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悲情的黃忠
在長沙城外的山莊內,劉辯待了十日,外界果然如龐統推測的一樣,除了崔家鬧了幾天,一切都歸於平靜。
因為崔浩做的事也屬於見不得光的事情,對外也只是宣稱遭遇山匪截殺而死。
劉辯本想由魏延引見自己私下見下黃忠,魏延無奈表示他與黃忠也只是點頭之交,兩人並不熟絡。
根魏延講述,黃忠雖是劉表任命的荊州中郎將,在長沙郡本應是軍中一號人物。只因非韓玄心腹,實權上屈居韓玄的心腹愛將楊齡之下。黃忠性子倔強火烈,不肯諂媚於韓玄,所以也多受排擠。
為此,黃忠要不在軍營內帶訓兵卒,要不就是深居府邸,很少出門,更不接受私人宴請,所以想見到黃忠並不容易。
大失所望的劉辯只好選擇去遊逛下長沙城,此時的長沙城與未來後世的娛樂媒體中心沒法比。畢竟東漢時期,繁華之地主要還是在中原地帶及周邊郡縣,過了長江再南下,就並沒有那麼繁華。而長沙郡再往南百公里,便多是山林和少數民族聚居地。
劉辯在曹昂、典韋、周泰陪同下,逛了半日,實在無聊,所見花樣,在襄陽早就見識過,簡單吃完午膳便準備打道回府。
一行人走到城門口,又被攔下,詢問守城兵卒,說是有重要人物一會要進城,所以攔下眾人,不要妨礙重要人物進城。劉辯也是無力吐槽「這荊州怎麼都這個臭毛病。」
眾人不滿的等待著,不一會就聽到遠處一陣馬蹄聲和車輪聲傳來。十來個鐵騎,護衛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捲起滾滾塵煙。
劉辯望著疾馳的馬車吐槽道「馬車跑這麼快不顛的慌?」
此時,一位小女孩懷中的小狗,許是被嘈雜的馬蹄聲驚嚇到了,掙脫女孩的懷抱,跑了出去。女孩因為擔心小狗的安危,也追了出去,等眾人發現時,人和狗已經在道路中央。而車隊並未停下跡象,直勾勾地沖著小女孩過去。
一旁的路人焦急地呼喊停車,劉辯看地情急,欲要上前營救,被典韋一把死死的拽了回來。
典韋輕聲說道「來不及了,公子!」劉辯無奈地眼睜睜看著車隊朝女孩衝去。
突然,「唰」的一聲,一支箭矢從劉辯眼前飛過,精準地射中領頭戰馬的脖頸。頓時,戰馬血濺三尺,蹄腳發軟,轟然倒地,馬上兵卒也從馬上摔了下來,翻滾數圈,躺地呻吟。
整個馬隊也緊急停了下來。馬車內的人員,沒想到馬車會緊急剎車,在慣性帶動下,直接在馬車內翻滾著磕碰了幾圈,路人能清晰聽到馬車內傳來的磕碰聲和哀嚎聲。
沉寂了一會,馬車門帘被猛得掀開,一名青年將領捂著頭,惡狠狠地罵道「那個不開眼的...」
還未罵完,青年將領就閉了嘴,他看到城內大道上,一名白髮將軍正騎著駿馬,身披鎧甲,左手持彎弓,右手搭箭在弦,直令令地望著他。
青年將領立馬換了一副恭敬地嘴臉說道「原來是黃忠黃將軍。將軍,你怎麼無故射殺我的軍馬?」
黃忠冷哼一聲「我不射殺,你們就要撞死那個女孩了。若心疼戰馬,明日來我府中支取銀錢,我賠給你便是。」
一個兵卒出頭喊到「只是陪軍馬了事嗎?我等有軍務在身,緊急軍情遇到一切阻攔,可先斬後奏!」
青年將領趕忙攔住兵卒,小聲罵道「別瞎說!」
黃忠冷笑道「一會我就要去參加軍議,到時候希望會上我能看到你,也最好你真的有緊急軍務。不然,謊報軍情,你可知是何罪?」
面對黃忠的質問,青年將領忙賠禮道歉「新來的不懂事,黃將軍莫怪,都是我等過錯,只顧著趕路,沒注意道路,黃將軍射殺軍馬是為我們好,無需賠償。」
聽到青年將領認錯,黃忠不屑地收起弓箭,調轉馬頭離去。
看著離去的黃忠,青年將軍啐了一口痰,罵道「死板老古董,活該死了兒子絕後。媽的,上車!痛死我了!快趕路!一會要遲到了。」
馬隊重新上路,小女孩也被大人早早抱回到路邊。
劉辯忍住上前結識黃忠的衝動,望著黃忠離去的背影,心裡滿是不甘。同時,那位青年將領臨走的話引起了他的好奇,劉辯特意吩咐典青去調查清楚。
半日功夫,典青就帶回消息。黃忠夫人早年病逝,留有一個獨子由黃忠撫養長大,名叫黃敘。去年年滿十九,入伍為軍官。但是去年在戰事中就不幸戰死,為此黃忠一夜白頭。
劉辯感嘆道「黃忠是一夜傷心白頭的呀?我還以為他已經很老了,是個老將。」
