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會努力讓他喜歡我的」
周立寒近三次卧病休息,只有這一回陳瑰意沒來陪她,因為自從都蘭國使臣入京,她就開始忙到飛起。
作為一個不僅擅長洋人音樂,還精通洋話的高情商e人,陳瑰意如今不僅仍是司樂府的司典,還是禮部的主客清吏司郎中,在接待都蘭國的事務上發揮重要作用。
同時跟她一塊兒忙起來的自然是項娉華,她終於從上次君子宴事件后的閉門思過中復出了。
說來她們倆真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架勢。項娉華會的陳瑰意也會,陳瑰意會的項娉華也會,除了分別在詞作和曲作上各自更有顯著優勢。
這不,二人又有一個重合的能耐了:會說洋話。
其實經過有心人的上奏舉薦,原定的領銜禮部主客司郎中就是項娉華,她畢竟是長公主,在身份上最適合接待維奧萊塔公主。
起初第一日也確實是項娉華去的,陳瑰意當時還沒有領這個職,只負責排演奏樂迎賓。
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維奧萊塔公主的翻譯師委婉地表示,自家公主希望接下來接待她的主要是陳瑰意。
於是治憲帝很爽快地換了人,雖然沒有撤去項娉華的職位,但接待都蘭國公主甚至隨行樂隊的事已經全由陳瑰意負責了。
「不是,你這個接待官兒還真是盡職盡責啊,」周立寒瞪著陳瑰意低語道,「連公主了解心上人的私事你都這般上心呢?」
陳瑰意也跟她齜牙咧嘴地低聲說:「公務能不上心嗎?再說了,我真正上心的是她了解心上人嗎?還不是為你和懿王這對西皮操心呢嗎?把人帶到你面前來是讓你自己把握好啊!」
周立寒:「......。」
「這是什麼西皮二黃的問題嗎?事關奪嫡啊!」周立寒從牙縫裡擠出字句,「不能讓她喜歡項霆!懂?」
「我懂有什麼用?我還能攔著?」陳瑰意也不甘示弱,她是文藝人士不代表她沒有政氵台嗅覺: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接待公主嗎?但凡我有個隻言片語暗示公主去喜歡其他皇子,你猜其他主客司的官員聽不聽得懂?第二天會不會有人上摺子參我?參我就只是參我嗎?你猜他們會不會說是你或懿王藉由我接待公主的便利,誘導她與其他特定的皇子成親?」
「......,」周立寒給她懟清醒了,剛才一下子頭腦發熱,只想到了都蘭國公主如果真喜歡項霆非要嫁給他的話,就會使項霆被踢除奪嫡行列,倒還真沒想到陳瑰意說的這層。
「陳,你們在說什麼?」維奧萊塔見她倆都齜著牙嗡嗡低語,疑惑地用都蘭語問陳瑰意。
陳瑰意微尬地啊哈一聲:「沒什麼,就是周大人問我,怎樣讓您了解懿王殿下比較好。」
周立寒聽不懂,但陳瑰意暗示她應和,她便趕緊點頭如搗蒜,一邊尋思該怎麼辦。
「他是懿王殿下的兄長,那是否可以帶我去懿王的府邸見他呢?」維奧萊塔露出的半張臉展開希冀的笑容問,「我只有在宮廷宴席里才能短暫地見到他幾次,卻幾乎沒有與他說話的機會。我多麼希望可以單獨找他說說話。」
陳瑰意翻譯給周立寒聽,周立寒嘴角微抽,您沒學會漢文也沒法兒跟他單獨說話啊。
「懿王殿下,額、他不近女色。」她極速尋思著說道,「應該是對男女之情和成親生子沒有興趣吧,不然皇上早就給他定親啦。」
「那如何讓他對此產生興趣呢?」維奧萊塔聽完陳瑰意的翻譯后又問。
周立寒:「......這,我還真不知道。」
維奧萊塔:「那您帶我去找他吧,我會努力讓他喜歡我的。」
周立寒:「......。」
問題是我不想讓他喜歡你啊!
