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紛爭
二十一斬敵陣，顧名思義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斬殺了就是」。
宋晚語他們也確實是有備而來，人數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一人。
七人一組，將陸勝圍了個裡外三圈。
站在最前最後方的是吳皓偲和宋晚語。
陸勝現在棘手的問題卻是，為防止今日的鬥爭傳到龍寒心耳朵里，讓她猜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不能使用陰陽六氣掌等元術。
不過，也沒什麼要怕的，有玄璣前輩在，結果總不會太差的。
「啪啪啪！」
易筋拳。
陸師弟一身筋骨如鞭炮齊鳴，擺出一副好架子，不同大比會。
「準備好了嗎，陸師弟。」
「有馬的，就放出來吧！」
「二十一斬敵陣，第一變！」
宋晚語發出指示，看來他是此陣指揮。
「擒賊先擒王。」
陸勝曾聽說書人講過《四國斗將傳奇》，有說過這麼一段「邵氏雙龍破虎陣，鴛鴦划水出奇謀」的故事。裡邊有一段這般說：
邵氏兄弟龍明和錦鎧，背對背，互相扶持，二人聯手破敵三千眾，殺了個七進七出，可謂是天神下凡。其要旨就在於「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龍明在前，錦鎧在後，前呼后應，左右幫襯。勇有氣勢，智在膽魄。以長蛇換雙龍，避實擊虛，長手打短手，撲到大羅國伐山大將軍於正強面前。一人持刀一人持戟，斷了三十六星的指揮，破了七十二變的大陣，自得逍遙去。
今日，陸勝也來試一試再現書中傳奇。
易筋拳砸地。
嗯？可惡！
廣場地面紋絲不動，這地板當真是堅硬。不僅達不成想要的結果，反是做了信號，讓宋晚語他們圍攻上來。
「碰。」
「啪。」
「噠。」
「咔。」
霹靂啪啦，一通亂響，好似那廚房的鍋碗瓢盆落了一地。
陸勝打出一拳，就要受他們幾人各兩拳。所幸陸勝耐疼，倒不至於失了方寸亂了手腳。
用不得陰陽六氣掌，用不得玄力嗎！
擒不了賊王，那就先射了馬！
不顧別的「軟拳軟腳」，直盯上吳皓偲。
玄力注入。
易筋拳。
「砰！」
吳皓偲倒飛出去十五步。
有了開口，快步跑向宋晚語。
宋晚語雖驚訝陸勝實力，但還不至於做不出指揮。立刻道：「后移三十步，第七變。」
這第七變，沒了吳皓偲，就以三人作力壓住陸勝的衝勁。給了時間讓吳皓偲重歸陣型。
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實在兩難！
拘束之網也被防著，幾次欲作出手，就有人從目光不接之處打斷。
靈知探查，儘管可以快人一步，可快不了三四步，三層圍繞，打得前面打不得後面。
還有何手段？！
已經幾次向玄璣尋求幫助，但並不得回應，顯然是要藉此試煉自己的實戰能力了。
陸勝左閃右避，連消帶打。有玄力加持也是畫出個無傷範圍。只是這情況莫不是要看看誰的體力先不支。
對了！
木秀於林和一葉障目！
雖說是怕龍寒心發覺自己的身份，所以沒得使用，但不讓她發覺不就行了嗎！
這裡圍觀群眾這麼多，各有不同氣息，偽裝成他們的氣息干擾宋晚語指揮即可。
說干就干。
靈知探查人群中較靠後的氣息，然後一葉障目火龍吟！
「碰！」
「是誰！」
宋晚語大喝。
圍觀眾人也是驚訝。
是誰？！要知此次比試是賭鬥，除了陸勝宋晚語等人押的戰鬥積分，其他圍觀者也可通過弟子身份卡參與的，若是被人干涉，賭局就將作廢，這得罪的可不止宋晚語等人了啊！
正是因為這般，宋晚語才要進行賭鬥，就是怕倩橙橙又來逞「美女就狗熊」。
可剛才那道氣息明擺不是倩橙橙。
那又是誰有這個膽子和能力來一試眾人怒火！
人群自覺分開，獨出一人。
「不是我，不是我……」
那人惶恐，擺手連連。
宋晚語立即探查，那氣息七分像三分不像，不好確定。
「碰！」
又一道不同的氣息襲來，又是誰！
這下人群直接後退十數米，表示不會做這種破壞賭鬥之事。
「小宋，定是這陸勝搞得鬼。你兩次受到攻擊的同時，他的行動上就慢了下來，還出手得不明所以，他必是有什麼法寶，才可做出這事。」
沒想到吳皓偲行事粗莽，卻是個粗中有細之人。
