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準備出路

周成畢竟擁有一個成熟的靈魂，也曾仔細思考過自己的出路。

但思來想去，周成還是決定外出尋找那縹緲的仙緣。

因為留在宗門只有兩條路，要麼努力往上爬，要麼賣身給世家做狗，在他看來兩條路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做狗。

既然都是做狗，那為什麼不可以做一條流浪狗，哪怕風吹雨淋，哪怕饑寒交迫，但流浪狗是自由的啊，可以盡情齜牙咧嘴，舒展本性，他也可以追逐自己的夢想，哪怕這個夢想是個泡沫。

周成擁有成年人的腦袋，可當時他的年紀還是太小了，哪怕是現在他也沒有自信能在荒野獨自生存。

所以周成一直在做準備，玄清宗的入門劍法也是被他一改再改，將那些花哨的動作全都去掉，只保留確實殺敵的殺招，自己創造新的劍招承接殺招與殺招之間的間隙，以求不至於露出太大的破綻。

當然，上場比試的時候，周成還是用正常的入門劍法，但他心思早經改變，所以中正平和的入門劍法也被他使得凌厲難擋。

基本上對方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會面對他接連不斷地進攻，最終破綻越來越多然後落敗。

像王峰、陳景欽之類的弟子不是沒有找過長輩學習更高明的劍法，但是一來他們的身體年紀擺在那裡，再高明的劍法面對周成的搶攻最後都會亂了套，最終還是難逃落敗的結局，二來對大多數人來說，修為才是最重要的，任你劍法通天，只要我修為到了，一記法術過去，你能擋得了嗎？

所以哪怕周成比試屢獲第一也沒有驕傲自滿，畢竟他的目標一直在更高處。

對周成來說，他希望能在十六歲就出行，那時他肯定沒有築基，所以法術什麼的根本不用想，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劍術，只有劍術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由不得他不認真。

鍊氣期體內元氣不能外放，用不了法術，元氣也無法轉變為劍氣，對整體實力提升有限，所以周成一直以來都不主動修鍊《天心練氣訣》。

但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哪怕周成不主動修鍊，修為還是蹭蹭往上漲，現在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練氣三層。

這就讓周成很苦惱，因為若是在十六歲前突破第三層，基本上能板上釘釘當上外門弟子，甚至若是有點背景的話，成為內門弟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周成的目標是外出尋找仙緣，若是成了外門弟子，而且還是外門中佼佼者，那時再說要離開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當然正式成為宗門弟子也有很多好處，可惜不成真人終成灰灰。

一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想要在一個大宗門內混出頭到底有多難，周成心裡一清二楚，幾乎毫無可能。

哪怕得到某位長老青睞，真的熬出頭那時他應該也有六七十歲了，要想再進一步只能想辦法盜取壽元丹和核心修真功法，盜取一樣還有一絲可能，同時盜取兩樣那真的是毫無希望。

所以周成很早就排除了這個選項，雖然外出尋找仙緣同樣困難重重，難於登天，兩條都是斷頭的登天路，周成自然選擇順從本心，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修仙者，哪怕最終老死或橫死在某個角落。

這一生，他只想活得自在一點，像那種用一套房就玩弄人一生的把戲，他經歷過一次就夠了。

這一生，他只想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奮鬥，為自己而死。

周成一邊揮舞著木劍，一邊推算實際遇敵效果，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對於他現在這副身體來說，實在難以承受同時高強度的腦力和體力活動。

但他並沒有停下來，甚至有點享受這段艱難的時間，他很清楚，他從這裡出去以後將不會再得到一絲一毫的幫助，唯一靠得住的是自己，唯一會百分百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也是自己，唯一不會背叛自己的也是自己。

周成的目標是長生，無論是將來遇到兇猛野獸，還是奪取修仙資源，都需要強勁的實力保住性命，現在這點累、這點苦根本不算什麼。

又過了一段時間，周成慢慢停了下來，不是他受不了了，而是腦袋暈乎乎的，跟不上身體的節奏，再練下去效果不大，周成並沒有盲目練下去，他很清楚磨刀不誤砍柴工，適當的休息才能更好地修鍊。

周成擦了擦汗，顫顫巍巍地舉起木劍，手上用力，想停下顫抖，不過無論怎麼努力，手還是微微顫抖，他就意識到這是勞累過度了，練劍、休息，練劍、休息，像這樣子練劍他每天都在做，每次都會把自己逼到極限才停止。

雖然年輕人身體恢復快，但這樣天天練，哪怕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周成抿了抿嘴，目光很快就堅定下來，他找了石頭坐了下來，也不再堅持用手舉起劍，而是把劍橫於膝上，慢慢運功，努力調動竅穴中的元氣，想將體內的元氣注入到木劍內。

像往常一樣，一開始就失敗了，元氣能在竅穴構築而成的小周天里運轉不休，但一離開小周天範圍就會溢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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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是在周成自己的體內，而且這些元氣還有著他的印記，但只要一離開小周天運轉範圍這些元氣還是會溢散掉。

周成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一開始只是想著能不能用元氣做些什麼，但很快他就發現元氣溢散問題，還略微恐慌了一陣，因為那些帶印記的元氣完全消失了，他再也感受不到那些之前被自己掌控的元氣，失去這些元氣也意味著自身的修為倒退。

周成很快就發現元氣溢散的另一個作用，只要不時溢散一部分元氣，就能控制自己的修為進度，他並不想表現得太優秀。

不過可能他溢散元氣的次數太多，也可能那些溢散開來的元氣並沒離開他的身軀，反正他用元氣溢散來控制自己修為的效果越來越弱。

烙下印記明明應該是需要人的主觀意志控制，但周成的無為修鍊法只需要留他存一念，靜心無為就能自主修行，並且效果比別人好上兩三倍。

又一次清空體內的元氣，周成略微鬆了口氣，因為他感覺若自己什麼都不做，那他很快就會進階鍊氣三層。

別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在他這裡卻被他避若蛇蠍，但他也沒太多辦法，無為修鍊法有些恐怖，自主修鍊的速度越來越快，他不想某天夜裡睡著時就不知不覺進階練氣第三層。

雖然別人不能從外表就判斷其修為，但周成他們現在還有一個學生的身份，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老師親自探查他們的修為進度。

若周成進階了練氣三層，這是他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的。

假如不慎暴露了修為，周成很清楚宗門是絕對不會放自己走的。

雖然對宗門來說十二歲練氣三層不算什麼，但這要看跟誰比，跟外門雜役弟子比，這絕對是優秀的牛馬，宗門怎麼可能把一條能幹好多活的牛馬放走，想都不用想。

周成看著木劍，無悲無喜，感受著體內的狀態，發現元氣溢散的位置又遠了一點，是的，雖然元氣一直在溢散，但就跟努力學習似得，每一次都有一點進步。

周成相信，只要努力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將體內的元氣從手上注入到木劍，就是不知到時能有什麼效果。

可惜的是《天心練氣訣》並沒附帶什麼法術，要不然周成就可以嘗試一下使用法術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