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中呂布
不知過了多久,劉辯蘇醒了過來,沒有一點欣喜,只感到無盡的疲憊和失落。整晚的經歷,幾十號人在身邊一一死去,其中滋味不是一兩句話可以形容的。
「臣丁原救駕不力!罪該萬死!」一個老將軍走進帳營叩拜。
「那群逆賊呢?」劉辯虛弱地問道。
「那群賊子被圍后,都自刎而死,臣已將他們掛在營門梟首示眾!」丁原答道。
劉辯揚了揚手,示意其平身出去,翻身繼續閉目休息。看到劉辯的反應丁原尷尬杵在原地,還想說著什麼,又不敢言語。
「陛下!你終於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劉辯猛地翻身坐起「哈哈,張讓,你沒死呀!」張讓肩膀和大腿纏著繃帶一瘸一拐地撲了過來,哭道「托陛下洪福,賴先帝保佑,奴才中的兩箭都不是要害,得以撿回一條命來!」
張讓的「死而復生」讓劉辯重新振作起來,趕緊問道「典青和皇弟怎麼樣?」張讓止住哭聲道「陳留王無礙,已早早醒來。典青兄弟就有點遭罪,摔下馬來左手骨折,受點內傷需要躺著靜養幾日。」
「其他人呢?」劉辯繼續追問。張讓黯然道「其他人,無一生還,奴才已按陛下的旨意吩咐丁將軍替他們收屍了。」
丁原聽到,忙答道「老臣,已按照軍隊最高禮儀,為那幾十名弟兄馬革裹屍下葬!」
雖然感傷,但是這樣的結果早已預料,劉辯心裡也感謝張讓的周全。
劉辯活動了下筋骨站了起來,張讓吃痛得想過來攙扶,劉辯笑道「你就好好養傷,別瞎折騰了。後面有你大用,養傷期間,朕准你參見不拜。」張讓連連啜泣謝恩。
此時外面傳來陣陣叫罵之聲,劉辯問道「何故喧鬧?」
丁原上前答道「回陛下,昨夜以來,陸續有人員趕來要見駕,因騷亂還未查明,為了陛下安全,就讓我的義子呂布鎮守在營門將他們擋下,以待陛下宣召!唯那董卓部下一直叫囂著要救駕,污我是挾持聖駕!」
劉辯笑問「你不怕真被扣個挾持之名?」
其實為了防著丁原也挾天子以令天下,昨天出發前,劉辯特意安排張讓找幾個親信回都城散布消息,說聖駕在丁原營寨,此刻怕是人員正源源不斷趕來,人多了,想渾水摸魚的人就沒辦法了。
丁原慌忙叩拜「臣一片忠心,只想著保護陛下,並無他想。那臣這就請營外將軍和大臣入營。」
劉辯揚了揚手「不著急,朕有點餓了,丁將軍先陪我用膳吧」同時與張讓對視一眼,斜眼望向寨門,張讓會意地退了出去。劉辯拉著丁原開始吃起來。這是與丁原的第一次見面,先摸清下他的品性和態度。
劉辯撕下一半烙餅遞給了丁原,自己大口嚼起來剩下的,就著羊湯往下順。丁原拿著半塊烙餅很是慚愧「軍營簡陋!望陛下見諒!」
「無妨無妨」劉辯大口喝完羊湯打了個飽嗝,「昨日營門救駕的,可就是丁將軍的義子呂將軍?」
提到呂布,丁原臉上露出一臉驕傲,誇耀起來「正是臣的義子呂布、呂奉先,現軍中擔任騎都尉。奉先善騎射,好遊俠,馬上功夫更是冠絕。早年我軍剿匪失利被圍,奉先一人一騎殺入重圍,勢不可擋,斬帥奪旗!一舉反敗為勝!呵呵~」剛得意笑完,丁原又嘆息道「但是此子太好爭鬥勇,慕虛名。為了打磨他的心性,多年來我也是壓在基層磨鍊,望他早日沉穩,哎~」
聽完丁原介紹,劉辯心中有點瞭然,也許他們父子的決裂就源於這種「我是為你好的」打壓式教育,按照自己的方式一味安排、打壓孩子。要知道一人一個教法,尤其是天才,他們更需要的是認可和舞台,當然適當的教導也是要的。武帝時期的冠軍侯霍去病,要說驕傲和好爭,在史上也是排得上號的,但是武帝就可英才調教,最後也是達到封狼居胥的偉大功績。
當然這也是劉辯對他們父子的初步判斷,後面還需要再多考察。不過呂布現在還只是個騎都尉(地方軍隊中負責騎兵部隊的中級軍官),跟後面官至將軍,封溫侯比較,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了,難怪呂布會動心叛變,給得太多了。
本還想繼續推心置腹一番,營外的叫囂聲突變成了漫天的喊殺聲。丁原轉身就衝出營帳,劉辯也緊跟其後。只見營寨門前已經亂作一團,董卓的部眾和呂布廝殺在一起,董卓方雖人數佔優,但是呂布不落下風,只見呂布帶著幾十精騎,如利箭一般在董卓軍中穿梭,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途經兩個偏將交手不足兩個回合便被斬於馬下,猶如狼入羊圈,鷹入雞窩。