陸勝也是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被打掉拘束之網，原來是自己的行動意圖太明顯了，他們一眼便知自己要做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變招。
反正也用了木秀於林和一葉障目，也無所謂陰陽六氣掌和六合朱雀爪，真被龍寒心找上門來，只能請玄璣前輩想出什麼好辦法了。
想是這麼想，動手時陸勝還是很有收斂，出招不出全，打一半留一半。搞得吳皓偲等人莫名其妙——這招式怎麼打亂七八糟的，沒個正形。
但無礙事，有招勝無招。
龍虎換天拳！
一拳一掌，左右合擊，大開大合，牽風伴雨，後跟三人乘勝追擊。
這拳術很是相合二十一斬敵陣。
陸勝招架不住，倒飛出去，反觀吳皓偲無人阻礙，領隊再困陸勝。
怎麼辦！
陸勝做防禦姿態，定定站在原地，任他們拳打腳踢。
拳腳不疼，招式很疼。
吳皓偲早就發現陸勝身體耐打，就出奇招，將或冷或熱或毒或雷……各式奇詭元力打入陸勝體內。
陸勝強穩心態，不得急，現下玄璣未出，定有轉機。
回想過來的招法亂式，記起一人——肖曉！
當然，不是他本人技法，是和他比試時的拘束之網。
那時，玄璣前輩很是指點了諸多拘束之網的使用法門。
陸勝被他們打得，身形如風雨飄搖的柳條，亦像蹴鞠來回傳遞。
縱使如此，陸勝的意志也沒可能就此低痿。
「喝！」
陸勝又受一重擊，飛身出去，這一次是轉機。
大開胸懷，再受一掌。
不痛不癢，毫無元力！
陸勝不退勇進，直接將他抱住，將身上積蓄已久的拘束之網籠在他身上，並拿他做盾牌擋下緊跟的三人。
那三人觸到拘束之網也是元力全無，陸勝可不會留情而放過機會。
按肩飛踢。
三人飛人群，昏死過去。
力拔山兮氣蓋世，掄起一人不妨事。
陸勝鉗住那人來回揮舞，他人也見拘束之網纏在他身上，不好靠近。
這可是給了陸勝時間，大迴旋，將那人拋出，跳起一踏，跳出陣來，左右手沒得閑住半分，連續發射。
剩下的十七人身形移動，井然有序，躲過了一波，還順手解了趟地之人的拘束之網。
十八人重整陣型。
宋晚語指揮道：「陸勝出網再快也是有間隔的，陣轉第二十四變。」
好傢夥，名字二十一，少了三人，二十一數卻有個二十四變，這陣法當真奇妙。
十八人變一字長蛇陣，后往前傳功，再一變，分出左右兩隊，不一會又成四隊。
他們變陣，陸勝也沒幹看著，繼續出網。
可無往不利的拘束之網竟被攔在空中，這是何種原因！
陸勝不明白，反是宋晚語，早就了解了陸勝拘束之網的厲害。
陣變二十四，全力合聚，祭出一扇——太岳扇。
此扇是一道元術。
天地萬物元氣形成，陸勝的拘束之網可壓元力，難道還壓得住天地，若真如此，世間早就天塌地陷。
太岳扇就是短時間內匯聚天地元氣，在一段時間裡快速形成一座大岳。
不過，宋晚語還不精通，需要多人之力才成了個無形的攔網石壁。
陸勝靈知探查，知道了前方有透明高牆，當即決定，過不去那就繞。
拘束之網兩側飛出。
宋晚語能立起無形高牆，也可造無形飛石。
拘束之網被打飛。
宋晚語十八人元力相通，使他用出太岳扇，其他人必有充足元力招出境界之寶。
這十八人，那個不是佛境求心，直接是拘束之網、清晨鐘、求心鏡都招了出來。
形勢再一轉變。
這些境界之寶也擺了個陣。
「陸師弟，這是財神送福陣，師兄祝你財源廣進，你可接好了！」
十八鍾奏起歡歌，求心鏡搭起幻陣，拘束之網化作道道絲線。
看著美麗，實則危險重重。
「喝！」
陸勝突然大喝一聲，元力大爆發，打出易筋拳。
這把戲宋晚語已經看多了，毫無威脅。
「啪啪啪啪~」
筋骨齊鳴也是一首歡歌，雙掌推出，一掌打天一掌打地，從掌心間噴出無數絲線。上纏財神送福陣，下纏廣場。
太岳扇，破！
財神送福陣，破！
那絲線正是陸勝的拘束之網所化。
無論是太岳扇還是財神送福陣，如何的不懼陸勝的拘束之網，但它們的底層運行邏輯還是元力驅動。找到了這些關鍵節點，那它們自然只能是擺設了。
「是誰！」
宋晚語再次向人群大喝。
陸勝能破太岳扇和財神送福陣，怎麼可能，他一個生手怎麼可能破得了。不是有人傳音指點，這生澀小子如何能脫出重圍。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過不在人群，在陸勝心中——玄璣出手了。
先前默不作聲只是要你們配陸勝練練實戰，可不代表你們可以贏得了他——陸勝，可是我玄璣保的！
陸勝猛力前沖，左右手伸展開，打出同樣身影。
