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當仵作
吃完晚膳,白羽又給周解施針。
足足半個時辰的施針。
對於周解來說,又是一場痛苦的忍耐。
結束之後,白羽收銀針的時候道:「再過幾日你就可以試著說話了,最開始幾天少說話養養嗓子。」
周解點頭。
葉沅心中大大鬆了口氣。
如此繁忙了過了幾日。
葉沅為了防止從前黃雲龍,周掌柜之流出現,定下每一個月查商人。
若有似黃雲龍之流為商霸道,周掌柜之流,欺騙客人,以次充好的皆會被定罪。
葉沅此舉,百姓們拍手稱好。
白羽繼續為百姓義診,原本說著對採藥沒心思的人,看到窮苦百姓買不起葯便拿了葯鋤,背著葯簍上山挖藥材了。
顧寒衣小流寧福三人則忙於巡邏。
葉沅還去看了一次元成,元成的傷已經幾乎都好了,過幾日便能回衙門上值。
周奶奶,這幾日還做成了媒。
幾日後,周解試著說話,但嗓音有些沙啞。
白羽說,無需擔心,養一段日子便能復原。
周解的嗓子,葉沅便徹底放下了。
一眨眼便已入冬。
入冬之後天氣更冷了,葉沅有時候也有些犯懶,不想起床,但作為一個立志要當好官的葉老爺,還是憑著堅強的意志每天勤勤勉勉的處理公務。
辛苦之餘,最令葉沅欣慰的便是周解的嗓子已經徹底好了。
原本就話多的人,嗓子一好便一連說了好多話,結果嗓子累得又啞了,只好又忍幾天不說話。
白羽用山上採的葯,配了強身湯給窮苦百姓喝。
風雲散,波折消。
葉沅寫了一封信給父母,找了鏢局的人將信帶去長安。
白羽想誆顧寒衣跟她走,顧寒衣不肯,逐漸有些躲著白羽。
葉沅看兩人,一人追一人躲的樣子有些無奈。
是夜,葉沅提了一壺酒去找白羽。
敲門沒人應,準備推門的時候聲音自從屋頂上傳來。
「我在上面呢。」
白羽的聲音嬌嬌柔柔的。
葉沅還是推門進去了,從桌上拿了兩個杯子一躍而上。
「吹了冷風當心得風寒,喝點兒酒驅驅寒。」
「要熱酒才好,你拿著冷酒來還跟我說驅寒?」
白羽說著,手卻已經接過了杯子。
葉沅拍開酒封,酒香從壇中飄蕩而出,香味兒勾得白羽有些流口水。
「干。」
茶杯一碰,兩人一飲而盡。
白羽喝完又自己倒了兩杯喝了才算暫且停下。
「你這麼晚了來找我,還帶上這麼好的酒是想同我說什麼?」
白羽將酒杯傾斜,裡面殘留的酒凝成一滴,從杯沿滴落。
「想讓我離開這裡,不再纏著顧寒衣?」
葉沅聽完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我幫你給百姓解毒,幫你治好了周解,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做什麼了,還讓我留下做什麼?」
白羽側頭,笑吟吟看著葉沅,「你這個衙門破破爛爛的,手底下捕快也只有三個,武功都還奇差,就剩一個顧寒衣能打。我要是把顧寒衣給你帶走了,你就是個空殼子縣令了。」
「而且,江湖之上,講究的便是有用時,是珍寶,無用時,便是路邊的野草。」
白羽道:「我留下,無用。」
「大夫怎會沒用?」
葉沅道:「人食五穀,總會有生病的時候,大夫,永遠不會無用。而且,我怎會入你所說這般無情無義?」
「那你不是來勸我離開,你來找我做什麼?」
白羽:「勸說顧寒衣跟我成親?」
葉沅搖頭。
白羽翻了個白眼兒,自個兒倒了一杯酒又喝了一杯。
「顧寒衣其實不是你的童養夫,此前他和你也沒什麼關係,單單就是你喜歡他,對不對?」
葉沅雖是詢問,但語氣卻是篤定的。
白羽倒酒的手一頓,抬頭看著夜空中懸挂的明月淡笑道:「我喜歡他六年了。」
「這次他失憶,我其實有點高興,想著能將他誆回去跟我成親,可沒想到,」白羽面色複雜,「他竟似換了個人一樣,跟以前截然不同。」
頓了頓,白羽唇畔浮現笑容道:「倒有點新鮮」
「寒衣的武功高強,內力雄厚,他從前是什麼身份?」
「這個我不能說。」
白羽道:「如果他恢復記憶后想同你們說,他自然會說。在此之前,我不會透露半分。」
葉沅心中對於顧寒衣的身份更好奇了。
「我不想離開,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如果就這麼離開,我不甘心。」
「沒人讓你離開,」葉沅認真道:「包括寒衣也沒想讓你離開。」
「你怎麼知道?」
白羽道:「安慰人也不能瞎說。」
「如果他真要躲著你,你一天都見不到他一次。」
葉沅篤定道。
「那……」
白羽羞澀,「他喜歡我?」
「大概也沒有,只不過可以確定,他並不厭惡你。」
「那麼,我其實是有機會的。」
白羽頓時又信心滿滿了。
「可我要想個好由頭留下來才行,慢慢的跟他接觸,現在已經比從前好太多了。」白羽嘀嘀咕咕的念。
「其實……」
葉沅委婉道:「衙門現在人手緊缺,有個位置就挺適合你的……」
「我?」
白羽不解道:「我是大夫,你這衙門還養得起個府醫?」
倒是養得起,但是沒必要。
葉沅微笑指了個方向道:「仵作。」
白羽:「……」
「你讓我一個大夫給你當仵作?」
治病救人的變成每天接觸屍體的。
確實很缺仵作。
「你對各種奇毒都很熟悉,而且,你心細如髮,當仵作真的很合適。」
葉沅道:「遇上死狀凄慘的,你不想驗的,我可以相助。」
「白羽,你只需要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白羽救死扶傷多年,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讓我想想。」
她這麼說后提著酒罈,自屋頂躍下。
「慢慢想,不著急。」
葉沅道:「衙門還有飯吃。」
白羽這一想就想了好幾天,葉沅每天晚上都要看看她在不在房中。
治病救人是一回事,面對屍體又是一回事。
葉沅都快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葉沅翻來覆去烙了一晚上餅,第二天打算去找白羽,讓她當師爺好了。
就算是當師爺,她也會留下來。
這樣,再遇上梵凈天使用詭異蟲子害人,白羽也會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