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釘鏟指
就這樣，丁毅拖著受傷的左臂，休養了一個冬季。
來年春天，萬物復甦。
遠處雲峰高聳，霧氣繚繞。
春雨剛過，空氣清新，鳥鳴呦呦，斑駁的樹榦上扎出了嫩綠的新芽，山澗清泉流淌，水聲細細。
祠堂後院，青色的磚石地上，十幾位翩翩少年正在練習拳腳。
「嘿…哈…」
他們有的已經在這裡練習一年多了，有的就如丁毅一般，剛剛通過試煉。
丁毅的二叔丁武程神色嚴肅，站在少年們的前方，負手而立。
「丁毅、丁鵬、丁彪、丁城，你們幾個過來。」
聽到喊話后，丁毅收回了掌勢，直起身，走到了丁武程跟前。
丁武程靜等片刻，見人都到齊了，才開口道：「你們幾個是今年新加入的族人，今日我就跟你們講一講這丁家拳。」
話音剛落，附近人頭攢動，就見幾個還在揮拳的少年停下練習，圍了上來。
丁武程看著周圍眼巴巴等他開口的一圈人，當即眉頭緊皺，怒斥道：「怎麼？光聽就能長本事了是吧？今日都給我加練一個時辰。」
說完此話，就見他順手抄起了身旁的一根竹棍，對著幾人揮了過去。
竹棍還未落下，圍觀的少年就已紛紛散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留下了丁毅四人。
「好了，我們繼續，都是些不挨打不上進的懶蛋。」
丁武程罵了一句，就將竹棍放回了牆邊。
他看著丁毅四人開口道：「這丁家拳自然就是指我們的家傳拳法，不過，實際上用指法稱呼才比較準確。」
「這門指法，改進自佛門的金鏟指，外練筋骨，內練氣勁，是老祖宗們的心血之作，又名釘鏟指。」
「這門指法重意不重形，講究剛猛迅捷，猛如鋼刀，重如落錘，四指齊出，無物不破。」
丁武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一棵新綠的小樹旁。
丁毅目光跟去，那小樹不過七尺多高，碗口粗細。看著丁武程這樣走過去，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看好了。」
說完此話，就見丁武程眼神如鷹，右手運勁，四指平齊，朝著樹榦，猛地一擊。
那手指就如利刃出鞘般，擊穿了三寸厚的樹榦，透指而出。
這一手，太過驚駭，不止是丁毅四人，就連旁邊的少年們也張大了嘴巴，發出了一陣驚呼。
丁毅面露訝色，這一手不僅讓他大開眼界，也打破了他以往的認知。
以前他都以為，這世上的武功不是磨鍊拳腳力氣，就是一些取巧的套路招式，如今看來，還是自己見識少了。
「這是釘鏟指的第一層境界，破木。練成這一層，已是小成之境，無論是擊穿木頭還是擊傷野獸，都是輕而易舉。」
說完此話，丁武程眼光移向了丁毅四人。
「丁毅、丁鵬、丁彪還有丁城，這兩年，你們幾個就在此練習，配合釘鏟指的內功心法，勤學苦練。相信兩年之後，必能到達這一境界。」
「是。」四人齊聲喊道。
丁毅熱情高漲，至此，他的心中已是再無憂慮，若是真能練就小成之境，外出以後，定是自保無虞了。
丁武程笑著點了點頭。
「教習，敢問這釘鏟指還有沒有其他境界了？」
這時，一旁的丁鵬開口問道。
丁毅不由將目光看去，丁鵬和他一樣，也是通過這次試煉的少年。
不同於丁毅的瘦弱，丁鵬其人長得人高馬大，身材健碩，聽說此次也是擊斃了兩頭野豬完成的試煉。
丁武程神色平靜，淡淡道：「自然是有的，這之後兩個境界分別是碎石和鐵印。」
「不過我修習了十幾年，也才堪堪突破碎石之境。」
說完此話，就見丁武程走到了一塊大石旁邊，低頭抬臂，再次運勁擊指，指過之處猶如巨錘砸下，頓時大石崩裂，碎裂的石塊，四散而出。
這一手，又引起了一片驚呼。
丁毅眼睛睜大，目光火熱，若說剛剛擊穿樹榦只是心中驚訝，現在這一次則是徹徹底底的震駭。
他心中想著，若是這一下打在腦門上，必定是個腦漿炸裂，立即身亡的下場。
「這便是第二層境界，碎石。練就這一層，在江湖上行走，已入一流高手之列。」
丁武程頓了頓，又道：「至於第三層，鐵印。在丁家村三百年歷史中，也不過一人練成而已。」
「若是自身資質和氣血不足，想要練就這一層，無異於痴人說夢。」
丁武程說完，面露一絲憧憬。
而丁鵬聽完，則是似有所悟。
「多謝教習指點。」丁鵬拱手道。
丁武程微微頷首。
「好了，我的話已說完。丁毅、丁鵬、丁彪、丁城，從今日起，我會傳你們釘鏟指的內功心法。」
「切記，要用心學習，銘刻於心，每日習練，融會貫通。」
「是。」
……
「少陽合指，脈起中胸。翻覆曲池，沉元丹經。中沖少陰，橫貫神庭。大鐘於溪，聽神上明。任脈其微，兌端匯行……」
丁毅只用兩日就背會了釘鏟指的內功心法，不過這心法雖然只有寥寥兩百多字，但卻隱喻高深，晦澀難懂。
在丁武程的一番指導下，丁毅突然靈竅大開，領悟了要領。
只見他吞吐濁氣，手中姿勢變換，試著運轉了一遍心法，不多時，丹田之中就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至此，這釘鏟指的內練算是入了門。
這一試，也引起了丁鵬三人的羨慕，三人也是暗下決心，定要將這釘鏟指練成。
……
春來秋往，轉眼間，兩年就過去了。
丁毅也老老實實的一天天苦練。
每日天剛微亮，他就在自家院中，練起了指法招式，其後又運轉內功心法，凝聚內力，打通氣穴經脈。
到了時辰，他就會去祠堂後院，接受教習的指點，打磨筋骨。
回到家中，閑暇之時，又會習練一番。
可謂堅韌不拔，刻苦執著。
日子雖然簡單枯燥，卻也充實滿足。
練習到了後期，每日還可以從祠堂領取一碗特殊的湯藥，喝了以後，不僅疲憊漸消，體魄也得到了凝鍊。
就這樣，看著不斷渾厚的雙手，丁毅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