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牙子

陸遠與王左二人匆匆趕回悅來客棧後院小屋時，日頭已然高懸至正午時分。

一推開門，就看到林文賢、林清兒還有姬長風三人正圍坐在桌旁，飯菜已然備齊。

陸遠見此情形，先是向眾人打了個招呼，隨即便轉頭對林清兒吩咐道："清兒啊，你待會兒還得再跑一趟胡萊那邊，請他幫咱查查這大風賭檔背後老闆是什麼人。另外，順便也打聽下他們是否跟福威鏢局的人有所牽連。"

林清兒聞聽此言，二話不說應承下來，表示待用完餐后即刻前往。

說話間，林清兒迅速填飽肚子，然後站起身來，略作收拾后便邁步而出，直朝縣衙方向而去。

「小姑娘，小姑娘……」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呼喊聲。

林清兒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三四十歲模樣的中年婦人正焦急地朝她招手。

「不知這位大嬸有何事情？」林清兒疑惑地看著大嬸，詢問道。

婦人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努力剋制住內心的喜悅之情，故意裝出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

「小姑娘啊，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我那可憐的兒子生了病，我剛從大夫那兒給他抓好了葯，可誰知道一不小心把葯給弄丟了。我想應該就是掉落在剛才咱們路過的那條巷子里了。你看我這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抽筋了，疼得厲害，實在沒法子去找。所以，你能不能好心幫大嬸去那個巷子找找看呢？要是真能找回那葯，大嬸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婦人皺著眉頭，一邊呻吟著，一邊伸手掏出一把糖果遞給林清兒，接著說道：「這些糖果就當作是謝禮啦，無論最後能不能找到葯，都要謝謝你肯幫忙。」

聽到中年婦人這麼說，林清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對著大嬸輕聲說道：「大嬸，您別著急。我弟弟就在這附近，我去叫他一起來幫您找葯。這顆糖我先不收啦，等找到葯后您再給我們吧！」

說完，林清兒將手中的糖果塞回到大嬸手中，並接著安慰道：「您稍等一會兒哦，我跟弟弟馬上就來！」

看著林清兒漸行漸遠的背影，中年大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久之後，當那位中年婦人幾乎要認為林清兒不會再回來的時候，卻突然看見林清兒領著一個男孩氣喘吁吁地朝這邊奔來。

「大嬸，真是不好意思呀！我找弟弟花了好長時間呢。」林清兒一見到婦人，就趕忙道歉解釋道。

「沒事沒事，太謝謝你了，糖給你們，你們趕緊過去幫我找找。」見到林清兒真的帶了一個小男孩回來，中年婦人滿臉喜色，連聲道謝后便急忙催促他們前去尋找。

「好的，那我和弟弟過去幫您找，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林清兒眨著一雙大眼睛，神情純真地回應道。看著林清兒領著小男孩一路小跑著消失在前方的巷口，婦人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林清兒拉著小男孩走進幽深狹長的巷子里，四周異常靜謐，空無一人，只剩下鞋底與石板路摩擦發出的聲響回蕩在空氣中。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幾步，忽然間，不知從何處竄出兩名面目猙獰、身材魁梧的大漢，一左一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待在原地等待的中年婦人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其中一名大漢身旁，她壓低聲音對那人說：「瞧瞧，這小姑娘長得多水靈啊！把她賣到窯子能賺一大筆錢。至於那個小男孩嘛，可以賣給偏遠山區那些沒有子嗣的土財主做養子，價格也不會低。」

「哈哈，這次的貨色果然不錯。」大漢興奮道。

只見兩個大漢獰笑著緩緩向林清兒和小男孩逼去。

「清姐，你說的果然不錯，真的是人牙子。」見此情況男孩並不害怕，反而有點興奮的朝林清兒說道。

林清兒嘴角微揚，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靜靜地凝視著逐漸靠近的大漢。她的眼神平靜而堅定，似乎早已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在大漢慢慢地接近林清兒和男孩，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喝聲響起："好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牙子！竟然連縣令老爺的公子都敢動手！"

眾人驚愕之際，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大批全副武裝的官兵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院子周圍，將整個空間緊緊包圍起來。站在最前面說話的那人，正是衙門的班頭吳正。

眼見形勢突變，大漢和那名中年婦人臉色驟變，驚慌失措地想要轉身逃跑。然而，此時眾多官兵已將院子圍得密不透風，猶如銅牆鐵壁一般。不出片刻功夫，兩名大漢和那婦人便被訓練有素的官兵們輕易制服。

"哈哈，公子真是智勇雙全啊！這幾個人的確是臭名昭著的人販子，官府追捕他們已久，但始終未能將其擒獲。沒想到今日竟栽在了公子手中！"吳正滿臉諂媚之色，對著胡萊阿諛奉承道。

胡萊滿臉興奮，聽到吳正的奉承確擺了擺手道："這次都是清兒姐姐的功勞。"

"是是是，此次能立下如此大功，實在多虧了清兒姑娘的機敏聰慧。"吳正連連點頭稱是，隨即便轉向林清兒，恭恭敬敬地拱手致謝。

「吳班頭太過獎了，這次應該多虧了吳班頭和各位差大哥才能順利拿下這幾個人販子。」林清兒惶恐地說道。

見林清兒這般言語，吳正喜形於色地說道：「清兒姑娘言重了。」

「清兒有一事想請吳班頭相助，不知吳班頭是否方便？」林清兒緊接著說道。

胡萊聽到林清兒的請求，隨聲附和道：「清姐的事情，老吳肯定會幫忙的，老吳你說是不是？」

「是，是，公子所言極是，有什麼事情清兒姑娘儘管開口，老吳我力所能及之事絕不推辭。」吳班頭忙不迭地應道。

聞得吳班頭此言，林清兒便道：「我想請吳班頭幫我探查一下大風賭檔背後的老闆究竟是何人，是否與福威鏢局有所瓜葛。」

「沒問題，我這就遣兄弟們去辦。」吳班頭滿口答應，然後叫來幾個手下官差，壓低聲音吩咐下去。手下官差聽完，連連應聲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大風賭檔的信息就被交到林清兒手中。拿到大風賭檔的信息，林清兒沒有耽擱徑直返回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