典青答道「據暗子回報,黃忠老將軍今年才三十九,正值壯年,白頭都是因為傷心過度所致。」
「早年喪妻未再另娶,也是個痴情的人。如今中年再痛失愛子,真是人生三大悲,他就經歷了兩,哎。」劉辯惋惜道
典青繼續說道「是的,傳聞黃忠將軍和妻子感情很好。夫人喜歡桃樹,黃將軍就給她種了一畝桃園。夫人死後,就葬桃園中。黃將軍特意在裡面搭建了茅舍,沒事就會住宿陪同。」
劉辯感動地拍手稱讚「真乃痴情男兒郎!」
「陛下」典青猶豫一下,說道「臣還打聽到一個傳言,說黃敘之死其實有蹊蹺。去年劉表與孫策發生摩擦,是黃忠和楊齡兵分兩路去迎敵。黃忠的軍需糧草都是黃敘負責,但是不知怎得,孫策軍知道路線,截殺了黃敘他們,導致黃忠兵敗撤退。為此,黃敘連烈士都沒算,黃忠也因為兵敗受罰。」
劉辯皺眉思慮道「軍糧路線,都是高級軍秘,一般人是無從知曉路線的。這的確蹊蹺,查一下去年孫策軍是誰在統兵。」
典青答覆道「已核實清楚了,是孫策手下將領凌操和徐琨。與黃忠對戰的是徐琨,當時黃忠一直壓制著徐琨打,倒是楊齡被凌統壓制著。後面就發生黃敘被截殺,局勢逆轉,荊州丟失邊境兩城。」
「我們在東吳有暗子嗎?」劉辯問道。
「有,但是不多。孫策那邊反偵查很厲害,在那裡種下暗子太難,我們前期折了不少兄弟。」典青答道。
劉辯命令道「襲得糧草這等大功,在東吳那邊絕對不是秘密,讓暗子查清楚此中是否有貓膩。」典青領命退下。
劉辯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大有可能存在貓膩,若真的能查出什麼,或許未來挖來黃忠也不是難事了。
等待的時日都是漫長的,期間劉辯也假裝不經意地經過黃忠府邸幾次,每次都是大門緊閉,門口也有值守的門童。
劉辯也去過黃忠所種的桃園,已經砌築了石牆,裝上門鎖,也許黃忠不想外人打擾到他的妻子吧。已是盛夏,通過門縫望去,裡面的桃樹都掛滿了飽滿青綠的桃子,看樣子桃樹都是受到了精心的照料。
半個月後,暗子傳來消息,黃敘運輸糧草被襲擊的確是荊州這邊出現叛徒,似乎是韓玄的手下因為被東吳那邊抓住了什麼把柄,因此被迫出賣的情報。
有內奸而孫策方卻沒能擴大戰果,實在是因為黃忠太能打,雖然黃忠敗退,但是丟地不失人,他很快就鞏固起來第二道防線,以及後續荊州襄陽方面的援軍劉磐及時趕到,不然孫策方的戰果不只邊境兩個縣城。
再後面兩軍陷入僵持,孫策以大局為重,以願意返還一座縣城為條件向劉表講和,表示兩家真正的敵人還是洛陽方面。劉表打又打不贏,知道消耗下去對兩邊都不利,無奈以捨去一座縣城為代價,雙方罷兵,重新聯盟。
孫策也不是不想吞併荊州,是他發現荊州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弱,自己還準備不夠充分,為了不陷入戰爭泥潭,為以後能一鼓作氣拿下荊州,不得不採取緩兵之計。而那被東吳抓住把柄的叛徒繼續潛伏在荊州,並直接由周瑜和他單線聯繫,等待以後再次啟動。
得到這些情報,劉辯信心滿滿,定能抓出這個叛徒。畢竟能知道糧草路線的人員就那麼幾個,很快就能排查出可疑人員。
通過魏延的內部調查,去年戰事,能知道糧草運輸路線的人就只有四人:韓玄、蒯良、楊齡、黃忠。
韓玄、黃忠先可以排除,因為他倆一個是太守,一個是受害者,不可能做叛徒。剩下的就是蒯良、楊齡。
蒯良是長沙郡糧草總管,楊齡是長沙郡實際軍事一把手,這兩人都有可能做這個叛徒。
劉辯命令典青召集所有長沙郡暗子人員,放下其他工作,對蒯良、楊齡本人及府邸其他幾個重要人員,進行全天候的監視。
十幾日後,典青向劉辯彙報「陛下,蒯良和楊齡好像都有問題。」
「細細說來。"劉辯欣賞地看著典青。
「是。」典青說道「那個蒯良喜歡吃湘江的胭脂魚,平均每三五日都會有漁民給其送魚,但是臣等發現,有幾日明明漁夫送了魚,但是他們的飯後垃圾裡面,沒有胭脂魚的魚骨而是其他魚;楊齡那邊則可能是他的寵妾,她會固定頻率去一家胭脂店,但是我們有個女暗子,說女子胭脂使用頻率應該沒這麼快,而且胭脂消耗每日都會有偏差,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巧,用完日期剛剛好。」