算了,反正項霆應該也不會想這般自絕後路,把問題拋給他自己解決吧。
周立寒遂放棄掙扎:「好,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帶您去。」
陳瑰意也看出她的打算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無奈翻譯轉告。
「那差不多就現在吧。」維奧萊塔的笑容便轉為羞澀的感激,扶了扶帽子,露出她那張當真精緻如瓷器一般的面龐:
兩輪彎月般的眉下是又密又長的睫毛,覆著一雙碧色琉璃般的眸子,翹挺的鼻樑兩邊是淡玫瑰色的臉頰,櫻桃般的粉嫩嘟唇嬌艷欲滴,別說男人,女人看了都眼前一亮又一亮。
好吧,如果不用奪嫡的話,項霆娶這麼個美人公主也真不錯。周立寒吞了口口水暗戳戳想著,雖然這個想法讓她心底一處有種很奇怪的膈應感。
程萬里和馮時聽得面面相覷。
「那啥,咱們這頓晚膳還沒用完呢。」程萬里覺得不太妙,開口幫忙拖延,「陳司典,要不麻煩你再幫忙接待一會兒這位公主,讓咱仨吃完先?」
雖然他也想幫心上人的忙,但顯然卧冰面臨的麻煩更棘手啊!
「周大人雖說是懿王殿下的義兄,但若未經同意,貿然帶陌生人去尋懿王殿下,怕也不太合適吧?」馮時也淡淡地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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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維奧萊塔應該聽不懂,陳瑰意瞪著他倆道:「這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兒嗎?不帶著去就是我們怠慢,帶去了懿王殿下自己決定,願意見就見一下,不願意咱們也盡責了。」
隨即用都蘭語和維奧萊塔說周立寒還沒吃完晚飯,請她再等幾首曲子的時間,再帶她去。
陳瑰意和維奧萊塔一走,程萬里就哀嚎起來:「天啊!說什麼就來什麼,卧冰你們怎麼辦?若有這位公主的喜歡,只怕就算你不幫她,某些人也會樂見其成,推波助瀾啊!到時候萬一還從中挑唆離間,你和懿王殿下之間不就麻煩了么?」
「不用太慌,懿王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兒了,他知道該怎麼做。」周立寒這會兒倒冷靜下來,「而且...還要看皇上的意思呢。」
馮時瞧著她,問:「那卧冰兄對此作何看法?」
「我?剛才不是說了么。」周立寒作不在意狀聳聳肩,「懿王殿下樂意那就娶咯,兩情相悅,皆大歡喜嘛。他不樂意,那我們再想辦法唄。」
程萬里出主意道:「這還不簡單,我覺著陛下是不想讓懿王殿下參與這聯姻的,最多往後納一個都蘭國的側妃,正妻應該不可能。不如直接讓貴妃娘娘幫忙,向皇上給他許個郡王妃不就好了。」
「陛下願意賜婚,懿王殿下怕未必願意吧。」馮時仍望著周立寒,答著程萬里的話。
「看我幹嘛?」周立寒覺得他眼神奇奇怪怪的,「萬里兄出的是好主意啊!這不剛好帶公主去他府上嘛,等人走了我就跟他商量,他一同意,我明日就進宮看望貴妃,提及此事。」
見她似乎是猶豫都不帶一下的說這般話,馮時心裡略鬆了口氣。
三人不敢再磨嘰趕緊吃完,樓下還在奏樂。
「嘿!懿王殿下怎麼也來這兒了?」程萬里挑起眉往下看,「正和那維什麼公主坐一塊兒呢!」
周立寒心底咯噔一聲,扒著扶手也瞧下去——
果真見項霆一身月白色錦袍,坐在奏樂台前的桌邊,冷臉瞧著台上的奏樂表演。
左旁坐著正努力和他建立交流的維奧萊塔,右旁接待她的翻譯師卻不是陳瑰意了,陳瑰意正在台上指揮。
而是項娉華。
周立寒:「......!」