不是木秀於林，是火龍吟。以火龍吟操縱龐大元力搭配拘束之網所化絲線編織出的人偶，再由靈知駕馭。
一增三，三增五，五增七，七增九。
你有二十一斬敵陣，我也有陰陽六氣陣。
宋晚語等人見陸勝拘束之網形成的人偶上前，即刻後退。
玄璣可不會放過他們。
陰陽六氣陣，陰陽六氣變！
九掌九光，九道氣息齊出在空中匯聚一團，天地異象。
天雷地火！
「幻想，這是幻想，他一個佛境煉體怎麼可能一個出招引動天地異象！」宋晚語強穩眾人心態。
他的話，說對一半。
同太岳扇一樣。太岳扇驅使元氣形成山嶽，陰陽六氣掌則是引動天地六氣形成種種變化。
哪怕現下陸勝實力不足，陰陽六氣陣威力不強，但只是宋晚語十八人，就很難擺脫。
見他們深陷陣法，陸勝也是老手段了。
拘束之網上身，要給他們各來一重擊。
反觀宋晚語情勢危急，需快速把陸勝給打敗了。
「出劍！」宋晚語大喝！
十八人齊齊從儲物玉戒取出十八劍。頓時寶光四射，劍氣縱橫，是法寶——
千元劍！
劍本鋒利無比，劍氣如海，其劍身更藏千萬元力，可隨使用者千變萬化，加上劍上符文，妙法無窮。是眾所周知的以妖階寶劍匹敵地階法寶的存在。
眼下也是被陸勝逼急了，才祭出此千元寶劍。
千元劍，雖是量產法寶，但價格不菲，在整個龍雀門弟子中也沒多少人擁有，且威能遠勝一些更高階的法寶。在擎天大陸是被稱為「行者必殺」——見此劍，必殺之。
陸勝的攻勢被千元劍的劍氣結成的護罩擋下來。
隨即聽從玄璣指示，陰陽六氣陣變幻，雷雨大作。
劍氣護罩，漸漸被侵蝕。
宋晚語在護罩內起劍舞，劍氣大增，護罩不僅巋然不動，還要壓制住陰陽六氣陣。
陸勝又將出手時……
咻！
「碰！」
劍氣護罩被破。
宋晚語十八人皆是倒地。
十八人中間，插著一把寶劍，不是千元劍，比之還要厲害，珠光寶氣，透著一股尊貴，人見之都感覺到要對其膜拜。
「這是……王崇劍！」
倒地的宋晚語看出此劍來歷，欲要破口大罵，一口鮮血掩住了嘴巴。
「倩橙橙，你出來！」
聲音是從圍觀群眾中傳出，從中走出一人，是周沅。
「原來你在啊，那你先前怎不早點出聲制止呢。」
倩橙橙不知從何處跳躍而出。
周沅沒有好脾氣：「先解釋一下，你這番出手是個什麼意思。本次可是賭鬥，你擅自出手破壞，是要和大家作對嗎？」
「怎麼會呢，我只是見陸勝師兄要贏了，某些臭魚爛蝦竟是不要臉了，要對同門痛下狠手，破壞同門感情，而害陸勝師兄勃然大怒導致出手不慎，反殺他們，這才出手護住那十八不要臉的性命。」倩橙橙輕鬆地說道。
「同門比試並不禁止使用法寶武器，何況當時是宋晚語他們就是要贏了，也不會不知輕重，何須你來護他們性命，更輕說他們品性。」
周沅上前一步，右手握拳聚力。
倩橙橙可沒帶怕的，也上前一步，右掌泛起白光在前。
「呵呵，陸勝師兄以一敵多，幾次扭轉危局，更是打得宋晚語等人驚慌失措，就要跪地求饒了。他們使出千元劍看似厲害，說不得下一瞬就又被陸師兄給破了。」
宋晚語也回過氣，站身前來，怒道：「剛剛是不是你傳音陸勝，教他破了我的太岳扇和財神送福陣。」
「是不是呢，你這麼能說，能不能說出個證據出來呀！」
倩橙橙依舊俏皮。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陸勝很腦殼疼，他又不是什麼清官判官，怎麼解決啊，要是自己在玄璣前輩的指示下打敗宋晚語他們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倩橙橙，我敬重你叫你一聲師姐，可你破壞賭鬥，實在過分了。你怎麼求大夥諒解都是難事，何要在這胡攪蠻纏。況且陸勝他是什麼角色，讓你幾次出手！」
宋晚語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也是好奇。
倩橙橙的美貌在這一代弟子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天仙貌」排行榜上排名第九。行止有禮，氣質若川水，清水芙蓉，皎月見羞，美雲見慚。這般美人，怎麼會如此在乎一個不知何種本事的陸勝呢。
就算他是三優榜第二，剛才又力戰二十一斬敵陣，但這些從整體實力來看，還作不得精彩，為什麼這麼護著呢？
「我對他產生了興趣，我喜歡上保護他了，這解釋如何。」
頻頻一笑，倩橙橙的美貌儘是顯現。傾城絕麗，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