「陛下,陛下,呂將軍好生英武!」張讓興奮得蹣跚跑來,眨巴著眼睛。劉辯就明白這裡面少不了張讓的攪和。
「張常侍,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好好打起來了?」丁原焦急地問道,他再三交代呂布只在營門拒守,這突然開打,怕局勢會更加混亂。
丁原叫來兵卒準備鳴金收兵,劉辯出面阻攔了下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兩軍已經交纏在一起,貿然撤兵反而更加危險。知我在這裡,還妄動刀兵,居心不良呀!」說罷,劉辯走上高台拿起戰錘擊鼓。他要告訴每一個人,為他而戰就是名正言順,他絕對會為你們擂鼓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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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劉辯的擂鼓節奏,營寨內兵卒自發列隊,配合著節點,發出戰吼「吼!吼!吼!」這徹底激發了呂布的鬥志,呂布調轉方向,帶著精騎直奔董卓帥旗而去,呂布一馬當先,方天畫戟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風,周身三米無人能進。面對如此突擊,董卓終也坐不住了,只見董字帥旗往後方撤去,若不是董卓身邊四名戰將拚死纏住呂布,怕是可以大結局了,董卓兵敗如山倒!
殺地酣暢的呂布剛回到營地下馬,丁原氣沖衝上前,就是一馬鞭,怒斥道「逆子!叫你拒守營門,你為何要和他們殺將起來?你還嫌不夠亂嗎?」
「孩兒知錯!」呂布一臉無辜地跪地認錯。看到此劉辯挺無語,這就是打壓式教育,衝突就是自己先反省,也不給孩子辯解機會。
「欸~」張讓過來擋住丁原「丁將軍,錯怪呂將軍了。是董卓部下先叫陣辱罵,羞辱丁將軍你,我和呂將軍氣不過對陣還罵,誰知對方氣量小,罵不贏還要打將過來,其武藝更差,不足一回合被呂將軍斬於馬下。這他們還不服氣,率兵沖營,呂將軍是為了拒守營門才反擊!」
「既然是他們沖營在先,那就怪不得呂將軍反擊了!他也是恪守職責!」劉辯也站出來說道。仔細打量下呂布,身姿偉岸,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嶽,挺拔而不失靈動。身後戰袍,披風獵獵作響,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與力量感。面容俊朗,劍眉星目,鼻若懸膽,目光如炬,透露出英氣逼人的神采。他站在那裡,彷彿天生的戰神,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人群中,都散發著一股難以遮掩的霸氣。
「真乃人中呂布也!」劉辯拍了拍呂布「好好休息,論功封賞少不了你!」
「謝陛下!」呂布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這孩子是真缺誇,嘴巴要笑裂了。
劉辯拍了拍丁原的肩膀「丁將軍,教娃方式有很多種,不只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鼓勵和肯定也很重要。」
丁原看著只有14歲的劉辯,如便秘般苦著臉回道「陛下教訓的是。」
呂布大鬧一場,劉辯的心情甚是大好,既為那幾十名兄弟報了仇,又讓呂布與董卓交惡。至於張讓怎麼挑起他們衝突的劉辯也不關心,做領導的只看重結果。
「留下張讓看來是正確的。」劉辯心中暗喜。
「來呀,宣旨,明日辰時,主帥營帳覲見群臣!」劉辯走回大帳,該見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