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斷經散

「我送你到客棧。」黎清溪說著。

長青點點頭，解開拴著馬的繩子，一同向前方走去，

「陛下，您是如何知道我來皇城的？」

長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不過用的是尊稱，保持了些距離。

黎清溪也聽出來了，並未在意，反而是揚了揚手中的木劍說道：

「我今晚處理完國事，回到書房時發現，劍在微微顫抖，我能感覺到劍的喜悅，是見到熟人的興奮，一猜便知道是你，所以跟著劍指引來到此處。」

「哦，原來是這樣，謝陛下解惑。」長青回答。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前方就是客棧。

長青挺直腰板，對著黎清溪微微一笑，說道：「多謝陛下親自前來相送，只是陛下乃萬金之軀，還是請速速回~」

話還未說完，黎清溪便對著長青說道：「如此晚了，客棧可能不營業了，還是遣人問一問吧。」

說完，她眼神示意下，一個兵士走入客棧內，沒一會，客棧內的燭火熄滅，整座客棧變得一片漆黑。

兵士出來說道：「陛下，此客棧的確是停止營業了，現在這個時辰怕是全城的客棧都不再營業」。

望著主僕兩人拙劣的演技，一根根黑線爬上長青腦門。

「將軍不如今日就在皇宮歇息，將軍的那個房間一直都有打掃，我想將軍不會抹了朕的面子吧！」

黎清溪則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話都說到了這裡，留給長青反駁的機會也不多，無奈只能應下，向著皇宮走去。

入了皇城禁衛散去，老馬也被牽走，只留下長青、黎清溪和一貼身侍女，默默穿行於庭院之中，沒有一人說話，空氣彷彿也變得死寂。

到了地方，長青正想著拜別，黎清溪搶先開口道：「走了好遠，將軍不想請朕進去喝口茶嗎？」

長青知道黎清溪這是和自己有話說，也好，有些事情挑明了說會更好一些，長青沒有拒絕。

黎清溪對著那侍女說道：「將我珍藏的那些酒拿來，再準備些下酒小菜」

侍女點頭稱是，退下。

屋內燭火亮起，物品擺放依舊是離去時的模樣，屋內很乾凈，看起來時常有人打掃。

黎清溪柳眉緊皺盯著長青說道：「來皇城，竟只為送刀而來，如果不是你的劍感應到你，怕是此生都無法再見了吧。」

長青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問道：「你們怎樣，過得還好吧」。

黎清溪輕輕一笑，燭火彷彿都被照亮：「很好，兩年間國家也按著預想的方向發展，倒是你，幫助了我們那麼多，還未等到我們來的及感謝，你就不辭而別了。」話語中有些幽怨。

長青尷尬地撓撓頭，的確是自己的錯，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所幸門外侍女敲了敲門將酒菜端上，倒也解了長青的圍。

帶進來三壇酒，其中一個酒罈很小，模樣別緻，被黎清溪特別挑出來，放在自己身旁。

侍女退下后，黎清溪開始勸酒。

「將軍，兩年前不辭而別是不是應該自罰一杯？」；

「這一杯敬你，謝你幫我出謀劃策」；

「這一杯是謝你，謝將軍將那些配方交予我，讓國家財力迅速恢復」。

短短時間內三杯酒下肚子，長青哪怕有靈氣化解，也感到了微微的醉意。

兩人聊起了在當初火山內的事情，有戰鬥，有訓練，也有糗事。

黎清溪喝的很多，竟然有些迷糊，開始跳舞，邊跳邊向著長青坐的地方走來，一個趔趄，倒在長青懷中。

衣衫半落，春光外泄。

長青急忙閉眼，摸索著衣角，想要給黎清溪再次穿上。

手卻被黎清溪抓住，不得退去分毫。

「張公子，何不睜開眼，看看呢？清溪是自願的，只要你肯，這具身軀便是你的，清溪不會阻止，更不會拒絕。」

黎清溪的聲音化作絲絲媚意，鑽入長青心間，念海所化的種子劇震，險些不穩。

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悸動壓下，說道：

「你喝多了」

就要起身叫門外侍女。

見此情況黎清溪長嘆一聲，迷離的眼神迅速恢復清醒，將衣物穿好，離開長青的懷中。

她竟然沒有喝醉！一切皆是在演戲。

「你對我如避蛇蠍，連來皇城都不願來看我一下，我真有那麼可怕嗎？」黎清溪重新坐下，神色黯然。

長青雖然是正常男人，但知道，這是火坑，心中有一種感覺，在瘋狂提醒著長青保持冷靜。

長青盯著燭火無喜無悲說著：

「仙路無情，修道本就是以滅人慾，求天道的過程，我的處境、我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皆不可輕易動情，用仙凡之隔來形容，最合適不過...」

「夠了！仙仙仙，修道長生真的那麼讓人入迷嗎？」

黎清溪柳眉倒豎，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打斷了長青。

見此場景長青嘆息：「這世上最多的是被自己心困住的人，有時候需要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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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放下，張長青，你留下好不好，此處也可修道，而且你在這裡什麼都可以得到，甚至你要想坐上那皇位，我也會讓給你！」

黎清溪近乎哀求地挽留。

她想讓這個謎一般的仙人，一直留在身邊，哪怕交出這個皇位，也想要留住，她....不願意放手。

長青仍舊搖搖頭說道：「明日我便會離去，以後恐怕再無見面機會了。」

黎清溪試圖挽回：「真的要如此絕情嗎？」

見長青無動於衷，黎清溪眼神變了變，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她面色變得平靜，長舒一口氣之後，似是接受了一般，俯身將那一小壇酒打開，頓時屋內清香撲鼻，明顯是好酒。

然後給長青倒了一杯說道：

「罷了，你既然決意離去，我也不好過多挽留，這酒是我獨家珍藏，就用這杯酒，當做你我的告別，以後祝張公子道途順利。」

說完一口氣將杯中酒灌下。

長青看著杯中淡綠色的酒水也沒有多想，一口飲下。

可當酒水下肚時，一股莫名的力量迅速擴散開來，開始侵蝕著體內的靈力，並且順著靈力向著經脈蔓延而去。

長青面色微變，隨即反應迅速。

用靈力勉強逼出半杯酒水，雙目不敢置信地看向黎清溪，心中不解、震驚、憤怒、以及懊悔湧上心頭。

黎清溪面色恢復了高高在上的表情，剛才她的確喝下了，但此葯並不針對凡人。

看著面容痛苦的長青，似是不忍，走過去扶住長青。

附在長青耳畔輕聲說道：

「不要怪我，原諒我的私心。」

「此物名為『斷經散』是古書中專門針對你們仙人的毒藥，專門侵蝕經脈，溶解仙力，從服下的那一刻你就註定要變為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