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除歲將至

當長青和玉玲瓏的背影漸行漸遠，他們的步伐顯得如此瀟洒，彷彿置身於塵世之外，令兩位女子看得有些出神。

闕芷荷神秘兮兮地對虞清溪說：「清溪姐，你知道嗎？張公子似乎並不像我們現在所了解的那樣簡單哦！」

闕芷荷賣了個關子。

虞清溪的好奇心被這句話成功勾起，她不禁問道：「哦？為什麼這麼說？」

闕芷荷繼續說道：「上次很多人知道是張公子賣給我香皂后，有人尾隨。而且其中還有兩個武宗級別的高手！」

虞清溪聞言有些緊張，她竟然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事情。她追問道：「那後來呢？發生了什麼？」

闕芷荷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後來聽說十裡外的樹林中發現了大量屍體，我父親親自趕去查看。他發現現場有十數名武人喪命，其中包括那兩名武宗。而且他們都是一擊致命！」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經過調查，這些人原來是被雇傭來劫取香皂配方的。由此可見，張公子背後的勢力恐怕並不簡單。」

虞清溪陷入沉思，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思緒，久久沒有言語。

回去的路上，長青看著前方走著的玉玲瓏開口道：「玲瓏姐，你說我這般留戀凡塵事物，對還是不對？」

玉玲瓏想了想道：「哪有什麼對錯，修行界不過更大的凡間罷了，多經歷一些，未來就能少經歷一些，挺好~」

「是嘛！」長青點點頭道

街邊商鋪的店家紛紛以黃金漆料裝裱門楣，引起了長青的好奇。

玉玲瓏在一旁解釋道：「每年寒冬降臨時，這些國家都會舉行『除歲』祭典，祈求寒冬速去，春日速來，萬事順遂。這個祭典將在一個月後開始，持續十多天，是全國歡慶的日子。」

長青心中暗自想道：「這和過年差不多吧。」

他雙手搭在腦後，感到有些親切，因為這個世界與他所熟悉的有相似之處，這讓他感到不再那麼陌生。

回家的路上一切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就這樣長青日復一日地修習劍術、與袁川和皎蒼對戰、拆解組裝複雜的模型，以及夜晚的修鍊。

天氣越來越寒冷，但對長青、玉玲瓏和趙爺爺來說，卻彷彿沒有影響，他們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這一個月來，長青的修鍊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

這要歸功於靈茶的幫助，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斂肉後期，再過幾天就能突破到強骨境界。

基礎劍術也已經爐火純青，最近在與玉玲瓏練劍時，玉玲瓏發現他的劍術已經達到了宗師境界。

長青心想：「真不知道如此年紀的宗師，如果在興陽國出現，會不會引起轟動。」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長青帶著花粉出現在了長陽鎮外。

由於達到了斂肉境的緣故，長青身體的肌肉線條變得平緩，不再顯得彪悍，而是多了一份淡然。

他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柔弱的書童。

這次只有長青一個人前來，玉玲瓏認為他的實力足以應對大宗師級別的挑戰，就算是打不過，也能逃得性命，因此沒有跟來。

長陽鎮的大街上，所有店鋪都用黃金漆料裝飾得金碧輝煌，彷彿整個鎮子都步入了天宮。

過往的人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衣，急匆匆地走著。

當他們與長青擦肩而過時，都會多看兩眼，眼神中透露出同情的神色。

這讓長青感到有些奇怪。然而，當他低頭看到自己單薄的麻衣時，瞬間明白了原因。

和趙爺爺、玉玲瓏在一起時，大家都是同樣的裝扮，並不顯得突兀。

但在這裡，長青的穿著卻顯得格格不入，被人誤認為是家境貧寒的小書生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沒有理會那些目光，沿著大街走向闕府。

路上路過一個拐角時，長青聽到了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聲。

他走近一看，發現是一群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很多地方都破著大洞。

寒風凜冽地灌進他們的衣服里，他們的臉色鐵青，沒有一絲血色，渾身青紫僵硬得幾乎無法動彈。

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不行了，長青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看了看小巷外繁華的街道，又看了看眼前這些可憐的少年，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譏諷。

但隨後他又輕輕一嘆，無論是前世還是這裡，都存在著這種令人心痛的現象。

前世政府會提供相應的住所，並提供食宿，建設救助措施來確保人們不會凍死，但這裡卻是另一番景象，兩級差異太過明顯，讓長青有了一絲恍惚。

長青想了想抬腿往闕府走去。

在闕府門口通報了一聲后，不一會兒闕芷荷便走了出來，迎接他身後跟著的正是虞清溪。

兩人都穿著用動物毛皮製成的衣服看起來十分暖和。

看到長青穿著單薄的衣服她們有些詫異急忙說道：「張公子外面很冷快進去說話吧。」

說完她們便讓人準備衣物給長青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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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我並不冷。」長青說道

「今天除了咱們交易的事情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拜託兩位。」

說完他帶著兩人來到了那個小巷子。

闕芷荷反應很快，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快要凍死的少年，她急忙吩咐侍衛準備火爐、木炭、熱水和衣物等救援。

而一旁的虞清溪看著這一幕，眉毛緊鎖在一起，良久才微微地嘆出一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

長青眉頭一挑看出了虞清溪似乎知道些什麼內情。

他便開口詢問：「虞姑娘看來是知曉緣由，可否為在下解惑？」

他做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虞清溪看著長青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嗯此事關乎到了黎族皇室。今歲老皇身體年邁退位，太子黎清河即位。剛登基他便沒有緣由地舉兵北上進攻北方的北全國。」

「北全國雖然弱小，但聯合北方的兩個國家，組成了三盟國，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面。」

「然而戰況持續了太久影響到了北方不少地區的民眾。許多人流離失所逃往南方。而每年本該發放的救濟金因為戰爭遲遲沒有發放下來。最近聽說興陽國內凍死的流民已達數萬！」

聽完虞清溪的講述。

長青也感嘆道：「夫天下者，莫大於國，莫重於民。」

「既然看不到這些黎民百姓又何必做這個君主呢！就算坐上了皇位又如何能夠長久保持呢！」

話語中的批判和警醒引人深思。

虞清溪聽聞長青的話語，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她將長青的話深深記在心頭，仔細琢磨，覺得其中蘊含著深奧的為君之道。

在與虞清溪交談的過程中，闕芷荷已經迅速安排了人手，將火爐和食物準備妥當。

那群少年被火光照射，漸漸褪去了身體的麻木，他們吃著熱騰騰的饅頭，臉上流露出對幾人的感激之情。

長青蹲下身子，注視著這群少年，思索著如何妥善安排他們。

闕芷荷看出了長青的顧慮，搶先說道：「這些流民不僅僅只有這些，目前最穩妥的辦法是將他們送往數裡外的礦場。雖然工錢不高，但至少能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

「至於這些少年，」闕芷荷繼續說道，

「可以將他們先安排在闕府內做個下人。等冬季過去，學堂建好之後，他們便可以在學堂學習、幫忙。說到此處，我還要感謝張公子你呢！」

闕芷荷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調皮，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充滿希望。

長青聽到這番話后，長出一口氣說道：

「闕芷荷姑娘，今天你出力最多，讓我見識到了女子的力量。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幗何需讓鬚眉。長青在此處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說完，他莊重地向闕芷荷行了一禮。

「說得好！」一旁的虞清溪感嘆道，

「好一個『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幗何須讓鬚眉』！有這番話，便能看出張公子已經超越了世俗觀念。」虞清溪的眼神變得愈發明亮。

與二女告別後，長青獨自走在大街上。

當他路過一家商鋪時，忽然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