劉辯欣慰地點了點頭,看樣子,沒白給典青教導先輩們的經典教學案例。劉辯雖然不懂敵特偵察,但是《風箏》《潛伏》《永不消逝的電波》這些經典神劇可不是白看的。劉辯沒事的時候就逐幀逐劇的給典青講解,再加上他自己的悟性,可以說他現在的敵偵水準已經領先於這個時代。
劉辯指示道「那就重點鎖定那個漁夫還有楊齡小妾常去的胭脂店,不要打草驚蛇,主要是摸清他們的聯絡方式還有把握真實證據就好。」劉辯可沒那麼好心給劉表抓叛徒,他所要查清楚的只不過是,黃忠兒子的黃敘的死因,確保能挖走黃忠。
胭脂店,典青交代給女暗子去盯梢,她的出現並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典青自己則親自去監視那個漁夫,這個漁夫這麼頻繁的出入蒯良府中,想必這個蒯良不是一個內奸這麼簡單。
典青在江邊樹林暗中觀察數日,這個漁夫雖然每日都定時下江捕魚,但是手藝實在不敢恭維,每日收穫也不平均,運氣好多的時候,就上街叫賣下,少的時候,就帶回家中自己吃食,一點營生的窘迫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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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又到了給蒯良的送魚日,漁夫居然空手上魚市場買了一條胭脂魚,然後提溜著開心回到自己家中。漁夫在茅舍內待了一刻鐘的功夫,又再次提溜著魚出來。頗有職業精神他,將魚又往江里浸泡了兩下,估計這就算自己從江中釣出來的吧。
漁夫將魚送到蒯良府邸後門,是由蒯良的管家親自接收,兩人在後門交了銀錢,耳語了幾句,便關門離開。管家的後續操作,典青就不得而知,但是典青已經確認這個漁夫就是蒯良的上線。漁夫交完魚就去一處酒樓點了二兩燒酒,一碟鹹菜吃喝了起來,典青推測,這裡應該是漁夫與他的上線交接的地方。典青也不在乎,記好漁夫送魚外出的時間,安靜等待著下一次時機。
三日後,漁夫再次出門送魚。典青趁四下無人,獨自一人翻入漁夫家中。典青站在屋內,小心翼翼地觀察房內布置擺設,記好各處物品的位置,排查可能存在陷阱的地方,然後再小心地開始翻閱房間。
典青先是在床底發現一個火盆,從火盆內的積灰可以判定,這個漁夫時常在房內燒毀紙張或布匹,猜想應該是與蒯良往來的信箋信息。搜羅了一圈,典青並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不服氣他再次佇步停下,觀察著房間內的布置。
突然,典青發現,房屋的一角有一處土有翻動過的痕迹,土的新鮮程度與周邊不一樣。典青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塊,小心的將地面的上層土整面清理出來堆積在布塊上,然後在開始往下挖,挖出的土典青分層分類放在布塊上,最後挖下僅僅挖了二十公分,典青就發現一個小錦盒,裡面除了一些銀錢外,還有就是印章和半個玉佩,想必是接頭用的。
典青立即掏出印尼和軟土,玉佩的正方面在軟土上拓出印記,然後印章也蓋上印泥拓印在布塊上。做完這些的典青,將物品處理乾淨,小心放回原位,再逐步回填土層,恢復原樣。完成一切的典青,倒退著退出茅舍,一邊退一邊掃除自己的腳印。
劉辯拿到典青模仿製作出來的印章和玉佩,笑著說道「有這兩樣東西,下一步就是套出蒯良、楊齡通敵的證據了。對下那個胭脂店怎麼樣了?」
典青答覆「那個店的店主很警覺,也不對外招工,店裡的人都非荊州人士,現在能確定的是,他們與楊齡小妾的往來應該藏在胭脂內,因為她每次必採購同一款胭脂,採購量遠超過使用量了。」
「無妨。」劉辯看著印章和玉佩說道「請龐世元過來,看下他有何高招,套出他們通敵的證據。」
典青領命去請龐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