房間里總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知道些什麼?」
葉沅蹙眉,「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為何沒告訴我?」
「老爺今日不就是為這個而來的嗎?」
顧寒衣面帶自信之色:「周解素日可不是一個喜歡忍受傷痛的人,今日身受重傷依然要回來,必然是為了他放中的東西。」
「我對鮮血的味道很敏感,一點鮮血味兒我都能聞出來。但周解是我恩公,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便沒有點破他。」
「大人。」
顧寒衣道:「是人就會有自己的秘密。」
「那要看是什麼秘密了。」
葉沅正色道:「如果周解自己的秘密,我不會深究,但如果和案子有關,我必然要過問。」
「我告訴大人不是出賣周解,而是想給大人提個醒,萬一屋子裡養了什麼可怖的東西,大人不至於被嚇得大叫,畢竟這大晚上,容易嚇著街坊鄰居。」
葉沅:「……」
「多謝。」
葉沅都想抬腳走了,但終是沒忍住回頭看著顧寒衣道:「你說,你是原本便這麼聰明,善於洞察人心,還是跟著周解變了?」
「老爺。」
顧寒衣道:「我剛住到這裡的半個月,周解帶我吵了不下十場架。」
葉沅:「……」
「練練嘴皮子也不錯。」
葉沅不再耽誤時間,朝周解的房間走去。
周解此人十分警惕,葉沅怕窗戶和門邊他會發現,便上了屋頂。
屋子裡,周解正在打開一個木箱子。
從葉沅的視角,可以將木箱子連同裡面的東西都收入眼底。
箱子裡面有一個小醋碟,裡面有乾涸的血跡。
還有……從裡面飛出來的藍色蝴蝶。
藍色的蝴蝶!!!
葉沅瞬間就要炸了。
百花村道觀出現的蝴蝶!
她就是中了蝴蝶的招,陷入幻術差點兒丟了性命!
她深知道蝴蝶詭異,可使人中幻術,還特意問過周解有沒有捉住蝴蝶!
她記得很清楚,他說,沒!有!
這個死騙子!
葉沅氣得很不得現在就衝下去揍他一頓!
就憑他騙她。
葉沅對於周解這次受傷的愧疚感就淡了許多!
周解渾然不知房頂瓦片上趴著個葉沅。
他熟練的用匕首割開手腕給幻蝶餵食。
他出去一天一夜,餓壞了幻蝶。
隨著進食,幻蝶的身體逐漸變成了紅色。
葉沅見此畫面愣住片刻。
這就是梵凈天豢養的蝴蝶……
竟需要人血餵養!
果真是邪教!
孵化蝴蝶需要少女的身軀,餵養需要人的鮮血。
葉沅恨得咬牙。
葉沅輕巧落地。
這次,敲門。
屋裡周解大概有些慌亂,過了好一會兒才開門。
「奶奶,怎麼了?嗯?大人?」
周解一愣。
「怎麼?是我讓你很失望?」
葉沅朝屋裡看了看道:「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在裡面忙什麼呢?」
「沒忙什麼。」
周解淡定撒謊,「剛才睡下了,來開門總要穿衣服吧?」
「可我怎麼聞見了血腥味兒?」
葉沅似笑非笑目光對上了周解。
「你在屋裡做什麼呢?」
「大人聞錯了……」
「錯了?」
葉沅冷笑,手伸出飛快抓住周解剛割的手腕。
「那這是什麼?」
葉沅逼問,「周解,你晚上睡不著,割肉玩兒?還是你喜歡喝自己的血?」
被抓了個現行,周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葉沅。
「怎麼不繼續撒謊了?」
葉沅鬆開周解手腕。
周解原本緊張的心緒,因葉沅鬆開手腕而唇畔漾開一朵笑。
葉沅雖然生氣,但是鬆開她手的時候卻沒有用力甩,反而動作很輕,似怕傷到他。
「大人……」
周解無奈,欲解釋。
葉沅卻已經錯開他,抬腳進屋了。
「要我把你的木箱找出來嗎?周解?」
周解這次是真的愣住了。
葉沅,什麼都看到了?
「老爺……都知道?」
「你想讓我知道的,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葉沅抱胸坐下道:「今晚便同我好好說吧。」
「什麼時候?」
他一直隱藏得很好,葉沅不可能察覺。
就是怕被人發現身上傷口的血腥味兒,他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特意擦上香膏掩蓋氣味。
葉沅……不該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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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別管了。」
葉沅肅眉道:「你騙了我,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周解:「……」
葉老爺已經坐下了。
看起來大有一種,今晚不給她解釋清楚就不會走的架勢。
周解無奈關上門,走到葉沅身側坐下道:「我瞞了老爺。」
「幻蝶我在尋找老爺的時候便捉住了,想要自己養來試試,便沒有告訴老爺。」
周解心思在心頭一轉便將謊言想好了。
「大人也知道我醉心幻術,見了可使人致幻的幻蝶自然是愛不釋手,還請老爺……」
「周解,」葉老爺被他氣笑了。
「你就這麼喜歡騙我嗎?」
葉沅目光審視他,像是將他一層層的偽裝剝開,看到他厚顏無恥說謊的心。
「還是你覺得,我葉沅很笨,你隨便用一個謊言就能騙過去?」
周解為難道:「老爺,我……」
「好,你說你醉心幻術,那我問你,你可是與梵凈天有關係?還是你就是梵凈天的教徒,甚至你追查梵凈天都另有所圖?你想當他們的老大?」
「老爺。」
周解無奈,「您這猜測也太離譜了。」
「那你說,你為什麼會幻術,最開始幻術是跟誰學的?以及梵凈天的至寶《靈寶手札》為何在你手上?」
「你與梵凈天,究竟是什麼關係。」
葉沅這次認了真,面上也帶了幾分冷意。
像是審犯人一樣。
半點兒沒有方才丟他手時的溫柔和顧忌。
姑娘可真是善變。
周解心中默默嘀咕。
葉沅見周解不說話,以為他不想說,更覺得他又在編造新的謊言。
她的忍耐已經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