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10天(趙悅的加入)
傅廷堔辦公室的裝修風格與他那陰鬱的性格完全不符,按理,他的辦公室應該是一個與他陰鬱性格相得益彰的暗沉、冷色調的空間,充滿著理性與壓抑的氛圍。
然而,他的辦公室卻出人意料地以淡雅的藍色為牆面,大大的落地窗讓陽光肆無忌憚地灑進來,整個空間通透明亮。地面鋪設著淡黃色的地毯,給人一種柔軟舒適的感覺,同時又不敢踩上去。
所有的辦公傢具都是白色的,這使得整個辦公室呈現出一種簡潔而寧靜的氛圍。辦公桌上擺放著一盆盆各式各樣的多肉,紅的、粉的、紫的等各種顏色的葉片交織在一起,色彩斑斕,如同夢幻的畫卷。牆上掛著一幅星空畫和一個寫著他姓名藏頭詩的捲軸。
這樣陽光積極的裝修風格與傅廷堔陰暗抑鬱的性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或許,這是他內心深處對光明與溫暖的一種渴望。
然而,地上的「楚河漢界」又說明了他對外界的厭惡與排斥——辦公室內的地毯不是全屋覆蓋的,在靠近門的方向,有著一米半寬的空白地帶,露出了深棕色的實木地板,與鋪著地毯的區域形成鮮明對比。
門側的地板上放有沙發,彷彿要將外來者圈禁於此。所有的訪客在進入他的辦公室后,看到如此布置,便會自覺的坐在沙發上,不踏近他的地毯一步。
這樣的房間非常不利於接待貴賓,或者與重要客人談話。所以,傅廷堔在另外的房間單獨布置了會議室、茶室、咖啡屋……
只是,顧清璃覺得沒有櫃門的純白色柜子是真的太丑了。放文件的柜子就算了,能夠彰顯整潔與有序。但那些放酒的柜子也白得如此肅凈,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些酒的價值與年限是不是很少,一點沒有時光的陳舊感。
在顧清璃的印象里,酒櫃應該是以一個典雅的形象存在的,而不是太過現代簡約。它需要由深色的木材打造而成,散發著沉穩而醇厚的氣息。精緻的雕花裝飾著邊框,用細膩的紋路訴說歲月的刻痕。玻璃櫃門光潔透明,隱隱透出裡面珍藏的佳釀。
所以,當顧清璃每次走進傅廷堔的辦公室時,總感覺自己的眼睛快瞎了,當然,這次也不例外。她緊蹙著秀眉,實在無法領會一個大男人搞這種變態的小清新風格是圖什麼。
趙悅同樣感到訝異,但她心裡更多的還是驚喜。她以往一直覺得傅廷堔就是一座難以攻克的堡壘,高高在上且神秘莫測。然而,看到這個辦公室的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傅廷堔不為人知的一面。也許他並非像表面上那麼冷酷無情、難以攻破。
但她心裡興奮,臉上卻不動聲色,依然一副無辜的受害者模樣。
顧清璃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趙悅,那一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顧清璃的心中毫無波瀾。通過原書,顧清璃早已熟知趙悅的性格,她很清楚這不過是趙悅的偽裝。
顧清璃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屑。她覺得趙悅裝得實在太過,那副綠茶的做派讓人反感。在她看來,真正的柔弱應該是齊溪那種從內而外散發的,而不是像趙悅這樣刻意為之。
「傅總,您找我」顧清璃不卑不亢地說道。
「聯繫王律師去收集一下趙俊被陷害的證據。」傅廷堔神色冷峻,從面前堆放如山的文件夾中,拿起最頂上的一個打開瞥了一眼,又扔回了桌面。轉為認真掃視著第二個文件。
顧清璃糾結許久后,才在傅廷堔發現她久不應聲抬頭詢問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陳律師?您說的是哪位陳律師?」
傅廷堔微微眯起眼眸,滿是嘲諷地說:「看來你認識的陳律師還不少啊!」
顧清璃理不直氣也壯:「陳可是個大姓,想必您在以前上學的時候,班上也至少有一個姓陳的吧。」
傅廷堔思索了一下,愕然發現顧清璃似乎說得很有道理,想冷嘲惡諷的話就那麼被吞回了肚子里,便只鄙夷地瞥了顧清璃一眼,冷冷地吐出三個字:「陳慕白。」
顧清璃被傅廷堔鄙夷的眼神看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天天的這一副別人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怎麼還有人上杆子抱大腿啊!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對於這個陳慕白,她確實毫無頭緒。她發誓她在原書中從來沒有見到過陳慕白這三個字,在原書中,陳律師只配擁有陳律師這三個字,成為二人談話中的背景板。不過既然傅廷堔已經說出了名字,她也只能照辦。
顧清璃微微點頭,「我這就去聯繫陳慕白律師。」說罷,她轉身準備離開,心中不禁琢磨起這個陳慕白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能讓傅廷堔如此信任。
「等一下。」傅廷堔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危險:今天這個顧影舒怎麼做事這麼的冒失?
顧清璃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趕緊停下低眉順眼地說道:「傅總,您還有什麼安排?」
「張興工傷,她,暫時替他。」傅廷堔微微抬手指了指向趙悅,語氣平淡。他的目光在趙悅身上停留一瞬,又迅速移開,那是一種上位者的施捨。
趙悅被傅廷堔這一指,心中愈發興奮起來,她努力控制著臉上的表情,卻力不從心,只能低下頭來掩飾翹起的嘴角。
顧清璃看著她這副死相很是不耐:「趙小姐,請隨我來,我先帶你去打理一番。」
這一回,趙悅沒再執意要求維持自己那「寶貴」的造型,而是柔柔弱弱地說道:「那就有勞這位小姐了。」
顧清璃可不會慣著她,當即回應道:「我姓顧,你可以稱呼我為顧組長。以後,你跟著我做事。」說話間,她著重強調了「跟著我」這三個字,以此表達自己在兩人關係中的領導地位。
啪的一聲關門聲之後,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平靜。
傅廷堔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向躺椅上躺去,緩緩合上眼眸,露出了疲累之色:現在,要對他們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